玫瑰園祭(上)
玫瑰園,盛大的宴會。
是次宴會無疑是世無前例的,因為與會的是來自元老院、聯盟以及日本血族中的“皇親貴戚”,是個名符其實的血族和人類共度的宴會。人類和血族同處一室,在我看來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從小到大身邊都有數不清的人類陪著。
華麗的裝飾,眩目的燈光,婆娑的身影。人類和血族自覺或不自覺地在偌大的宴會廳裏分列兩邊,中間形成一個真空地帶。血族側目於人類;人類怒視血族。隻有皇家騎士團的人周旋於兩邊。
我一襲白色衣裙,配合著萊茵特哥哥純黑的裝束,唯一的裝飾隻有發間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帶著甜美的笑容,優雅地穿梭於賓客之間。這裝出來的笑容僵硬得臉頰生疼。
看著高高在上的親王,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想起昨天他說過的話。
看著手上的賓客名單,“為什麽要請聯盟的人?”我不解地問親王。
親王冷哼了一聲,“你不要小看了皇家騎士團,聯盟的一些獵人還是我們幫著訓練出來的呢。”親王的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元老院拿著“E事件“大做文章,玖蘭在貴族中的威信受到了質疑。一翁在此時推出了支癸的家主。再加上,一縷在黑主學園的所作所作,讓玖蘭不得不麵對聯盟可能成為敵人的現實。短短的幾天時間,大有天翻地覆的趨勢。
這種製衡的態勢一旦被破壞,長久以來的“避世”原則將被血腥統治所代替,而人類將再次拿起武器,消滅血族。數千年前的殺戮又將重演。在此之前,皇家騎士團已經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元老院和聯盟占據了一定的席位。現在,為了應對這種複雜的局勢,皇家騎士團開始進一步向聯盟和元老院滲透。
原來,卡帕多西亞家族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周旋於聯盟和元老院之間。
此時的親王,正拉著玖蘭樞的手親切地說著什麽。我看著親王的側臉,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詞 ——“老狐狸”。剛剛這麽想著,就看到親王冰綠色的眼睛直瞪著我。呀,糟了,肯定被他“聽”到了。我吐了吐舌頭,轉身去迎接客人。
“優姬,零!”看到他們進來,我跑過去打招呼,“理事長好!”
黑主理事長一如既往地圍著長圍巾,一身禮服圍個大圍脖,怎麽看都像個雜耍藝人。
優姬穿著玖蘭送她的禮服,頸間的玫瑰花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甜美;零一身淡色西服,很是英挺。
“你們倆好登對呀。”拉著優姬的手,一臉嘻笑地看著他們。零的臉有一絲潮紅,別過臉去不看我。優姬也是紅了臉,“小雪,你真……對了,是不是該叫你瑪麗安殿下?”
“隨便,小雪、瑪麗安都可以,隻是……”,我嘟著嘴,搖頭,手指輕點她小巧的鼻子,“不許叫殿下。”
轉頭對著零說,“我說騎士,今天晚上要好好保護公主喲。”優姬和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我,黑主理事長的目光看起來更加意味深長。
你應該明白的吧,前獵人。
“當當當”,親王敲響了手中的高腳杯,我的心隨著這清脆的聲音往下一沉,這就要宣布了嗎?轉頭,站在他身邊的萊茵特正衝我微笑,銀色的長發用他最愛的淡藍色絲帶束在腦後,一襲黑色的燕尾服,恍如隔世的驚人美豔。
萊茵特哥哥,你的笑真的很迷人。
“各位”,親王高舉酒杯,“歡迎各位賞光來到我的玫瑰園。借此機會,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的兒子,萊茵特……”
萊茵特走到他身邊,頷首,轉身,衝著人群行禮,微笑,在人群中引起一片驚歎聲。
我承認,萊茵特哥哥的確非常出眾。
親王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我的兒子萊茵特與白蕗家的更小組結為秦晉之好。”
更小姐緩步走近,金色及腰的長發隨著優雅的動作輕動,美麗含情的眼眸看著萊茵特。萊菌特輕吻她的手,台下一片歡呼聲。
這就是,親王提出來的,壓製元老院,以支持王權懷古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著黑壓壓聚在一起賀喜的人群,看著萊茵特和白蕗更小姐明媚如春的笑臉,我真得很想哭。
我終於知道,要想留住手中的這份溫暖,是多麽得不容易。
“他們很相配。”優姬在我身邊低聲說,我看到她的目光投向了玖蘭樞。純血種的責任,玖蘭一樣要承擔的吧。他已經把你交給了騎士,你還要這麽關心王子嗎?
那貝斯特親王看見我在看他,突然笑得像個孩子,轉頭對大家說,“這麽多優秀的後輩,讓我的瑪麗安選擇誰好呢?”
啊?怎麽還有我的事呀?
瞬間,我就被各位夫人包圍了。天哪,怎麽可以這樣呀,這是什麽世道呀。
“殿下,認識您很高興,這是犬子……”微笑,還禮,伸手,微笑,“認識您很高興。”
“殿下,英在學校承蒙您照顧了。”藍堂的母親帶著藍堂英走到麵前,我瞪著英的臉,不會吧,你也來湊熱鬧?他一臉玩味地看著我笑。
“您客氣了,是英在照顧我。”我覺得自己笑得好假。死藍堂,你等著,我讓你湊熱鬧!握手的時候,我狠狠地用力,看著藍堂臉上出現痛苦的一瞬,心裏很惡劣地笑。
“殿下,我家的曉您應該也認識吧?”你也來?我恨得牙癢癢,無奈地笑著。
N多遍重複以後,我已經機械化,臉都要笑抽筋了。
一股逼人的令人窒息的氣息隨風而來,人群自覺地站開兩邊。
雪白頭發,臉上印滿歲月痕跡,渾身上下散發著□□一樣的氣息,令人生厭的感覺 —— 一條的爺爺,元老院的首腦,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一翁。
“殿下,初次見麵,您真是光彩照人。”一翁托著我的手,手上的溫暖令他有些驚異,目光中閃過不易察覺的輕篾。
“您過譽了。”我讓自己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絕對迷人的笑容,聲音柔美,目光越過他,一條站在他身後,淡淡的微笑。
“聽說您和我的孫子拓麻走得很近,這可真是一條家的榮幸。”他抓著我的手不放,手掌漸緊,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裏幽幽的光芒,寒氣逼人。如此囂張的挑釁,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瞥了一眼親王,他衝我眨眼睛。
默許嗎?好吧,讓你看看本郡主的厲害。“您真是太熱情了,瑪麗安實在是受寵若驚。”指甲伸了出來,扣住一翁的脈門,“我跟一條的關係遠不如您對‘木偶’的興趣來的濃烈。”
一翁的臉色驟變,“年輕人真是氣盛。”手上加力。身後,一條的眼裏流露出關切。
刹那,寒氣狂湧,輕垂的桌布開始不規則地舞動。風變得淒厲起來,隨著清脆的幾聲,桌上幾隻玻璃杯終於受不住這罡氣的壓迫,崩裂了。
音樂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種僵持,萊茵特已經擁著更小姐步入舞池。
“殿下,可否賞光共舞一曲?”好溫柔的聲音,轉身,玖蘭樞黑亮的眸子映入眼簾。他優雅地伸出手,目光深邃,笑的很美,亦如夜空中最光亮的那一顆星,讓人看得有些失神。
我微笑著伸出手,玖蘭的手好涼。觸手的溫暖讓他盯著我看,“怎麽?不跳舞了嗎?”我戲謔地看著他臉上閃過的驚訝。餘光裏,一翁正跟一條說著什麽,一條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殿下的注意力好像並不在樞身上吧?”一直關注著一條,一個不小心踩到玖蘭的腳,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
玖蘭淺笑,牽動嘴角,很溫柔的感覺。他的笑與一條的不同,後者讓人如沐春風,而前者卻非常吸引目光。
兩對俊美的舞者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玖蘭的眼裏有太多的憂傷,眼光流動卻深沉得像大西洋底最幽暗的水域。雖然選擇了放手,還是無法麵對心裏的傷嗎?玖蘭,你的愛實在是……太沉重了。突然有些忿恨的感覺,把純血種逼到這處境地的人,有點兒,不太可愛。
左右,玖蘭的側臉英俊地像尊雕像;前後,長發撫過他的手臂,看著我笑;並腳,他的手有意輕輕拉動;旋轉,輕扶著我的腰,臉貼得很近。
這種距離,嗯,有點兒太近了,感覺上有些不太對勁。旋轉中,一條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中……
一曲終了,玖蘭突然對我說,“不知道樞,是不是有幸,可以得到殿下的青睞呢?”
嗯?什麽意思?他的目光深遂、憂鬱,明明知道是個深淵卻無法移開視線。
我有些發楞,盯著他的眼睛看,餘光裏兩雙冰綠色的眼睛盯著我看。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看來喜歡萊茵特的人不少嘛,嗬嗬。不是偶想虐他喲,的確是有些可憐啊,吼吼吼。純血種責任嘛,避無可避了。玖蘭樞也一樣,無法避免。
——— 嚴重感冒中,昏昏沉沉的小雪
PS: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雪女的體質,一到夏天感覺要死掉,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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