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複仇的精靈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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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安德魯——

伯艾魯神國的首都,這是一個由供奉黎明之神的教會與教徒所組成的國度,按照他們的事法就是:“所有的生命都沐浴在黎明之神的光榮之下!”

不過,現在在這種謠言四起卻又沒有任何神出來澄清的時候,雖然這個神國仍然在瘟疫與警衛藤的擴散範圍之外,可是這裏的混亂卻比很多國家都要嚴重,至少從外圍看來是這樣……

看看這個四人小組腳邊的屍體就明白了。

“信仰啊……我在想,如果有那麽一天,世界樹倒了,我們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賽魯納收回了仍舊在滴血的彎刀,他們剛剛殺掉的這些人類,已經絲毫看不出有“人性”存在的跡象了。

“世界樹倒了,精靈仍舊是精靈,沒有了神軀,我們可以自己再種一個。”烏利爾拍拍賽魯納的肩膀,這位好友這段時間一直沉默不語,雖然他原先就不愛說話,但是顯然現在這種情況更加嚴重了。烏利爾可不希望剛走了一個精神壓力過大的,這裏又來了一個出問題。

“烏利爾……”賽魯納長歎著。

“嗯?”

“總是感覺比起朋友,你更像我的兄長……”

“所有的精靈都是兄弟姐妹,我們同是創神的子孫,而且現在做的也是在幫助我們的兄弟姐妹……”烏利爾笑著拍拍賽魯納肩膀。

“沒錯!”

“哇唔……”紅發女郎紐曼麗塔梅纖長的手指按著微張的紅潤雙唇,嫵媚的桃花眼裏充滿了一種水靈靈的迷醉!

“紐曼,你不會是看上精靈了吧?”塞雷斯博戈從後邊抱住這位性感的女戰士,語氣無限哀怨。

“嗬嗬,怎麽會呢?美麗的東西總是拿來欣賞的,況且真要勾引的話,看他們的樣子到時候不知道是誰吃誰呢。我可是絕對的進攻主義者!”紐曼麗塔梅激動的握拳且雙眼發亮,“塞雷斯……”一雙表麵上白膩膩粉嫩嫩實際上力大無比的藕臂開始撫摸塞雷斯博戈的胸膛、蜂腰,然後一手向下,一手向後……

“……”塞雷斯博戈神色立刻僵硬無比,“紐曼……我還在疼~~”

“沒關係,我會很溫柔的,親愛的……”

“拿你……沒辦法……啊!輕點……啊~~嗯~~”塞雷斯博戈無奈而寵溺的搖了搖頭,慢慢放鬆,逐漸陶醉在紐曼麗塔梅的愛撫中……

他們的頭頂上是藍得有些過火得天空,腳下是仍舊流淌著鮮血的屍體,不遠處有幾棵枯死的樹,這樣的場景往往是小說中反派人物的亮相場景,不過,在這種景物下**的話會別有一番滋味吧!

“紐曼……”

緊抱著身上愛人的塞雷斯博戈不知為什麽總感覺少了什麽!那麽……到底是少了什麽呢?

對了,應該是少了……兩個精靈?!

“紐曼……紐曼!!”

“嗯?”

“嘶……”

紐曼麗塔梅叼著一顆小紅果實抬頭,嫣紅的嘴唇外加雪白的牙齒緊緊咬住叼起男人的乳暈,透出一番驚人的**迷之感!

塞雷斯博戈吸了一口冷氣,卻不是因為被**,而是因為稚嫩的**傳來的又痛又爽的異樣感覺。而紐曼麗塔梅的眼神明顯表達出“你打斷我的借口如果不能讓我接受,我就讓你好看!”的意思。

“精靈們怎麽都不見了?”

“哪如撲驚?”(哪有不見)仍舊叼著**的紐曼麗塔梅聲音模糊,“撲出在如兔地。”(不就在你頭頂)

隻能說這二位不愧是長久相處的一對了,疼的一頭冷汗的塞雷斯博戈竟然能夠聽明白紐曼麗塔梅不明所以的話。

“頭頂?”塞雷斯博戈有些困難的抬頭,看到的景象頓時驚的他一呆。

兩位剛剛還“表演”刀術的精靈,現在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十分不雅的蹲在他的頭頂,並且同時保持一個雙手支額的姿勢,看著這兩位那似曾相識的充滿求知欲望的眼神,塞雷斯博戈欲哭無淚的默然了……

轉天的清晨,神通廣大的兩位精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了一頭俗稱懶虎的騎獸,這個大家夥看上去與虎類魔獸非常相似,不過這些看上去剽悍巨大的家夥卻是一群溫順的食草動物,而且行動緩慢,性格溫順,乘騎時平穩溫暖外帶柔軟,除了速度稍慢之外,可以說是最為優秀的騎獸之一。

於是,塞雷斯博戈就搖搖晃晃的躺在懶虎上前進了。

“烏利爾,你沒覺得我們前進的太慢了嗎?”宿營的晚上,看著那頭趴在一邊開始打呼嚕並且冒著鼻涕泡的騎獸賽魯納提出意見。

“……”烏利爾看了看騎獸,朝著賽魯納點點頭,“放心,明天就好了。”

“?”

莫名其妙的,賽魯納在第二天果然看見了一頭瘋狂奔跑中的懶虎——

“那個……還是懶虎嗎?”與烏利爾並肩奔跑的賽魯納好奇的指著延伸到遠處的黃色煙柱。

“那是懶虎。”烏利爾點頭確認。

“你怎麽做的?”當有一頭巨龍在後邊追它的時候才可能跑出這種速度來吧?

一開始,賽魯納懷疑是不是烏利爾弄了什麽讓懶虎害怕的東西。可是,懶虎跑動中仍舊非常聽從駕馭者紐曼麗塔梅的命令,表現出其異乎尋常的訓練有素!絕對不像是奪命狂奔的感覺,這讓賽魯納非常好奇。

“……”但是,烏利爾回答隻是給了賽魯納一個很“和藹”的笑容,並沒有多做解釋。於是此事成為賽魯納一生中幾大無解之謎中的一個……

繼續朝著伯艾魯神國的中心地帶深入,漸漸的出現的城市與村莊竟然不再是荒蕪與動亂的景象,那裏的神職人員與百姓們各司其職,雖然看上去仍舊有些緊張和焦慮,但是顯然他們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恢複了相對正常的生活秩序。

但是,這樣已經穩定下來的城市比那些暴亂的地區對於小隊來說更加危險,因為這裏的民眾絕對不是因為“理智”而保持安靜的,而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才是真正的狂信者,這些民眾堅定的相信著有那麽一天,他們的神會歸來!

作為這些信徒所信仰的神祗一定是無比幸福的,但是對於一群即將偷盜他們神物的竊賊來說,這些信徒卻是危險之極的。

“這個神國中央管理結構反應速度太慢了。”看著遠去的一隊黎明之神的專署騎士——曙光騎士——一片廢墟裏罩著一塊破布的紐曼麗塔梅評論著。

那些騎士很顯然是到神國的其他地方維持秩序的,當然說是鎮壓或許更準確些。這段時間,他們看到最多的活人除了斷斷續續的逃難者的隊伍,就是這些威武的騎士了。

“現在這個時候能夠派出軍隊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行為了。”這段時間腰腿一直不怎麽好的塞雷斯博戈同樣現在蓋著一塊破布。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兩個精靈顯然不像他們如此輕鬆,即使使用變形術,但是精靈們的容貌還是太顯眼了,更何況在這種宗教國家裏,單是外來人這一點就已經夠引起他人注意了!

“不、不、不~~”塞雷斯博戈搖動著手指坐了起來,“你們認為我是誰?我可是窺探之眼的首領,想要毫不引人注意的混進一個小神國的首都難道會難倒我嗎?”

“是呀~~我的塞雷斯是最強的!!!!”紐曼麗塔梅激動鼓掌。

“謝謝!謝謝!”塞雷斯博戈鞠躬為禮。

“……”

兩精靈默然無語中……

同一時間,神跡森林

烏利爾曾經的“預言”現在已經部分成真,艾索爾很順利的已經都成為了精靈幼兒園的義務奶爸帶著孩子們看護精靈的傷員,不同的是,夜星和夜歌這兩位身強體壯的也被派來和他執行同一任務!

這些精靈孩子們顯然都了解現在他們的種族處於一個什麽階段,所有年齡、性別與族係的孩子們都很懂事,懂事到照顧他們的一些水精靈女性們總會躲在角落裏偷偷的哭泣!

數天前,精靈族對人類聯軍發動了一場任何人類都沒想到的夜間作戰!戰爭的結果,精靈們不但在當晚殺傷了大量人類士兵,並且他們的夜襲使得本來這段時間就謠言不斷,軍心不穩的人類軍營發生了大規模的炸營事件!

這個世界,底層的人類官兵身體素質隻是比地球古代的人類稍好,但是他們同樣都存在著由於營養不良的飲食習慣引起的疾病,其中夜盲症就是一種!一旦在黑夜中出現敵人,就很難分清周圍的敵我,況且混亂之中想著分清敵我的人絕對是最先死的。更有很多士兵會在黑暗中故意幹掉平常和自己有仇怨的長官和同僚,黑夜中的炸營,絕對是危險與收獲的代名詞……

麵對接下來出現的精靈大軍,剛剛鎮壓下炸營的人類隻好進行了“戰略轉移”。不過,他們被當作後衛——或者說是炮灰——的荷勒裏雅帝國軍隊,顯然不情願執行這項任務。交戰之初,就發生了大麵積的陣前投降事件,而且是以貴族、騎士帶頭的大麵積投降!

“我不要打仗了!我要回去找我的妻子和孩子……”很多人族跪在戰場上扔掉了武器如此哭喊著。

後翼的快速崩潰,使得精靈們可以抽調更大的力量對“轉移”中的聯軍繼續進行追捕。而誰都不想出現“不必要損失”各個聯軍的首領們麵對這種突發狀況,發生了嚴重的戰術性錯誤!所有的領導者都指揮著自己的士兵快速轉移!這種誰都想把誰超過去的結果就是,在精靈追上來之前,他們先朝著自己的戰友動了刀子!

而之後到達的精靈大軍,就像是一把切進黃油的滾燙刀子,輕易的把混在一起的人類大軍切成了小塊之後一塊塊的吃幹淨!

這次聯軍崩潰的起始點是荷勒裏雅帝國的軍隊,這些軍人的國家同樣是這次災難的爆發點之一,更是曾經的聯軍最為重要的後勤補給基地,通過後勤車隊,後方災變的情況很容易傳入軍中。而當時信誓旦旦的人類聯軍顯然並不像他們所想象的那樣強大,至少他們的管理係統是漏洞百出,在上層軍官們仍舊在激烈討論應該對“謠言”作出如何反應的時候,後方的慘況已經傳遍了全軍。

之後就如同精靈們所預計的那樣,由於利益而結合起來的人們,在麵對著背後出現的困難時,他們的聯盟迅速的崩潰了。

不已經人心惶惶的下層士兵,管理層的將軍們或者接受到了來自國內的命令、或者是處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對於這場戰爭的去留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最後,隻能說人類不愧是欲望的生物了……

主戰派的人們占據了上風,他們的論點就是精靈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隻要最後的一擊就能收獲勝利的果實,與其不敗而歸,不如帶著勝利者的榮耀與華麗的戰利品而回家!

在每個人都紅著眼睛盯著虛空中根本不曾存在的利益的時候,即使仍舊存在著一兩個冷靜者,這個時候也不敢探出頭來,畢竟誰都知道脫離群眾是什麽下場……

而這次聯軍中派遣出獸人大軍的草原帝國索恩魯則從頭到尾都處在一個無可無不可的角度,反正他們一開始就是被“雇”來的,賣命錢已經給了索恩魯帝國,那些傻乎乎髒兮兮的獸人隻要給他們吃飽了飯就好了,不會有誰去詢問他們的意見的!

然後,在他們剛剛決定去收取勝利的果實,“果實”們自己找上來了。

那是一個月亮躲了起來,星星也看不太清楚的悶熱夜晚,這種情況下,對於普遍患有夜盲症的軍隊來說,就是麵對麵也不一定能夠看清對麵的是人類還是獸人,隻有幾處搖曳的燈火給巡邏的士兵們指路。

馬丁是一個普通的刀盾兵,當然,實際上他拿上刀配上盾才隻有大約一年半的時間,這是第一次上戰場,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上還沒沾過血!因此,無論是從當兵的時間還是從他當兵的經曆來看,馬丁都是個新兵。

那天晚上,他從自己連隊那充滿各種臭味的髒汙帳篷裏走出來,艱難的摸索到一處角落裏起夜,完事之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麵向家鄉的方向跪下,朝著生命之神加百列祈禱。祈禱那些越傳越恐怖的災難,真的如同軍官們所說的隻是謠言,祈禱就算發生災難,他的家人也能夠平安,祈禱如果災難很嚴重,至少他們能夠留下命來……

總之,他不停的祈禱著,希望自己說了這麽多,隻要神能聽見一個句子或者一個詞語,能夠有那麽一瞬關照一下他的家人就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略微放心而且腿腳發麻的馬丁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可是,還沒到帳篷他就聞見了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按照風向應該是從帳篷裏傳出來的。

暗歎倒黴,不知道誰放了個臭屁的馬丁繼續朝著帳篷走去。

進了帳篷,可是比外邊還要昏暗的帳篷裏,馬丁一腳就踩上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當時就讓他摔到了人堆裏。作為新兵,經常被老兵欺負的馬丁立刻手腳並用飛快的跑到了帳篷的角落裏,並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緊緊保護著腦袋和胸口。

可是,過了很久,仍舊沒有誰來毆打他。這讓馬丁很奇怪,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了一個更奇怪的事情——這裏,太安靜了……

他熟悉的連隊帳篷裏,一群粗魯的男人們所在的地方總是充滿著打呼、放屁、磨牙、說夢話、詛咒、謾罵等等各種各樣的聲音,很多時候還會有幾個老兵把長相過得去的新兵按在角落裏**,那個時候很多老兵即便不感興趣也會湊過去看個熱鬧,而新兵們則捂著腦袋聚在一邊發抖……

總之,無論什麽時候,這個地方都不會是安靜的。

馬丁剛開始害怕是不是又是那個無聊的老兵想出來的遊戲,畢竟最近連隊裏長相過得去的新兵們除了幾個送給了上級的下場還算好,剩下的已經都被他們玩死了!想想那些和自己年紀相近的年輕人的淒慘下場,馬丁把自己團的更緊了,而且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馬丁總算聽見了其他的聲音,是慘叫聲,可是那聲音卻不是來自帳篷裏的,而是來自外邊。

接下來,馬丁聽見了更多的聲音,慘叫聲、喊殺聲、歇斯底裏的尖叫、謾罵還有許多不知道什麽聲音的聲音,遠遠近近、高高低低。

可馬丁還是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把自己縮成一團臥在帳篷的角落裏。他也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從小就是,別人來打仗都是想著把精靈作為奴隸,獲得精靈無數年累積的寶藏,或者是在沙場上謀富貴之類的。可是他不是,家中獨子的他隻是在領主征兵時一個無可奈何加入軍隊的可憐蟲而已,他隻想在兵役結束之後回家,娶一個不怎麽漂亮,但是能夠給他生孩子做飯撫養老人的婆娘,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或許是太累了,胡思亂想的馬丁竟然就以一個絕對不舒服的姿勢,在一個絕對不舒服的角落睡了過去。一直到他模模糊糊的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拉他的腳,精神高度緊張的可憐小兵驚叫一聲後翻身站了起來。

但是剛剛看清眼前的場景,新兵馬丁立刻彎下腰就開始吐——

帳篷已經被拆了,幾棵他發誓絕對沒有在軍營中出現過的大樹,現在就在他不遠的地方,揮舞著它們扭曲的樹根把死狀千奇百怪的屍首朝地下拖,那感覺,就像是大地裂開了嘴巴,詭異的舌頭在吞食屍體一半……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和古怪的惡臭。那些屍體很多仍舊保持著生前的表情,在他周圍的大部分馬丁都能夠叫出那曾經軀殼的名字,雖然某些人在他眼中曾經如同魔鬼般恐怖,不,或者說他們比魔鬼更加恐怖,但是如今看著自己的同類被如此大麵的屠殺,恐怖、悲哀、孤單與對自己生命的未知讓這個年輕的人類嘔吐的同時流淚滿麵!

正在這時,一具開堂破肚的屍體被樹根拖著掠過馬丁的眼前,死者肚腹中滴著糞汁的腸子劃過了他的腳麵。那滿臉胡子的粗壯老兵是所有老兵的頭,每次“鑒賞”新兵的時候他都是第一個,活著的時候他給馬丁帶來了無數恐懼,如今他那獨特的呲牙咧嘴的笑容凝固在了屍體鐵青扭曲的頭顱上,給馬丁帶來的是更加深層的驚嚇……

“啊————!!!!!!”馬丁驚叫後退著,可是他的身後不知道是屍體還是樹根的物體絆倒了他,馬丁的腦袋不知道碰上了什麽,瞬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