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把平板電腦遞給保鏢,拍拍手,“好極了。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想,你應該知道它是什麽意思吧?”
安東尼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神色黯然的道:“大約半個月前,一個中國男人找到我,說想跟我做一筆交易。我那時正在為女兒的生活費發愁。我沒本事,沒有固定的工作,Joan的媽媽離開了我,我和Joan相依為命,可我給不了她更好的生活。這個中國男人說隻要我能幫他們做一件事,他就能給我一筆錢,足以讓我和Joan的下半輩子都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並且事成之後,會把我和Joan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答應了。”
他劇烈的喘息了幾聲,似乎很是後悔當初答應的交易。
季蔚然問,“那個中國男人長什麽模樣?”
安東尼想了想,道,“高高的,瘦瘦的,年紀大約四十來歲。”
季蔚然皺了皺眉,這個特征太不明顯了,這樣長相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他點點頭,示意安東尼繼續說。
“根據他們給我的資料,我混進了中國味飯莊,摸清了後廚的方位,然後約了David去用餐。我和David是朋友,他是個喜歡占小便宜的人,他見我突然有了錢,很疑惑,問我錢是從哪裏來的。我請他吃飯,跟他說一邊吃一邊告訴他。他一點都沒有懷疑就來赴約了。到了飯店門口,我裝作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要走的樣子,給了他一些錢,讓他自己進去吃,然後就走了。David這個可憐的家夥,真的就去中國味品嚐中國菜了。然後,我穿上那個中國男人提供給我的飯店工作人員的衣服,混進了飯店後廚,並且趁人不注意,偷偷把*放進了David的菜裏。他點了一個湯,*進了熱湯裏,很快就溶解了。可憐的David,就這樣死了……”
所以,DavidCoxster是死於*中毒,而非*。*和*都是劇毒的化學物品,很多國家都將*用於安樂死,該藥物經口服或注射後,十秒鍾左右即可猝死。而且這兩樣東西,很容易就能買到。
季蔚然冷漠的看著他,“後來那個中國男人有沒有再聯係你?”
安東尼搖頭,“沒有,他隻把剩下的一半錢打給了我。David死了之後,飯店也被查封了。我躲了起來,等著那人來找我,送我們父女離開。可是他沒有再來。”事發之後,他悄悄的把女兒Joan(瓊)送到了他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自己繼續留在和那個中國男人約定的地方等他。卻沒有想到,他要等的人沒等來,反而被麵前的這些人給抓了起來,女兒Joan也被他們找到了。
季蔚然道,“他給你打錢的賬戶,你們約好碰麵的地方,你都還記得吧?”
安東尼點頭,“記得。”
季蔚然道,“很好,把賬戶和地址告訴我。”
安東尼把賬戶和地址說了,然後哀求的看著季蔚然,“該說的我都說了,求求你們,放了我的女兒,她還小,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我犯的罪,我認,但請不要傷害到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
他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他們的頭兒,他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一眼就能認得出。隻要他答應放過Joan,Joan就一定會沒事。
季蔚然淡淡的,“你放心,隻要你好好配合,你的女兒,我不會為難她。”
安東尼點頭如搗蒜,“我配合,我配合。”
“好極了。”季蔚然點頭,“那就要委屈你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了,有用得著你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出來。”
安東尼麵如土色,黯然的垂下頭,“我明白。”
季蔚然用中文對阿勝道,“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找人好好看守著。”
阿勝道,“是。”
季蔚然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
當地監管部門對中國味進行了解封,飯店很快重新開張,生意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季氏酒店的頂層總統套房,常歡正在跟季蔚然報備:“總裁,安東尼提供的賬戶我們已經查實了……”
季蔚然合上文件,抬頭看著他,“怎麽樣?”
常歡道,“跟之前秘密注入寰宇公司的那筆錢是同一個賬戶,開戶行來自瑞士的銀行,開戶名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叫做金貞媛。這家銀行的VIP*做得很保密,目前就隻能查到這些消息。”
季蔚然凝眉,“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的國籍,年齡,身份,通通都查不到?”
常歡道,“是。”
金貞媛。神秘的女子。
季蔚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市的繁華,深邃的眸子掠過一抹暴戾之色。
果然,這是一出連環計。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隻神秘的幕後黑手所策劃。內鬼事件,VIP*泄露事件,以及這次的吃死人事件,樁樁件件,都指向寰宇背後的那股神秘力量。看得出,對方來勢洶洶,用意很明顯,就是要置他於死地,永無翻身的可能。
季蔚然冷冷的笑了起來。要他死的人還沒出世呢。
他轉身對常歡吩咐,“去查查顧商陸留學法國期間所有接觸過的人,看看裏麵有沒有一個叫做金貞媛的。”
常歡麵目凝重,“總裁,您懷疑?”
季蔚然點頭,“沒錯。狐狸總會留下尾巴的。我就不相信,他們做得天衣無縫,一絲疑點都沒有留下。”
常歡道,“好的,我馬上安排人去辦。另外,”他遲疑了一下,道,“匿名郵箱地址也查出來了。”
季蔚然示意他繼續。
常歡硬著頭皮,“IP地址顯示,發件人來自中國的青城。”
青城。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季蔚然的臉色很難看,胃又隱隱的疼了起來。
常歡試探的問,“要不要繼續?”
季蔚然沉默片刻,“不用了。匿名郵件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再查下去,就一定會查出來他極度不想看到的結果。
常歡明白,“是,總裁。”
季蔚然臉色有些蒼白,胃疼得厲害,額際都冒出了虛汗。
他下意識的捂住胃疼的地方,覺得站著都有些困難了。
“總裁,”常歡見勢不妙,忙上前扶住他,“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最近一段時間,總裁忙於公司之事,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他也勸過他多注意身體,但他心裏也清楚,總裁其實就是個拚命三郎,在他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好之前,他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沒什麽大事,死不了。”季蔚然在他的攙扶下,坐到椅子裏,彎著腰,用力的摁著疼痛的地方,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常歡給他端來一杯溫開水,並拿來止痛藥,“要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季蔚然搖頭,吃了止痛藥,“不用,我吃點藥就好了。”
常歡見勸不動他,很是無奈。
季蔚然把杯子遞給常歡。“給我安排一下,我要回趟國內。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
季氏這次的危機已經過去,他手裏捏著安東尼這張牌,對方會有所顧忌,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動作。那麽,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去收拾收拾那個不知好歹屢屢挑戰他的耐心的不聽話的小女人了。
簡清吟,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逃離我!
……
周末休息,簡清吟大搞衛生,一家人的床單被罩全都拆下來清洗,輪流放進洗衣機裏,一邊轉動著,一邊拿著拖把,將上上下下清洗得幹幹淨淨,連扶手桌椅都擦得一塵不染,窗明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