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輕笑,“當然是爬牆進來的。”

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他並不是爬牆上來的,而是光明正大從正門大搖大擺的進來的一樣。

簡清吟瞬間就無語了,“你……”天氣熱了,她又住在二樓,便習慣了晚上開著窗戶睡覺。外麵是一堵高高的圍牆,圍牆便栽種了幾株夾竹桃和青竹,搖曳著,正好遮住了圍牆,所以她也不擔心會有人越過牆來。而且這一帶的治安一直都很好。但沒想到,竟被他鑽了個空子。

月色很好,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很有點李白詩中“疑是地上霜”的意境。床頭燈橘黃朦朧的光線,打在季蔚然那張俊美絕倫唇角含笑的臉上,愈發顯得他清雅出塵,宛若謫仙。

他穿得很休閑,沒有西裝革履,卻依然掩蓋不住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貴族氣息,舉手投足之間,優雅萬分。雖然說是爬牆爬窗進來的,但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狼狽,身上沒有一點的灰塵。她竟不知道,原來他的身手是如此的好,連兩米高的灰瓦白牆,都能輕易的爬上來。

簡清吟急急的下床,迅速的把開著的窗戶給關上,然後沉著臉看著季蔚然,道,“大半夜的,你不在醫院養病,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麽?”

剛做完手術,還敢爬牆,他到底還要不要命了?

相比她的氣急敗壞,季蔚然顯得非常淡定。他悠閑的半躺在她的**,一隻手支著腦袋,側著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微笑道,“我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嗎?”

本來,他的確是很生氣的,氣她和顧商陸不清不楚,走得那麽近。氣她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裏,他早就告誡過她,讓她離那個男人遠點,他不簡單,也很危險。接近她,可能別有目的。但是,這女人偏偏不聽他的話,不但繼續和他來往著,還去了他的公司上班。這讓他非常生氣,非常生氣。

她去醫院看他,他明明是欣喜的,可一想到她還和那個男人一起,又忍不住出言諷刺挖苦,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她弄得很難堪。又被母親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讓他心裏更加添堵。她再度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以為她不會再管他,不會再見他了,心裏很失落。

但他沒想到,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居然還給他送了愛心餐來。剛開始吃到那些飯菜的時候,他並未想到是她做的,還以為是Rose從大飯店來打包來的。直到有一次,他看到Rose欲言又止的表情,再品嚐那天的湯,竟然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他頓時恍然大悟。

那一刻,他像個初入愛河的毛頭小子一樣,心情激動澎湃,差點就要拔掉輸液的針頭,飛奔過去找她。

但他控製住了自己。他想把身體養好再去找她。他不能辜負她的心思。所以,每次她的飯菜和湯水一送來,他不管在此之前被母親逼著吃秦織雨打包來的飯菜吃得如何的飽,都會把她送來的飯菜吃得幹幹淨淨,湯喝得一滴不剩。

他不排斥秦織雨的照顧,是因為不想在他生病期間,母親再去找他心尖上的那個女人的麻煩。他要先穩住她們,省得她們節外生枝。所以那段時間,他很平靜,很配合。讓季夫人都信以為真他要接受秦織雨了。

因為胃穿孔情況比較嚴重,雖然做了手術修補,但因為傷口還沒長合,醫生一直不讓他出院,季夫人提過一次要帶他回青城住院,但被他拒絕了。醫生也說,不宜長波奔波,季夫人這才作罷。

熬到終於拆線,他終於迫不及待的來見他日思夜想的人兒了。一堵兩米高的牆又能奈他如何?他好歹也在特種部隊呆過,區區一堵牆,根本攔不住他。如果他願意,他們家的鎖他都能打開。但他不想驚動其他人。那個小女人膽小得很,最在乎她的家人,他不想她擔心。

因為太過想念,所以,當那張魂牽夢繞的俏臉終於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竟然有片刻的怔忡和恍惚。他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她的床前,貪婪的,如饑似渴的望著她安靜的睡顏。先前的那些怒啊,氣啊,怨啊,全都煙消雲散。

她很快驚醒,如他意料中的驚慌失措。他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果不其然,看到她漲紅了臉。

簡清吟被他一句“我想你了”弄得心神意亂。她鼓著腮幫子,沒好氣的道,“不行。哪有人三更半夜的不請自來?你這叫強闖民宅。”她看了看門,有些緊張的去拉扯他,低聲道,“你趕緊給我離開,聽到沒有?”要是被爸爸和妹妹知道她大半夜的房間裏居然有個男人,她渾身長滿了嘴都說不清了。

“我不走。”季蔚然很無賴的樣子,幹脆大喇喇的躺倒在了**,舒服的伸展開了四肢,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好不容易爬牆進來的,怎麽著也得讓我歇會兒吧?”

簡清吟哭笑不得。他這是說的什麽話啊?就好像她這兒是客棧,他累了進來歇腳一樣。“大哥,現在可是大半夜,你到底要鬧哪樣?”她又氣又無奈,恨恨的去拉他,“你給我起來……”

結果,人沒拉起來,反倒被他用力一扯,整個身子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簡清吟又羞又惱,“你放開我。”

“不放。”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想我了嗎?”他問。

“不想。”簡清吟幹脆利落的回答。

“真的不想?”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簡清吟沒好氣,“你大半夜的跑這兒來,就是為了問這句廢話?”

“口是心非的女人。”季蔚然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臉頰一下,恨恨道,“我走的時候,讓你等我,你為什麽不等?就那麽迫不及待的另結新歡?”

“誰另結新歡了?”簡清吟嫌棄的擦了擦被他親過的地方,“你什麽時候說過讓我等你了?”

“又想不承認是不是?”季蔚然挑眉,“我明明給你發過短信的。你敢說你沒收到?”

她真的沒收到,“什麽時候?”

季蔚然道,“就是那天晚上我見你之後,第二天我回拉斯維加斯,登機前我給你發了信息的,告訴你我回拉斯維加斯了,等我把那裏的事情處理好就回來找你。你真沒收到?”

“沒有。”她皺眉道。沒收到就是沒收到,她可不想背這個冤枉包袱。

不過,他沒有必要跟她撒謊,難道他真的給她發過短信?可那一天她一直帶著手機啊,要是有信息的話,不可能收不到啊。

等等。她想起來了,那天,手機還確實離開過她一段時間。那是中午她出去吃飯的時候,手機落在辦公桌上沒有拿。回來的時候,她還特地看過手機有沒有電話或者短信。而當時,辦公室裏隻有顧商陸一個人。總裁的辦公室,除了他們倆,一般人是不能隨便進的,難道……

她腦子裏拂過一個可能,可又很快推翻。覺得自己多想了,顧商陸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而且,他幹嘛要刪她短信?她並沒有把季蔚然的手機號碼備注名字,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沒有理由要偷看她的手機,刪除她的短信息。

那麽,就隻能解釋為,信號出了問題,她並沒有收到他的短信了。

她沉默片刻,道,“就算你給我留了言,那又怎樣?你讓我等你我就等你啊?你以為你是誰?”

“嘴硬的女人。”季蔚然氣得笑了,“看來,該給你一點懲罰讓你長長記性了,不然,你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

簡清吟大驚,“喂喂,季蔚然,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混蛋……”

“季蔚然,你就是個臭流氓!”哪有人這樣的,大半夜的翻牆入她的房間,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興師問罪,不管不顧的對她非/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