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朝她伸出手,誠懇道,“簡小姐,季哥讓我來接你,你跟我走好嗎?”
簡清吟這回徹底的清醒了,“季哥?季蔚然?”
“是,”孟修道,“簡小姐,你別相信報紙上說的,那不是季哥本人的意思。他對你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
簡清吟急急的道,“那他現在人在哪裏?還好嗎?”
孟修道,“放心吧,他挺好的,隻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而已。不過你放心,這些他都會解決的。現在,我隻問你一句,你想跟他永遠的在一起嗎?”
簡清吟毫不遲疑的點頭。
孟修鬆了口氣,“那好,你現在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簡清吟眼眸一亮,“真的?”
孟修點頭,“真的。”
簡清吟一咬牙,“那好,我跟你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的下床。雖然顧商陸對她動了粗,但好在衣服仍完好無整,隻是稍稍有些淩亂,她整理了一下,跟在孟修的身後往外走。
經過顧商陸身邊時,她遲疑了一下。
顧商陸被那幾個人打得已經沒有了力氣說話,他的唇角流著血,狼狽的趴在地毯上,頭被一人的腳狠狠的踩在地毯上,卻一臉的倔強不肯服輸,死死盯著簡清吟的眸子裏,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哀傷和絕望。
而那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還在不停的用腳重重的踢著他。
簡清吟的心,忽然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向了孟修。孟修會意,擺了擺手,那幾個人踢打的動作停了下來,房間裏,隻聽到顧商陸痛苦而又粗重急促的呼吸聲。
他躺在那兒,很痛苦的樣子,一動也不動。
簡清吟不忍再看,她迅速的走出了房間。
孟修朝那幾個人使了個眼色,然後趕緊跟在了她的後麵。
接應的車子已經在酒店後門隱秘的位置等著他們。
兩人迅速的上了車,車子很快絕塵而去。
簡清吟靜靜的坐在後座,半響,還是忍不住的問前排副駕位置上的孟修,“你們會對他怎樣?”
孟修明白她指的是誰,當下聳了聳肩,“放心吧,隻是將他暫時禁錮在酒店裏不跟青城那邊通氣而已,等到季哥那邊的事解決了,自然會放了他的。”
簡清吟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她雖然恨顧商陸,但畢竟他並沒有對她怎麽樣,即便孟修他們當時並沒有衝進來,事後想想,他也並不是真的想侵犯她的,不然當時他也不會遲疑。也許,他隻是一時衝動罷,所以才做出了那樣不理智的行為。
她無聲的歎了口氣,看著窗外,神思有些許的恍惚。
她沒有問孟修要帶她去哪裏,也沒有問他季蔚然會怎樣解決那邊的問題,訂婚儀式又將如何收場。她隻是將頭靠著車窗,閉著眼睛,神色疲倦的樣子。
孟修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從後視鏡裏看了她幾次,看到她都是保持這一個姿勢,像是睡著了一般,眼角的淚痕,依稀可見,不由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是連夜來的N市,一直跟著顧商陸。季哥說,要謹防他對簡清吟做出什麽不軌的行為,這個人為了達到目的,是會不惜一切手段的。所以他一直都在盯著他。為避免打草驚蛇,讓青城那邊得到風聲,他沒有驚動他,也不敢出現在簡清吟的麵前,因為他們都知道,她的身邊,也有季司令的人在盯著。所以他隻能暗中行動。
他慶幸自己那一腳踢門踢得及時,才沒有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若是簡清吟真被顧商陸欺負了,他真不知該如何向季哥交代,而且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好在,一切都還及時。他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給季蔚然打了一個電話,“季哥,人已經接到了。”
“辛苦了。”季蔚然在那頭問,“她沒什麽事吧?”
孟修看了一眼後座的簡清吟,“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
“嗯。按計劃行事吧。端木已經在那邊了,到時他會接應你們的。”
“好的。”
孟修收了線,看到簡清吟已睜開了眼睛。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問。
孟修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簡清吟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再度閉上了眼睛。
孟修變戲法似的變出一瓶紅酒,“要不要喝一杯?”
簡清吟睜開眼睛,“你還能再變出兩隻酒杯嗎?”
孟修笑,竟然真的摸出了兩隻酒杯,“如何?”
簡清吟無語。
孟修給她倒了一杯,“喝點酒,壓壓驚。等你一覺醒來的時候,就能見到季哥了。”說著,他舉起自己的杯子,朝她晃了晃,笑得意味深長,“Cheers。”
簡清吟以為他隻是在開玩笑。她淡淡的笑了笑,將杯中的紅色**一飲而盡。
腦袋忽然沉了起來,全身乏力,意識也開始模糊。她警覺的撐起身子,看向孟修,艱難的道,“你,你在酒裏放了什麽?”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她手裏的酒杯已跌落在車裏鋪著的地毯上。然後,黑暗向她襲來,她軟軟的身子無聲的滑倒了下去。
孟修聳了聳肩,“抱歉,季哥的意思。怕你不乖。”
……
青城。軍區大院。佳木蔥蘢,綠樹成蔭。家屬區一幢又一幢的二層小樓鱗次櫛比,警衛員持槍站崗,象征著能住進這些小樓裏的人身份和地位的顯赫。
季家。
小院裏的紫藤花已開到荼蘼,藤蔓上掛滿了豆莢。圍牆上的牽牛花,卻一叢叢一簇簇花開正豔,牆角的月季更是熱情似火,嬌豔迷人。
牆上的時針已指向上午十點,季蔚然的房間還未有動靜。用季司令的話來說,是防止他“整什麽幺蛾子”,所以頭天晚上,他已經遣警衛員將他從他自己的別墅裏“請”了回來。而自打他回來後,就沒見他再下過樓。若不是他房間的窗戶完好無損,門口的警衛員也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傭人們還真以為他就這樣消失了。
客廳裏,季司令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裏,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喝茶。他穿了一套嶄新的軍裝,威風凜凜的樣子,背挺得筆直,顯示出一種軍人獨有的姿態。季夫人則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暗花旗袍,披一件白色鏤花流蘇披肩,顯得非常的雍容華貴。隻是,臉上的焦慮卻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她再一次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終於忍不住了,“我去樓上看看。”然後踩著高跟鞋,小心的上了樓,來到了季蔚然的門前,敲了敲門,“蔚然,你衣服換好了沒有啊?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酒店了。”
訂婚儀式上要穿的衣服一早就送過來了,季夫人也給他拿進去好一會兒了,按說應該換好了,可他的房間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是讓她不得不擔心起來。
“蔚然?”她再度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應。
季夫人的臉色有點白了,她走下樓梯,坐在季司令身邊,歎了口氣,道,“老季,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季司令甕聲甕氣,“能有什麽事?”
該安排的他都安排好了,N市那邊也有那個姓顧的小子盯著,就連簡家人都被盯得死死的,有什麽風吹草動他立馬就會知道。隻要那姓簡的女孩子不老實,他立馬就下令讓人以殺人罪將她逮起來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