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是楚瀲灩一直想來的地方。聽說,這裏有世界上最藍的天,最白的雲,和最純潔的雪,是一個可以淨化和撫慰疲憊心靈的地方。也許,她會在這兒找回最初的自己。

按照預訂的路線,她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看著麵前成片成片的格桑花,一望無盡的花的海洋,心中的那一點點難過也消散殆盡。

他再好,終究還是不屬於自己。

不如,就相忘於江湖吧。

格桑花又稱格桑梅朵,在藏語中,“格桑”是“美好時光”或“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所以格桑花也叫幸福花,長期以來一直寄托著藏族人民期盼幸福吉祥的美好情感。

拿出畫夾,鋪好紙,抽出鉛筆,楚瀲灩選了一個遊人較少,比較安靜的角落,細細用鉛筆一筆一劃勾勒著麵前大片大片的格桑花。

盡管隻是深深淺淺的單色調,卻已經從層層線條中看出格桑花花朵優美的形狀,一朵朵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白紙上。

偶爾有膚色各異的遊人經過,會短暫的停留。

安靜的女子,一襲淺色雪紡衫,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宛如優雅伸展雙翅的白天鵝,雍容,典雅。何嚐不是一道美麗的畫麵呢?

等一幅畫結束之後,楚瀲灩從畫上轉移神智,才發覺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

收起畫板,對著周圍的人謙和有禮的笑笑,便邁步離開。

眼前一位有著深邃輪廓的外國青年擋住了楚瀲灩的去路。

楚瀲灩挑眉看向青年,眼裏帶著疑惑。

“你能將,那幅畫,送給我麽?”青年用不甚流利的中文問道,顯然是看出來了,楚瀲灩是中國人。

楚瀲灩依舊是那抹溫和的笑容,“Sorry,and thank you.”然後,不待對方反應,便輕輕的離開。她對外國人沒什麽興趣,更何況,這幅畫怎麽能夠送給他呢。

因為,畫的背麵,藏著她的秘密。

她慢慢的,往回走。

空氣幹冷幹冷的,溫度比青城要低了許多。

入目,皆是一片潔白。

楚瀲灩看著麵前已經結冰的湖麵,愣神愣了許久。

吸了吸鼻子,過去去的大半城市,都地處於亞熱帶氣候,還很少來這麽高海拔的地方,而且還是冬天。

到了,才知道,是另外一種感覺。

西藏湛藍的天空近在咫尺, 這兒處處透著安靜,處處透著淳樸,最起碼一路上,見到的大半都是當地人,穿著本地的服飾,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熱情和樂觀。

那堪比陽光般的熱情,會感染到每一個來此遊玩的人,讓人向往那一份淳樸。

在大城市呆的久了,很容易忘掉自我,而在這裏,卻能夠找回來。

滿路上都是積雪,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卻格外好聽。

楚瀲灩搓了搓有些冷的手,嘴角緩緩上揚,勾上一抹笑意。

紅色的羽絨服在一片純白中格外顯眼,不遠處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抬起頭,看見叫自己名字的人,是卓瑪,一身藏族服飾,上麵繡著古老繁複的花紋,

卓瑪是個四十多歲的當地大嬸,楚瀲灩就是借住在她家。這兒的人們都很熱情好客,很多外地來的人都不喜歡住旅館,而是選擇借住在當地的居民家中,當然,臨走的時候會給點錢當做謝禮。

“楚小姐,該吃飯了。”卓瑪說,顴骨上兩團高原紅,很淳樸憨厚的樣子。

楚瀲灩燦然一笑,“知道了。”說著挽著她的手往回走。

卓瑪的家很樸實,進屋之後,暖意撲麵而來,楚瀲灩的臉頰被這熱度熏得有幾分紅潤,卓瑪端給她一碗熱羊奶,帶著絲腥的味道。

皺了皺眉,她不好拒絕他們的熱情,很給力,喝得一滴不剩,卓瑪見此,臉上的笑意更濃,嘴角的笑意都咧開,眼角堆出幾絲細紋。

午餐很簡單,也是這邊一貫的特色,手抓羊肉,配合著青稞麵做成的粗餅,純天然的食物吃起來也很有味道。

飯畢,卓瑪拉著楚瀲灩聊天,“哎呀,我也有像你這樣大一個兒子呢,不過他,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

原本靜靜笑著傾聽的楚瀲灩一驚,“好久沒有回來?”

卓瑪顯然知道楚瀲灩想錯了方向,“他在當兵,還有一年就該退伍了。”

楚瀲灩莞爾,還以為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呢。

奇怪,別人討論什麽,自己總會往不好的方向想,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卓瑪阿姨在談起兒子時,顯得很高興,“不過,部隊今年允許探親幾天,要知道好幾年了,這是唯一一次呢。”

楚瀲灩也為卓瑪高興,父母對孩子的愛,永遠沒有盡頭。

“他就快回來了,你要是在這裏多呆幾天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他呢。”卓瑪越說越興奮。

楚瀲灩汗顏,卓瑪阿姨這是要撮合他們倆的意思麽?

“什麽時候走也說不定,看緣分吧。”她笑了笑。

卓瑪也笑了,“嗯,一切隨緣。”

晚上睡覺的時候,楚瀲灩捂著厚實的被子,耳邊還能聽見外麵肆虐的狂風,有一種錯覺,身下的床似乎都被這股風吹的晃動起來。

手機關了機,靜靜的躺在枕頭邊,黑著屏幕。她拿過來,猶豫的摩挲了一下屏幕,終於還是放回了枕頭邊,然後,閉上眼睛。

其實,下了飛機打開手機,便看到許多短信。通通顯示的都是一個人的名字。後來,他又來過很多電話,她都沒有接,也沒有回短信,她想,既然下定決心要斷,就斷得幹脆利落一點好了。所以,她逼著自己,關了手機。

其實,不關機,這邊也是沒有信號的。位置太偏了。她想,這輩子,他們可能真的覆水難收了。

西藏的夜很安靜,窗外有風在呼呼的吹。楚瀲灩閉著眼睛,有晶瑩的淚,輕輕的從眼角流下。

……

青城,城市裏的紙醉金迷在繼續。酒會剛剛開始,大廳裏已經滿是賓客,一眼望去美女如雲,倒是叫孟修的心情好了不少。

從服務員的盤中隨手拿過一杯紅酒,孟修如魚得水地從容行走在賓客之間,酒會中為他而來的女人並不少,見他出現,早已是蠢蠢欲動。

虛榮的女人們。

孟修在心底冷笑了一聲,表麵上卻不露聲色,甚至掛出了一絲肆意的笑容,不多時,果然便有妖嬈的女人前來搭訕。

“孟總好興致,不知有沒有興趣和我共舞一曲?”掛著自信笑容站在他麵前的女人長得並不差,一襲乳白色的禮服窈窕動人,胸口的V形設計露出豐滿的事業線,叫一旁的男人們看的直咽口水。

到手的獵物豈有放棄的理由。

孟修揚著嘴角將酒杯遞給一旁的服務員,眸中閃爍著嘲弄的光芒,上前拉起她的手,一隻手搭在她纖細的腰間,惹得一眾女人羨慕不已。

悠揚的樂聲響徹在整個大廳,被他摟在懷中的女人早已羞紅了臉,自信滿滿自己已經釣到了大魚。

舞至一半,女人終於找到機會,身體一晃,假裝不穩地試圖往他懷裏跌去。

孟修很無奈。怎麽又是這一套?這幫女人就隻會這樣爛大街的招數麽?若換做平時,他自然會裝作不清楚她們意圖的樣子,紳士的摟住這些誘人香軟的身體,然後,心照不宣的開始一場豔遇。或者,一夜情。

但今天,不知怎的他突然沒了興致。他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毫不猶豫地放開手,看著懷裏的女人像是笑話一般‘撲通’一聲跌在了地上。

四周立刻就響起了一陣驚呼和竊笑聲。

孟修仿若未聞一般,自顧自地拿過一旁侍者手中的酒杯,轉身離去。隻留還趴在地上狼狽的女人,一臉怨恨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這些女人,明知道他是那樣的人,不還是絡繹不絕地往上撲麽?

孟修優雅地抿著紅酒,忽然又想起楚瀲灩,頓時鬱悶,怎麽就是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跟了他四年了,什麽都不要,走的時候,連一樣他送的首飾都沒有帶走,就拎著她自己的東西,瀟灑的,幹淨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或者說,她比別的女人野心大,因為別的女人都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知道他遊戲人間身邊女人換得比衣服還勤,所以,她們很清楚彼此隻能各取所需,留在他身邊,或是為名,或是為利,或是為錢,甚至還有被他高超的**功夫迷得欲仙欲死,什麽都不為,隻為能跟他春宵一度的。

隻有她不。她比她們要的更多,她要名分。要婚姻。所有人都知道,他孟修,什麽都能給,唯獨那張紙給不起。可她偏偏就要那張紙,她可真是個傻女人啊。這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麽單純幼稚的女人呢?竟然相信他孟修有一天會為了一棵大樹放棄整個森林?她以為她真有那麽大的魅力,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走進婚姻的牢籠?

該死的女人,真是可笑!竟然還玩失蹤!她以為她這樣,就可以讓他屈服,讓他點頭麽?她想得也太美了!

突如其來的壞心情影響了他的興致,再也沒法繼續呆下去,於是將紅酒一飲而盡,跟主辦方打了個招呼,意興闌珊的離開。

車子離開會場,司機問,“老板,是回別墅嗎?”

“不,”他忽然改變主意,“去櫻園。”

櫻園,是季蔚然和簡清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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