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默默的看著她。
女子一臉的隱忍,眸中卻如冰刀霜劍。他下意識的手一鬆,她已輕輕的從他身旁走過。
包間的門被打開,很快,她挽著簡父的手,消失在了門外。
季蔚然靜靜的站在那兒,手裏還維持著抓她手臂的姿勢,那雙素日裏幽深如海的眸子,此刻卻是那麽的空洞。
Rose走進來,“總裁,他們已經打車離開帝宮了。”她讓司機送他們,都被簡小姐拒絕了。看到總裁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心裏實在是不忍。
季蔚然揮揮手,“我知道了。”然後顫抖著手點燃了一根煙,閉了閉眼,深深的吐出一口煙圈,“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總裁。”Rose聞言輕輕退了出去。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總裁這樣失落失態的表情呢。
當晚,簡清吟回楓林別院收拾自己的東西。
白天在帝宮和季蔚然不歡而散之後,他們回到酒店,簡父的態度很堅決,決意要將簡清吟帶回N市。如果她不跟他回去的話,他就從酒店窗戶跳下去。
簡清吟沉默半響,不得已隻能點頭答應。
簡父讓簡清麗陪她去楓林別院拿行李,到小區樓下的時候,簡清吟讓妹妹在車裏等她,她自己一個人上去。簡清麗其實很想去看看季蔚然給姐姐買的房子到底是怎麽樣的,但簡清吟堅決不讓她同去,她盡管不樂意,也隻能作罷。於是百無聊賴的在樓下等她。
按密碼,進入樓道,坐電梯,上樓,開門,進屋。
這一係列的動作,簡清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屋子裏一片漆黑,看來,季蔚然依舊沒有回來。
她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他。
打開客廳的燈,她在玄關處換了鞋,剛走進客廳,就被嚇了一跳。
季蔚然竟然在。
和那次一樣,他依然坐在沙發裏抽煙,被一室的寂寥包裹。身前小幾上的煙灰缸裏,已聚集了不少的煙頭。看樣子,他已經在這兒等她等了很久。
聽到動靜,他連頭都沒有抬,依舊維持著手握香煙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幽深而又漠然。
簡清吟站在客廳裏,久久無聲。
半響,她才轉過身,默默的往樓上走去。
她的東西其實並不多,收拾起來其實也很快。一隻很小的旅行箱,足以塞下她所有的行李。她隻裝好了自己一些私人物品,季蔚然給她買的那些名貴的衣服和化妝品,還有首飾,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季蔚然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臥室門口。他斜倚著門框,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什麽話也沒有說。
直到她把東西全都收拾好,吧嗒一聲扣上旅行箱的箱蓋,他才幽幽的道,“這就要走了?”
簡清吟挺直纖細的背僵硬了一下,淡淡的“嗯”了一聲。
季蔚然隻覺得心被揪了一下,“真的,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嗎?”
簡清吟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拉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眸光波瀾不驚的看著他,“麻煩讓讓,謝謝。”
季蔚然下意識的側過身子。
簡清吟拉著拉杆,義無返顧的往外走。
錯身而過的瞬間,他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拉著拉杆的手。
簡清吟心裏咯噔一下。
“簡清吟,”季蔚然歎息般的聲音幽幽的在耳邊響起,“你怎麽能走得這麽幹脆呢?”
簡清吟努力偽裝的表情瞬間被撕裂,她抬起眸子,神色複雜的看著他,“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他難道又想臨時反悔,強留她下來?
她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眸子略帶戒備。
季蔚然緩緩轉身,認真的看著她,“你覺得,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當然。”
季蔚然定定的看她。
他見過很多的女子,美豔的,溫柔的,活潑的,嫻靜的,但像簡清吟這種美得讓人牽腸掛肚的,還是頭一個。她就像這山林間的妖精,美豔而又魅惑,讓他心動,迷亂。
他想,這個女子,終究是世間獨有的,若是就這樣放過她,不知道將來,還會不會遇到比她更讓他心動的女子?
他看著她,有些出了神。
她穿著一件緊身的高領白色打底衫,外罩一件冰藍色小香風的修身小西裝,筆直得體的黑色小西褲,勾勒出她完美玲瓏的身材,顯得優雅而又端莊,知性而又冷豔。
季蔚然的目光,緩緩的從她那柔軟的腰線起始的髖骨和筆直的長腿上掃過,越過她小西裝遮不住的胸前起伏的山丘和修長的宛如天鵝一樣的頸子,深沉的落在她美麗而又略帶蒼白的臉上。
然後,他幽深的眸子浮起一抹氤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既然已經決定好聚好散,不如,一起睡個散夥覺?”
簡清吟瞬間就紅了臉,眸光泛起瀲灩的水色。
他一腳踢開兩人之間礙事的箱子,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纖細柔軟的身軀,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熟悉的男性氣息迎麵撲來,逼仄得讓她想莫名的流淚。耳旁,傳來男人溫熱而又急促的呼吸,以及他的低喃,“Jane,給我,最後一次。”
他說,最後一次。這一刻,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她的心裏轟然倒塌。
在這個時刻,簡清吟忽然感覺到了害怕的情緒。如果隻是單純的身體交融,那麽簡清吟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如果她不拒絕了這一次的情事,那麽,這就不僅僅隻是身體上的交融了,而是會讓她感覺到無比恐懼的,來自心靈上麵的劇烈的震撼。
一想到這裏,簡清吟就忍不住想要將這些事情給破壞掉。
她不敢了。
她退縮了。
-----一會兒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