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謝恩不止,李塵逸笑道:“不要謝了,別誤了逃命的時辰。”
那女孩站起身來,走到李塵逸近前,福了一福,道:“恩公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小女子如今謝過,大恩大德容當後報!”李塵逸笑道:“大姐不要言謝,救命之恩不敢當,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們父女還是趕快逃走要緊,它日有緣相見,再謝不遲。”說罷,李塵逸望大路揚長而去。
李塵逸走後,女孩跌腳不止,埋怨其父道:“爹爹如何忘了問恩公的姓名哩!”中年人道:“女兒不知,這些江湖義士做事與常人不同,不問其姓名也罷,我們父女還是快些逃走吧!”
父女二人望林中小路急怱怱逃走。
李塵逸到達小鎮外,天色已經傍晚,隻見鎮外立一塊石碑,上刻三個字“林家鎮”。李塵逸自言自語道:“這個鎮上想必是林姓的人較多,才叫林家鎮,不知林家班的人與這個鎮子的什麽相幹?”鎮外有一個破舊的土地廟,李塵逸走到廟外,又自言自語道:“這個破廟也可棲身,就怕晚上鬧鬼,睡不安生。”
走進鎮子裏,鎮上的人想必中都回家準備晚飯,街上的人極少。來到一個鋪子前,見有燒餅賣,摸摸口袋裏還有幾個銅板,便賣了五個燒餅,用皮袋裝了一些涼水,返身回到鎮外的破土地廟。
廟前有一塊石板,象是是祭祀用的石台,李塵逸坐到石板上,吃著燒餅,喝著涼水。一陣陣晚風吹來,飄來野草的芬芳,不禁有些陶醉。他仰坐在石板上,正有些睡意時,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坐直身子,見約有十餘人向破廟衝來,當先一人,正是白天那個領頭大漢。
大漢來到破廟前,向前麵的倆人道:“東主,便是這小子白天向我們行凶。”李塵逸抬頭望去,隻見當先的倆個大漢,身高都在六尺左右,左邊一人豹頭環眼,但卻無須;右邊的一人細眉細眼,一團和氣。再後麵十餘人個個凶神惡煞一般,手執刀棍,慢慢圍了過來。
李塵逸笑道:“大爺們來到破廟,想是打劫麽?小爺我還有一個燒餅,如果大爺們不嫌棄,拿去充饑也好。”
環眼大漢怒聲道:“好小子,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當真不知死活。”李塵逸笑道:“小爺我年紀尚輕,活得好好的,吃得香、睡得著,這死字麽,小爺我是萬萬不敢想的。”眾大漢聞言大怒,各舉刀棍,一齊湧了上來。李塵逸不慌不忙,站起身來,到破廟一側柳樹上折下一條柳枝,向眾人道:“白天打了一陣蠻牛,晚上小爺吃飽了沒事幹,又來了一群蠢驢,正好供小爺消遣。”
一抖柳枝,向環眼大漢直刺過去,環眼大漢一側身,滿以為可避過柳枝,誰知柳枝好似活的一般,枝頭一彎,正刺在大漢耳後,大漢狂叫一聲倒臥地上。細眉細眼的大漢一個虎躍,躍到李塵逸左側,右腳踢向李塵逸膝蓋。李塵逸向右一跌,避開一腳,同時柳枝從左臂下穿
出,刺向細眉細眼大漢腳底,大漢一驚,一跺左足,向後躍了一下。
不想李塵逸身子向左側傾來,恰似柳枝增長了一般,枝頭正刺在大漢左腿之上,細眉細眼大漢狂叫一聲,跌倒在地。其餘眾人一見,齊齊湧上,李塵逸一擺柳枝,猛抽過去,眾大漢都感到柳枝抽向自己,但又躲不開。眾大漢狂叫不止,紛紛倒地。李塵逸見大漢都倒在地上,不停哀叫,即將柳枝扔到地上,拍手道:“你們這些蠢驢,看似強壯,沒想到這麽不經打,小爺隻打你們兩下,就叫天叫地,若再叫,小爺發起性來,個個割了你們的舌頭,看你們還叫不叫!”眾大漢聞言,一齊止住了叫聲。李塵逸哈哈大笑,不理眾大漢,揚長向鎮中走去。
李塵逸經過這兩次事情後,心中恨極黑風堂。他尋著大道向太原郡走去,邊走邊想:“到太原郡找到黑風堂大鬧一場,弄他個天翻地覆,看看黑風堂到底是什麽東西?”
太原郡是一個較大的街市,城東大街上一根碗粗的旗棒上掛著一麵白色布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賭”字,旗棒後麵是一個有著好大一間廳室的巨屋,屋前掛一幅大匾,上書四個大字“銀珠賭坊”。賭坊前幾個漢子在不停的走動,拉來往行人入坊。
李塵逸來到賭坊前的街道上,仰頭瞅著寫著賭字的大旗,半晌不動。賭坊的知客,見到李塵逸半晌不動,一直看著大旗,就走到他的麵前,說道:“小兄弟,敢是我們的旗上有什麽古怪?你為什麽呆呆的看著它不動?”李塵逸慌忙道:“這位大叔,這好大一麵旗上,隻寫一個字,是不是浪費了布匹?”知客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這麵旗是我們賭坊的招牌,因此隻寫一個‘賭’字。”李塵逸道:“噢!原來上麵寫的是個賭字,你家即然是個賭坊,想必總是開賭,那為什麽不在旗上寫賭、賭、賭三個大字?好讓人們知道你家賭坊總是開賭。”
知客笑道:“小兄弟你真能開玩笑,賭坊的招牌隻一個字也就夠了,有這一個字,眾人都知道此地是賭坊。小兄弟你即然如此說,想必是對賭一行也是精通的了?”李塵逸答道:“大叔你這是抬舉我了,我連賭是什麽都不知道。大叔麻煩你老人家,給我講一講賭是什麽東西好嗎?”知客見李塵逸不過是個半大孩子,本來無大興趣,但聽他說的嘴甜,覺得有些好感,隨即道:“賭坊是供人們進行賭戲的地方。賭是人們賺錢的一種行當,賭是最公平、最令人信服的,也是最原始、最刺激的一種遊戲。男子漢大丈夫若不會賭,那就是一大憾事。”李塵逸接著問道:“大叔你把賭說得這麽好,那要用什麽去賭呢?”知客答道:“賭,最先要用的是錢,再要用的是各種賭具,接著用腦袋。”知客邊說邊用手指著頭。李塵逸邊聽邊搖頭,自言自語道:“這麽好的事物,不去玩一玩真是不行。”接著向知客求道:“大叔你帶我進去賭一賭如何?”
知客一見有客人上鉤,忙道:
“小兄弟,你想賭上一把,不知你腰裏有沒有銀兩?”李塵逸把手伸進懷裏,掏了半天,掏出一錠銀子來,大約有二十兩。知客一見銀子,敢忙道:“好!好!我就領小兄弟進去賭一把,包你小兄弟賺錢!”他嘴上這麽說,心中卻想:“你個毛頭小子,真是個羊牯,待把你的銀子賺來,再把你一腳踢了出去。”
李塵逸隨知客來到賭場內,隻見大廳內一片吵雜,東邊一個大台子,圍著好多人,眾人口中喊著:“大、大、大,小、小、小。”一看即知是在賭大小。西邊一個略小的台子,也圍著好多人,在喊著單雙。中間兩個小台子,圍的人略少,台子中央放著一隻大碗,各人分別向碗內扔著骰子。知客問李塵逸道:“小兄弟你看賭什麽?”李塵逸用手一中間的小台子道:“大叔我們賭這個好不好?”知客道:“好,好,好!”邊說邊領著李塵逸來到中間的台子前,嘴裏嚷道:“讓一讓,讓一讓,這個小兄弟來玩一玩骰子。”
李塵逸站在台前,見台子上放一些散碎銀子,莊家是個麵目和善的中年人。莊家慢聲細語的說道:“小兄弟敢情是對骰子有感情?”李塵逸道:“骰子我沒感情,不過我對銀子很有感情。這位大叔(他一指知客)說弄這個錢好賺,我就來試一把。”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掂在手裏。莊家一看銀子有二十兩,忙道:“小兄弟是否要換一些碎銀來賭?”李塵逸一聽,有些不耐煩,向知客道:“我說大叔,這賭怎麽這多事項,我就賭這一錠銀子行不行?”知客忙道:“行、行、行!我們這賭多大都行。況且我們賭坊信譽最好,贏錢分文不差,你盡管拿走。”李塵逸笑道:“那是最好!”
莊家道:“小兄弟,那我們就開始吧!”李塵逸忙說道:“且慢,且慢,這個玩藝怎麽算輸贏啊?”眾人一聽都哄笑起來。知客邊笑邊道:“小兄弟,擲骰子是這樣的,三粒骰子,你一起扔到碗內,骰子自然會露出點來,你和莊家分別扔,各比點的大小,另外我們賭坊有個規矩,如果莊家擲出三個骰子一樣的點,叫豹子,如果你擲出比莊家多點的豹子,多幾個點,莊家多幾倍賠你銀子。”李塵逸叫道:“好,那莊家你快擲吧!”看意思他是穩拿銀子的了。
莊家拿起骰子,在手中搖了搖,向李塵逸道:“小兄弟,我這一擲下去,立時就見輸贏了,銀子可就歸我了。”李塵逸笑道:“老兄你擲完再說,銀子歸誰還不是定數哩。”莊家說:“好!”將手一擺,忽覺心中一沉,忙將手收回,定了一下心神。李塵逸見狀,說道:“老兄你怎麽不擲了?”莊家一搖頭,喊了一聲:“大!”將手一張,骰子落入碗中,一陣叮咚響過,骰子停下,眾人眼睛早就睜得老大,瞪著碗中的骰子。骰子停下,是個三、四、五,莊家覺得奇怪,心說:“本想擲個四、五、六,怎麽擲出個三、四、五?這骰子在我手中可說是隨心所欲、無所不能,怎麽今天不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