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平一聽貝雲石的話,腦袋中念頭一閃,知道是碰上了道上的朋友了,喝道:“你們二人是哪條道上的朋友?難道不知道這是黑風堂的地界?”貝雲石笑道:“我們哥倆隻知道這是大唐朝地界,什麽堂也不知道!象我們窮人出來混飯吃,走到哪就吃到哪,誰給銀子就給誰幹。這位少爺出錢雇我們的車,我們就要給人家好好幹,還望大爺你鑒諒。”說罷,向鄒平打了個問訊。鄒平氣得火往上撞,心中暗道:“怎麽怪事今天這麽多?倆個破車伕也敢和我們對抗。”
鄒平喝道:“你們倆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再不讓開,別怪大爺我手下無情。”貝雲石笑道:“大爺你手下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難道你還揪了老爺的卵蛋不成?”鄒平聞言大怒,一提雙肩,雙爪抓向貝雲石的肩頭。貝雲石一移身形,後退一步,避開鄒平的雙爪,同時雙手一順鞭棒,棒頭點向鄒平的眉心。鄒平喝了一聲:“原來是個會家子。”身軀扭動,雙臂掄開,象風車一樣卷向貝雲石。原來鄒平雙臂之上為一雙玄鐵鑄成的護臂,不畏刀劍,擊中敵人如重錘一般。貝雲石展開身法,鞭棒抖動,與鄒平戰在一處。這二人,貝雲石是長兵器身法靈動,鄒平是赤手空拳近身肉搏,正好相互克製,堪堪戰成平手。
另倆個大漢見鄒平與貝雲石動手,即走向馬車,伸手準備牽馬,拉走馬車。郭天**在一旁道:“二位且慢動手,車主人在這呢!”二大漢一瞪眼,道:“大爺要拉車,幹你何事?快快滾開。”郭天**道:“好,我就讓你們滾蛋。”說罷,雙手一掄,隻聽得“吧,吧”兩聲脆響,倆個大漢滾出有五、六尺遠,在地上痛苦地扭動、嚎叫著。
“滾堂刀”林清正注視全場動靜,聽到兩聲清脆的鞭響,又見倆個屬下在地上滾動,叫了一聲:“落魂鞭郭天**。”便衝了過來。郭天**微笑著道:“十餘年不出江湖,難得還有朋友記得某家,某家在此謝過了!”
“滾堂刀”林清瞪著一雙小眼睛,怒視著“落魂鞭”郭天**,又瞧一眼正在與鄒平鬥在一起的“掃天鞭”貝雲石,道:“難怪這小孩子如此猖狂,原來有‘落魂鞭’郭天**、‘掃天鞭’貝雲石兩大高手撐腰。”郭天**忙道:“非也,非也,我和貝兄二人隻配給我家少爺趕車,哪裏敢給少爺撐腰。”林清怒道:“趕車也罷,撐腰也罷,姓郭的你今天惹上了黑風堂,林某決不與你善罷幹休!”
說著雙手一舉亮銀錘,擊向郭天**頂門。郭天**不慌不忙,身形轉動,雙手揮出,隻聽一連串脆響,無數鞭影投向“滾堂刀”林清。這一對敵手,也是長兵刃對短兵器,一剛一柔。二人戰在一處,一時難分勝負。
李塵逸歪頭瞅了半天,向尤長風道:“不知老兄你的兩條細腿是怎麽長的,這麽細的兩條腿,如何撐得住你這麽長的一條瘦龍身材?想必是當初小的時候掉進什麽洞裏,被人家拉長了吧?”
尤長風聽李塵逸調侃自己,不由怒火中燒,也不言語,抖動手中幽靈棒向李塵逸分心便刺。李塵逸正要他發怒,見棒兒刺來,身軀一轉,閃過棒兒正麵,進馬到尤長風右側,抬手一掌擊出。尤長風退了半步,定下心神,展開棒法。隻見空中一片棒影,分不清哪是虛實。李塵逸腳步不斷錯動,采用九宮八卦身形,不退反進,撞進尤長風棒影中。尤長風不及躲閃,被李塵逸一個肘錘,正擊在腹部,尤長風大叫一聲,口吐鮮血,應聲倒地。李塵逸順手一撈,抓住尤長風後頸,拇指頂住尤長風大椎穴,象拖布袋一樣,將他拖向茶棚。尤長風穴道被製,渾身上下沒有能動的地方。
黑風堂眾人見五堂主被製,待要上前,又見堂主在人家手中,隻有呆呆站在原地,眼見五堂主被李塵逸拖走。
貝雲石那邊見李塵逸拖著尤長風,喊道:“少爺手下留情,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李塵逸笑道:“放心吧!
他死不了!”
李塵逸將尤長風扔在羅平章麵前,道:“羅公公,你在這裏看住這枝竹棒兒,我去收拾另倆個。”羅平章笑道:“逸兒你放心去吧,這根棒兒由我看管。”
李塵逸轉身出了茶棚,來到貝雲石身後,叫道:“貝大叔你躲開,讓我抓這個鷹兒。”
貝雲石應了一聲,一閃身,跳出圈外。李塵逸走近鄒平,道:“我看你身體轉得好玩,又會撲又會跳,跟隻鬥架的公雞模樣,不如我和你玩玩如何?”
鄒平綽號“鐵臂飛鷹”,平時最惱人說他象雞,聽了李塵逸的話,火往上撞,一個鷹撲,躍起半空向李塵逸撲來,雙抓如鉤,抓向李塵逸頂門。李塵逸身體後傾,上身躲開鄒平的雙爪,左足踢向空中鄒平的小腹。鄒平一驚,心想:“這小子是什麽招式?全無章法,我得小心應付。”
鄒平身體空中側滾,讓開李塵逸左足,右臂一掄,掃向李塵逸頭頸。李塵逸一矮身,左手成劍指,點向鄒平右肋,鄒平又是一個翻滾,讓開李塵逸一指,身軀落地。不想李塵逸早料到他會如此,雙腳騰空而起,踢向鄒平。鄒平雙腳剛落地,還不及站穩,小腹被李塵逸踢個正著。鄒平大叫一聲,滾出有五尺開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其實李塵逸與鄒平的打鬥,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眼慢的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即見鄒平倒地。
李塵逸瞅也不瞅地上的鄒平,向郭天**與林清的打鬥圈子走去。來到近前,他向郭天**叫道:“郭大叔你且閃開,讓我來收拾這個大頭矮子。”郭天**笑道:“少爺你要小心,這矮子不太好對付。”李塵逸道:“大叔你放心,這矮子不比我高多少,收拾他是我的強項。”
郭天**一連幾個落魂鞭,逼退林清,退出了戰圈。
“滾堂刀”林清打鬥中側眼觀望,見倆個同伴均被李塵逸數招打倒,心中發毛,但又不得不硬頭皮撐著。
林清一橫雙錘,叫道:“大爺豈怕你們人多,你們挨個上來,看大爺怕也不怕。”
李塵逸笑道:“矮子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們人多還是我們人多?你若害怕,跪在地上喊三聲小爺,看你可憐,興許放你一條生路。”
林清叫道:“大爺行走江湖十幾年,從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小子你放馬過來,大爺鬥一鬥你這黃口小兒。”
李塵逸向“掃天鞭”貝雲石道:“貝大叔將你的鞭子借我一用,看我趕一趕豬兒回家。”貝雲石將鞭一順,遞到李塵逸手中。李塵逸一抖鞭棒,鞭頭在空中象蛇兒舞動一般,現出漫天鞭影,較方才“幽靈棒”尤長風的棒法更為漂亮。林清因常與尤長風一塊練武,對棒法較熟,一見李塵逸的棒法滴水不漏,不覺心驚。
李塵逸大喝一聲:“小心了!”一擺鞭棒,橫掃向林清。林清隻覺一陣罡風吹來,無從招架李塵逸掃來的一棒,當即展開身法,合身向地上一滾,好象刺蝟樣象李塵逸衝來。李塵逸雙足一頓,人起空中,鞭頭一抖,閃電般向林清後背。林清見李塵逸鞭棒擊來想舉錘格架,可哪想李塵逸鞭棒來式太快,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時隻聽“吧”的一聲,鞭頭正抽在林清後背之上,林清立馬象一塊泥餅一樣緊貼在地上,看樣子是凶多吉少。
李塵逸雙腳落地,望著躺在地上的林清,將鞭子交還給走過來的貝雲石,拍拍手笑道:“這矮子也太不經打,那麽粗壯的身子,一鞭下去,就一動不動了。”貝雲石接口道:“我的少爺,別說他是肉體凡胎,就是鐵石身軀,你這一鞭下去,也給你打成金汁了!”說罷,幾人哈哈大笑,望茶棚中走去。
來到茶棚中,望著躺在地上的尤長風,李塵逸道:“貝大叔剛才你為什麽替這家夥求情?”不等貝雲石開口,羅平章即道:“逸兒你難道看不出他們倆武功屬同一路數嗎?”李塵逸笑道:“貝大叔與
這家夥原來是同門中人啊!不好意思,剛才我下手重了一點。”貝雲石一笑,走到尤長風身前,抬手拍開尤長風穴道。
尤長風穴道被解開,慢慢從地上爬起身來。
貝雲石向尤長風道:“你是尤長風?”尤長風點點頭,貝雲石又問:“你可認得我?”尤長風低聲道:“你可是貝師叔?”貝雲石道:“虧你還認我這個師叔,你師傅哪?”尤長風答道:“師傅過世了。”貝雲石聞言一驚,道:“你師傅僅年長我一歲,不該如此短壽,怎麽就過世了哪?”尤長風答道:“八年前,師傅與南海‘飛仙劍’聞俊英因名號之爭,在長江口比武,師傅一時大意,被人用暗器傷了左臂,複被聞俊英刺了一劍,師傅傷重,加上氣憤,不久便過世了。”
貝雲石恨聲道:“你師傅人稱‘飛仙叟’與他南海‘飛仙劍’何幹?你師傅不是人家對手,想我們也勝不了人家,尤長風你還是保重自己吧!”
羅平章接言道:“貝雲石,你潛身十幾年,心中火氣還是消磨不掉。江湖上一言不合而爭鬥是常見之事,這都是爭強好勝的結果,這事以後再計議。”
這一句話聽在李塵逸耳中,記在他的心上,由此引出後來李塵逸獨身闖南海,大鬧南海門。
貝雲石向尤長風道:“尤長風,你委身黑風堂,我也難得管你。但今天之事,我們的身份望你念在同門一場,不要說出來。好了,你回到你的同伴那去吧!”尤長風躬身一揖,轉身蹣跚走向棚外。
黑風堂的人早將倒地的林清、鄒平救回,見尤長風走了回來,忙上前扶住,牽過座騎,扶他們上馬坐好,返身向來路轉了回去。
李塵逸走出茶棚,高聲喝道:“黑風堂的人,你們聽著,今天本少爺略微教訓你們一下,如若再欺壓善良,為非作歹,本少爺定然不饒你們!回去告訴你們堂主,摸摸自己的腦袋和良心。本少爺話說至此,信不信由你們,你們快些回去,免得這幾個人傷重不治而亡,壞了本少爺的修行。”
黑風堂眾人哪敢言語,轉身打馬奔太原郡逃去。
坐在茶棚中,羅平章道:“逸兒你的武功幾個月來大有長進,特別是實戰經驗豐富多了,並且懂得了智力相協的道理。但是從你的招式上看,靈動變化有餘,而沉穩不足。另外你雖做到了快捷多變,但狠辣不夠。與人對敵,往往由於你下手不夠狠,給敵人以喘息之機,而傷於敵人之手。”
李塵逸向羅平章躬身道:“多謝羅公公教誨,逸兒謹記在心!”
羅平章:“逸兒,下山之時,你外公讓我在山下陪你遊曆一段時間,順便看一看舊友親朋。”
頓了一頓,羅平章又道:“逸兒,你弄了這麽多阿堵之物,如何處理?”
李塵逸笑道:“我隻是不忿黑風堂所為,才贏了這些銀子,也不知道幹什麽用。”羅平章道:“前幾天我經過黃河邊,那裏因黃河水災,難民遍地了,絳縣縣令是個好人,但苦無銀兩。不如將這些銀子送到絳縣縣令那裏,讓他作為治理黃河水災之用,也算咱爺們的一點功德。”李塵逸等鼓掌稱是。
貝雲石、郭天**趕著馬車,望黃河邊去了。羅平章向李塵逸道:“逸兒,京城是個熱鬧去處,我們向那裏去走走如何?”李塵逸雀躍起來,道:“逸兒正有此意,咱們快些走吧!”
羅平章、李塵逸二人向京城方向走去。
且說黑風堂堂主劉三山,自打林清等率眾追出城後,心中一直掛念此事,在廳中焦急的等待。過了好一段時間,忽聽門口一陣吵雜聲,許多人湧了進來,劉三山站了起來,見堂中人眾抬進三個人來,正是林清、尤長風、鄒平三人。劉三山大驚,忙問道:“怎麽啦?四弟、五弟怎麽傷成這樣?”其實不用問,劉三山心中也是明白,林清等人不是人家對手,追人不成反被人家打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