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將錯就錯

“唔?”公子翼秀眉緩緩凝了起來,表情也一點點凝固在臉上,隻見慕容小小雙手環繞在他脖子上,輕輕踮起腳跟,冰涼紅‘唇’落在他‘唇’上。

這次令他好意外,這樣一個潔身自愛的‘女’人,卻主動‘吻’他?心跳在那一瞬間加速,那張俊美的臉上劃過一道暈紅,手頓在半空中,瞳孔一緊,微薄的呼吸令人透不過氣來。

公子翼他知道,慕容小小隻是想做個段子軒看戲,而非真心,但是…。

慕容小小嘴輕輕鬆開那片薄‘唇’,睜開狡長鳳眸,在接觸到他那深情寵溺的目光時,她的心在跳?望著這一幕,段子軒那雙黝黑的眼底‘色’澤一閃而逝‘陰’芒,骨骼分明的手緊緊捏住拳頭,發出咯吱作響,那一刻,他的心就好像被她緊緊捏住,痛得連呼吸都覺得奢侈。

一陣清風徐徐飄逸而來,空氣裏夾著少許的苦澀,在那一瞬間,就好像時間停留在那一刻。

恒兒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這一幕,深深望了眼公子翼,扭過小臉好奇看了眼段子軒,他仿佛在那一刻化石,隻覺得這氣氛十分的詭異。

“娘親,你說他是恒兒爹爹嗎?”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瓜葛,但方才慕容小小說的那番話,他可是聽得很清楚,眼前這個好心又長得帥帥的叔叔既是他親爹?不是說恒兒的親爹早在六年前不幸溺水身亡嗎?然而望著公子翼,他卻沒有一絲感覺,反而心中一陣詭異。

慕容小小愣是回過神,看著段子軒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心裏很是痛快,不!這遠遠不夠,曾經的她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這筆賬除了段子軒,沒人能償還得了。

“兒子啊!你不是一直想要爹爹嗎?他便是你親生父親。”眸光流轉,不屑瞥了一眼段子軒,側著臉,那雙犀利的眼眸頓時轉化柔光,清秀的臉上綻放著溫柔的笑容,掀起視線看向公子翼,輕聲道:“你說是吧?相公~”聲音甜膩中透著一絲威脅。

公子翼望著她眸光中有一抹驚‘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正巧合他心意,伸出修長手臂攬住慕容小小的細腰,狡長細眸含著戲謔般笑意,對著恒兒輕喚了一聲:“恒兒到爹這來。”

楚國這些年來一直遷就著淩國,被壓製得死死的,然而身為楚國大皇子卻於淩王發出挑釁,這也意味著兩國和平將因為‘她’而付出慘痛代價。

恒兒臉上稍稍猶豫,抬眸接觸到那一雙犀利的眸子,閃閃‘精’光,好似草原上狼的眼睛,那樣冷冽,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冷氣息,他冷視著她臉上無情笑容,然而段子軒卻並未因此發怒。

“今日你會為你所做所為付出代價。”段子軒眼眸微眯起,眼前這一幕深深刺痛眼睛,一雙暗沉的瞳孔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俊美如冠‘玉’的臉上扯出一抹笑,轉身瞥了眼恒兒,努力壓製心中浮躁心情。拂袖隨著身上那股令人窒息冷氣揚長而去。

“後悔嗎?”耳邊‘床’來沙啞聲音,說不盡苦澀。

這句話一出,慕容小小一怔,抬眸看著公子翼:“什麽意思?”

她是在裝傻,還是假傻?公子翼深深對視她眼底‘色’澤,抓住她單薄肩膀:“或許一開始我錯將你誤認為是‘她’,或許我們不是真心喜歡對方,但是我相信隻要你肯放下他,我們或許能將錯就錯在一起。”

慕容小小眼裏忽閃忽暗,搖搖頭:“你錯了,在我心裏,他隻是我記憶裏過客,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對他死心了。我忘得了他,那你呢?”

她一口否決了,段子軒在她心裏,沒有之前想要捍衛夫君的‘激’情,沒有之前愛,或許段子軒對她而言已經沒有感覺,他不過是慕容小小初戀。

公子翼沉默不語,對於她這假設‘性’問題,心中說不出來什麽滋味。或許一開始錯將她誤認為十一娘,但是剛剛她主動‘吻’他的那一刻,心在動搖。

他不回答,算是默認。

慕容小小淺淺回笑,轉身走向恒兒,彎下腰,捏了捏那‘肥’嬰臉,“兒子,娘親…。”

話未說完,公子翼於她擦肩而過,抱起恒兒,眼底溢出溺愛般眼神,輕聲道:“兒子,你娘是想說,爹爹這些年在外打拚,到現在才於你們母子兩團聚,你是不是還在生爹娘的氣?”

“呃?”慕容小小抬眸愕然望向公子翼,他這話所謂何意?出於同情…。不管怎麽樣,她不能讓恒兒一而再失望,頓時陷入沉思。

“才不會呢!恒兒有爹爹了。”恒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盛滿了喜悅的笑意,攬住他脖子,側著小臉嘿咻親了他臉頰,把灼熱小臉趴在他肩膀上,是那樣享受這一刻。

不知道大人之間發現什麽事,恒兒雖然才五歲,但是他看得比誰還要清楚,段子軒才是他親爹。不過比起親爹,他更喜歡這個爹爹,長得又帥家裏又有錢,娘親能攤上這‘門’親事,做兒子哪有理由不認這個爹呢?

慕容小小看著兒子臉上溢出燦爛笑容,她不忍心去打破著溫馨場麵,默不作聲站在那,苦澀輕笑。

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本以為利用公子翼,一步步進行對段子軒報複,誰知道公子翼卻不是好惹的角‘色’,就因為昨日的事兒耿耿於懷。

第二天他派人將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帶到王欽府,那些她所謂的徒弟都‘交’由縣令老爺打理。

慕容小小正巧出去到兵器店買幾把像樣兵器,好讓她那些徒兒練習用得上,剛從外麵回來,眼前這一幕就好似被土匪強勁一空,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屋內所有能用能穿的東西,居然…。一件不留拿去丟掉?

院內風徐徐吹麵而來,讓慕容小小心情緩解不少。

幾個麵生的男子在院內轉悠,時不時點頭,好像在談什麽事兒。

“李老爺,你覺得這間屋子還合您意嗎?”

從‘交’談中,聽得出房東陳夫人是想把這所房間買給李老爺,慢著!這算什麽事兒?她明明記得這間房子是‘花’了高價錢才租下一年,限期貌似還有兩個月零六天時間,轉眼間就想把她掃地出‘門’?更可恨的是,居然把屋內東西當成垃圾丟掉。

慕容小小看著陳夫人,眼眸瞬間‘陰’沉下來,上前一把抓住陳夫人手臂,憤怒的聲音中帶著冷意:“陳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最好給我個滿意答案。”逆光照耀在那張清秀臉蛋,顯得格外刺眼。

“慕容夫人,冷靜冷靜。”陳夫人手腕被捏得生疼,看著慕容小小眼底憤怒神‘色’,就好像要將她吞噬,咽了咽口水,連忙解釋道:“你先冷靜聽我說,是公子派人說是你不在這兒住,把房契‘交’還於我,我這不才敢讓李老爺來看看房子,談談價錢方麵。”

聞聽,慕容小小先是一愣,眼眸暗沉下來,這個公子翼做得太過火了,沒經過她同意,就擅做主張。狠狠咬著下‘唇’,忍住不讓情緒爆發,好好的東西,就這樣當垃圾給全丟了,皮笑‘肉’不笑:“是嗎?”

陳夫人捏起蘭‘花’指,繡帕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隱嘴輕笑道:“真沒想到,你會勾搭到當今太子,當初看你們孤兒寡母,身邊沒有男人照顧,怪是可憐。如今攀上公子這麽好姻緣,你得好好珍惜呢!”言語裏明顯幾絲嫉妒。

慕容小小眼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陳夫人,珍惜他?

天昏之時,她果然上‘門’來算賬,時間剛剛恰好。

奢華的王欽府……

窗邊的紫‘色’薄紗隨著徐徐涼風飄然而起。

優雅別致的屋子,上好檀木雕成的座椅上刻著牡丹富貴圖,桌案防著一頂香爐,一縷青煙緩緩而上。

屋子的中間用一個屏風隔開了,此時軟榻上,公子翼身穿紫‘色’錦袍斜靠著,手裏拿著一本書卷,狡長深眸沒有一絲‘波’瀾,昏暗的燭光下,映襯出他的五官更加深邃。

“公子,慕容姑娘求見。”

淩傲一身藍‘色’錦袍,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公子翼,垂下眼簾回稟道。

“讓她進來,閑雜人等不得自‘私’進入。”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她終於按耐不住自個送上‘門’來,利用他,便讓她走投無路來投靠他。

一向清高自傲的大皇子公子翼,自當不會這樣輕而易舉就被她利用,利用他,自當得付出點犧牲。

慕容小小聽了下人傳話,犀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冰冷光芒,走了進去。

屋內飄散著一股淡淡輕香味,公子翼斜著眼眸,慵懶的目光淡淡落在慕容小小身上,從椅子上盒子取出一件藍‘色’紗裙丟在她身上,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脫掉這件衣服,換上它。”

慕容小小愕然看著他,垂下眼簾手裏拿著那件薄紗,“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死‘女’人,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公子翼狠狠瞪了她一眼,側著臉,冰涼指尖輕輕觸碰到薄‘唇’,白皙的麵孔染上一片暈紅,喃喃抱怨道:“你昨天吃了本太子豆腐,今天就一臉若無其事,你把本太子當做什麽人?告訴你,本太子不是隨便的人,所以…。”

“所以呢?”慕容小小挑眉問道,也許在燭光照耀下,他的臉顯得格外通紅。

“越王邀請六國太子,所以你慕容小小以本太子的愛妃名義,穿上太子妃衣服參加此次宴會。”公子翼眸光一閃而逝暗芒,緊緊盯著她。

荒唐,讓她以太子妃名義去參加什麽國宴?那眼神,就好似是她吃了豆腐不負責任。

挑眉不屑道:“這事我不會答應,況且我沒必要答應你任何事。”

“小小”

慕容小小回過神,看著公子翼眼眸帶著懇求,不帶這樣無賴的。

還堂堂楚國大皇子,一點也不像楚國未來繼承人。

隻見那雙狡長金眸閃爍著泛光,她最受不了這種無助又可憐目光,盯得令她渾身不自在,裝什麽純潔,明明是個十惡不赦大‘色’狼,如今卻在她麵前擺出那副表情。

“罷了,有好處沒?”慕容小小無奈歎了一口氣,家產全被他當成垃圾丟掉,現在可謂是有家不可回。

他笑了,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透著點壞壞的味道,“好處嘛~那就得看愛妃今晚表現。”聲音低沉暗啞。

慕容小小挑眉,一臉深沉,看著眼前這猶如惡魔般笑容,當初她就是瞎了眼,才會看上段子軒。

一彎新月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這日是越王邀請六國太子宴會,場麵甚大,淩國五皇子奉命前往越國赴約,而其他五國太子也都紛紛帶上太子妃赴約,表麵上六國此次是為和平協議,其實背地裏都是爾虞我詐,小心翼翼算計著對方。

金碧輝煌的殿內,百名宮‘女’為了準備今晚宴會,那是較快準備,每桌都擺設酒菜都是按照各國太子的口味而安排,隻要稍微做不得不對,那便是掉腦袋的事兒,所以宮‘女’、太監都不容有一點差池。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

六國太子紛紛攜帶太子妃進了宮殿,帶了禮物,就坐。

越王坐在龍椅上,一襲金‘色’龍袍在明亮燭光照耀下,皮膚顯得格外白皙,而他年僅十六就登基越王寶座,這也是諸國君王最早登基皇位。

“楚國大皇子公子翼偕同太子妃進殿。”

隨著殿外一道尖銳的嗓音,公子翼身披一件雪白羽絨披風,身後跟隨著一個身穿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的‘女’人,走上前去,俯身,甩帕。

公子翼手裏拿著金‘色’錦盒昂頭道:“今日受邀越王款待,父皇囑咐,特送上汗血寶馬百匹,‘玉’如意一對。”

“楚國於我國一向是世‘交’,何須禮尚往來,楚王太過客氣,賜坐!”越王挑眉淡淡掃了眼公子翼,一雙邪魅的眼眸漫不經心劃過他身後‘女’子,長相清秀,細皮嫩‘肉’,特別是那雙罕見銀眸,更是勾人心魂,不錯。

公子翼注意到越王一雙‘色’眯眯眼眸正盯著慕容小小,朝著越王狠狠翻了個白眼,看似平靜的眼‘波’卻流‘露’出敵意,轉身扶著慕容小小坐下,低聲道:“愛妃,越王那隻老狐狸八成是看上了你,你可得有心理準備,今晚若是稍有不慎,小心本太子把你賜給越王做小妾。”言語裏充滿著威脅。

慕容小小順著公子翼視線不屑睨了眼越王,在接觸到他那深情寵溺的目光時,忍不住衝越王翻了個白眼,倒了杯酒,抿一口,清眸中‘波’光瀲灩,“你敢,我就敢做他小妾。”聲音透著一絲嘲諷。

五皇子視線暗淡落在小小身上,瞳孔一緊。

這不是慕容小小嗎?她怎會跟楚國大皇子公子翼在一起,而且還是以太子妃名義陪從,難道她……

一係列的疑問,秀眉緩緩凝了起來,笑容也一點點凝固在嘴邊。

慕容小小接受到五皇子詭異的目光,卻隻是稍稍挑眉看了他一眼,當做無視。

麵對她冷淡表情,更是讓五皇子大為訝異,他並不因為小小無視而不悅,而是眼角卻微微上揚,衝著她淺淺一笑,臉上顯得幾分慶幸和疑‘惑’。他慶幸的是段子軒沒來赴約,也就不會搞砸這次宴會。而他疑‘惑’的是,慕容小小怎成楚國大皇子愛妃?

諸國太子、太子妃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快,覃國太子妃獻上武技,妖嬈身姿在燭光下劃過一道優美身型,其他國太子妃自當是為了博取夫君歡喜,紛紛拿出看家本領,惹來一陣陣掌聲。

這些雕蟲小技,在慕容小小心底一陣嘲諷,她不會在此刻獻上任何絕技為公子翼博取顏麵,而是乖乖坐在一旁看好戲。

越王注意到坐在公子翼身邊的‘女’人眼底不屑,更加挑起趣味,可當他對視那雙銀眸,她卻絲毫不給他薄麵,朝他狠狠翻了個白眼,這令他大為驚訝。

堂堂越國君王,在她眼裏,卻是那樣不屑?

“愛妃,你是不是為本太子獻上舞技?”公子翼垂眸,眼底‘色’澤逐漸加深,深深對視小小一眼。

慕容小小不屑挑眉道:“太子爺,你未免也太膚淺了吧?那些‘女’人為夫討薄麵,你不覺得幼稚嗎?”再說了,她除了會點武功,跳舞她沒興趣。

五皇子站起身,從身後‘侍’衛手上取出一柄寶劍,在燭光下閃過一道泛光,劍尖指向慕容小小鼻尖,挑眉濃濃看向她,“太子妃賞個臉於本皇子舞劍。”

他這是在做什麽?說是舞劍,分明是在挑釁她。

慕容小小慵懶地抬起眼皮,清眸中‘波’光瀲灩,盈盈淺笑:“本宮對舞劍沒興趣,對舞劍的對象更加沒興趣。”言語裏濃濃嘲諷,絲毫不給五皇子半絲薄麵。

五皇子當即難堪,莫非她還在記著當日打她一巴掌的事兒?‘女’人的心,還真是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