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麽？”
周季揚跟著米思瑤轉了兩圈了，看她似乎一直在找尋什麽東西。
“我在找一個用草編織各種小玩意兒的老人。”
米思瑤找了兩圈了，都沒有看到女同事所說的那個老師傅。
難道他今天沒出來？
“哦，那你跟我來。”
周季揚在前麵帶路，米思瑤緊緊地跟在後麵。
這裏人群熙熙攘攘的，別一會兒走丟了。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老人？”
周季揚指著一小塊地方。
米思瑤從後麵探出頭，看到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爺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麵，正編著一個小兔子，小兔子已經初具雛形。
老爺爺麵前鋪著的一塊布上還擺了不少其它的小東西，其中就有昨天同事買的小螞蚱。
“嗯，就是了。”
米思瑤笑著跑到老爺爺跟前蹲下，挑著布上草編的小玩意兒。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老爺爺，我要這六個，多少錢？”
米思瑤將需要的小東西拿出來，另外放到一邊，笑著問老爺爺。
“收你五十吧。”
老人顫顫巍巍地伸出五個手指頭。
“能微信轉賬嗎？或者支付寶也行。”米思瑤現在出來都不帶錢了，覺得一個手機就能搞定所有。
“不行，我不會那些，隻收現金。”老人說著指了指身邊的一塊牌子。
黃灰色的紙牌子上，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大字：隻收現金，不設找零。
米思瑤剛剛隻顧著挑東西了，那塊牌子又在暗處，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季揚哥，你有現金嗎？”
米思瑤抬頭問道。
“我有一百的。”
周季揚早就翻開了自己的皮夾，裏麵除了一張十塊的，其它的都是一百塊的紅票票。
老人聽到兩個年輕人的談話了，把那張紙牌往外挪了挪。
這下米思瑤都不用問了，也知道老人的意思了。
“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旁邊的商店給換個五十的。”
周季揚說著就離開了。
米思瑤本來想說她去換的，但是看著周季揚的背影，又看了看這邊的老人……想想還是算了。
她怕自己一旦離開這個地方，換好錢以後，就再也走不回來了。
米思瑤隻好待在這裏，看老人編手中的小兔子。
老人的手有些發抖，但是這似乎並不妨礙他編這些可愛的小動物，編的又快又好，沒一會兒，一個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編好了。
老人看了看米思瑤挑出來的那些小動物，從身邊的竹簍裏抽出來一根長長的草，開始打結，編東西。
米思瑤看得聚精會神地，五分鍾以後，周季揚拿著五十塊錢小跑著回來了。
“給。”周季揚把錢交到老人的手中。
老人停下手裏的編織工作，迎著隔壁買衣服的份攤位上昏黃的燈光，看了看那五十塊錢，有人像呢！
隨即又拿在手裏摸了摸，手感像是真的以後，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灰色的手絹。
手絹裏麵似乎包著什麽東西。
手絹被層層打開，米思瑤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東西。
那是疊放著整整齊齊的錢。
越到上麵，錢的數額越小，最上麵的是一張一毛錢。
米思瑤想了想，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一角錢了。
自從有了微信和支付寶，她連一塊錢都甚少看到了，更別說這稀有的一毛錢。
老人把五十塊錢放到最下麵，把那一摞錢又對齊疊了一下，重新放到手絹的正中央，再一層一層地包好，放進自己的懷裏。
“我把這些都買了！”
米思瑤看著老人的這一係列動作，有些淚目，指了指布單上剩下的所有的草編小玩意兒，大聲說道。
老人看了眼對麵的小姑娘，很堅定地說了兩個字：“不賣！”
“為什麽？”
米思瑤就納悶了，一般做生意的人看到她這樣的顧客，肯定會很高興啊，畢竟她都買下以後，老人家今天晚上就可以收工了，不用坐在這裏等顧客了。
“不賣。”
老人還是那句話，這會兒頭也不抬了，低頭認真地編著手上的東西。
老爺爺這會兒編的是一隻螞蚱！
米思瑤這下可是看出來了。
比起買這些小玩意兒，米思瑤其實更想學老人的這門手藝。
她很想知道，一根草，是如何變成這些可愛的小動物的。
看老人編的樣子，好像並不難學。
但是，這種東西，她知道，看起來容易，學起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老人估計也不會把這門手藝傳承給她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
可是，為什麽不賣啊？
“老爺爺，為什麽不能全部賣給我？”
米思瑤再次好奇的問道。
“不賣！”
老人還是那兩個字。
說話的功夫，老人手上的螞蚱已經編好了，局部微調了一下，便又放在布上了。
螞蚱放好以後，老人從身旁的一個上了歲月的布兜子裏拿出一個有些年月的水杯，擰開蓋子，喝了兩口水，歇了歇，放好水杯以後，重新又抽出一隻細長細長的草，開始編了起來。
被拒絕了兩次，米思瑤也不再硬要買剩下的了，將剛剛買下的五個小動物一一拿起來，收到自己的小包包裏。
“老爺爺，那我們走啦，拜拜。”
老爺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隻是手抬起來擺了擺，算是道別了。
這是個奇怪的老人。
米思瑤如是想著。
“季揚哥，你怎麽知道我要找這個老人的？”
米思瑤很奇怪，難道是剛剛他們經過這裏的時候，周季揚看到了，而她沒有注意到。
“哦，這個夜市我前幾天來過一次，那次看到這個老人了，當時也覺得這些小東西很可愛，就停下來看了看，所以我知道這個老人的方位。”
周季揚上次也是因為有飯局，來的這邊的一個酒店，飯局散了以後，他步行出來，準備吹吹風再回去。
走了一會兒，看到有個夜市，便進來逛了逛。
漫無目的，結果就在這個地方邂逅了這個做手工藝品的老人。
“季揚哥記憶力可真好，要是我，今天去了，估計第二天上午就忘記了。
她現在就已經不知道怎麽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