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他如鷹般噬人的雙眸狠狠地盯住諾惜,讓諾惜一陣陌生。
下一秒,韓斯祁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緊緊扣住了諾惜的下頷,鉗製的刺痛讓她皺緊了眉頭,而視線再次觸及到斯祁時,她感覺到那眼裏燃燒的熊熊烈火足以將她粉身碎骨。
“這就是你分手的理由?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斯祁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字用力的從薄唇裏發出低沉而讓人充滿畏懼的低吼。
諾惜第一次看到這樣瘋了一般卻還努力抑製自己情緒的斯祁,她心疼極了。為什麽偏偏是你,在我如此狼狽的時刻,卻被你盡收眼底,你看不出來我的委屈與無奈麽?
你肯定以為現在的我已經和那些風塵女子一樣,失去了愛和信仰,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上了吧。
諾惜緊緊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再看他潑墨般漆黑的雙眸,更不敢回答他任何一個問題,既然都已經分手,已經決定要忘記,那麽,毀了在他心裏的形象,又有什麽關係?
就讓誤會成為一個事實。
“沒錯,我就是喜歡他,他是我未來的幸福。”諾惜緩緩睜開眼睛,堅定無誤地說完這句跟內心完全相反的話。
韓斯祁看著眼前那個依舊美豔到讓自己怦然心動的池諾惜,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曾經都覆上了他的印記,那麽熟悉,她是他的!
可是為什麽此刻她說出的話,像是另一個他從來都不曾認識的人。才短短兩個月,她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背棄兩個人曾經的承諾,怎麽可以一個轉身就在這裏用盡狐媚的姿態勾引一個比他遜上十倍的男人,他太不甘心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麽辦法可以挽留一顆變了的心,他真的好想知道。而他看到她眼底那麽決然的堅定,他絕望了,他鬆開了自己的手,放開了那張他最愛的臉。他多麽想永遠跟她一起廝守到老,一切都是妄想了麽?
諾惜看著斯祁眼裏的光一點一點暗下去,隨著他指尖的溫度一起消失在她臉上,隨之而來的是熱辣的疼痛,被桎梏太久而麻痛的臉,竟懷念他指尖的溫度。
突然他猛地吻住了諾惜,那吻似乎因為帶著離別的傷,帶著不甘的疼痛而越發濃鬱,諾惜多麽想回應這個吻,多麽想在熟悉的鼻息裏沉醉不醒,可是她不能縱容自己,用力地抗拒著他的瘋狂。
然而越是用力的抵抗換來的是他更為凶猛的占有,頸脖處被突然用力的啃咬吸允,裙擺被高高撩起,臀部被用力揉捏,諾惜感覺到陣陣疼痛襲來,斯祁從未對她如此粗暴過,這對她而言是一種羞辱,她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他,在斯祁想要繼續靠近時她毫不遲疑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那一聲沉悶有力的耳光,讓斯祁的臉陰沉地低側向一角,諾惜感覺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臉頰也隨之火辣辣的,仿佛這一掌打在了自己臉上。
“你不是那麽想要麽?怎麽前一刻還如饑似渴,現在又來裝純?”斯祁抬起臉,那雙冰冷而充滿蔑視的眼睛直直探進諾惜幽幽泛藍的眼眸裏,讓她無處可躲。
這麽尖銳的諷刺來自她深愛的男人之口,刺得心裏一陣陣麻痛。
諾惜的手用力握成了拳,指甲狠狠摳進掌心,隻有身體上的疼痛能轉移並且緩解她心裏的疼。
深吸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手。
諾惜微抬了下嬌俏的下巴,嘴角彎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眼中泛出同樣冰冷的溫度回應他:
“我要的不是你,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我玩剩下的,現在的你,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說完一個驕傲的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諾惜清晰的吐字,附上甜靜輕柔的嗓音,蔑視的力度絲毫不低於韓斯祁。
房間裏殘留的沉悶的關門聲,還有諾惜的一字一句都深刻凝在了韓斯祁越來越冰涼的眼底。
淩晨偌大的街道四處一片空寂,入秋才一個月,夜風已經開始變得陰冷,而此刻的諾惜淚眼迷蒙地走著,望著街燈在眼前亮成一片昏黃,怎麽也看不清回家的路。
“命運”這樣深不可測的字眼,在諾惜心裏漸漸變成一個謎,一個她自己都無法解開的謎。如果不是對的人,為什麽要相遇、相愛,最後再這
樣痛苦分別。
這樣空**無助的街,多麽像三年前那個夜晚,可是,不一樣的是,那時的自己隻有害怕、恐懼、無助。而不是現在這樣心如死灰般的絕望。
如果時光倒流,她多希望能永遠停留在那個讓她一生留戀的巴黎。
此刻所有過往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諾惜淚濕的眼無法看清眼前的光景,一邊用力抹著眼淚,一邊努力尋找一個回家的方向。
突然一道車燈從眼前直直打了過來,諾惜用手擋住了眼睛,車子在眼前停下。
而車子裏的人正是韓斯祁。
“上車。”
多麽像三年前的場景,諾惜突然錯覺是不是時光倒流了。隻是唯一不同的是那句“上車”變得有些冰冷僵硬,不是當初的焦急與擔憂。
“不用。”諾惜固執地往前走去,剛才那些決絕的話還不夠他消化麽?為什麽此刻還要跟來,來看看我此刻的脆弱與崩潰麽?那你看到也算滿足了吧。
諾惜覺得自己現在很糗,和先前的決絕相比簡直弱爆了,可是就是連這樣遜的一刻都要被韓斯祁盡收眼底,他到底想怎樣。
韓斯祁見諾惜無動於衷,氣急地下了車,將她強行塞入了車裏。
“你幹嘛。”諾惜本是掙紮的,無奈力氣太小,抗爭不過,便安靜地坐在了車裏,聽候他發落。
“你剛才不是還很傲麽,怎麽現在一個人在街上哭。”韓斯祁的語氣裏盡是嘲諷。
諾惜忽然覺得自己失敗至極,所有偽裝都被韓斯祁看的一清二楚。
“你可以不要管我麽?”諾惜不想再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笑,隻想讓韓斯祁不要再管自己,離自己遠一點。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哭。”韓斯祁其實一直不相信諾惜會喜歡上那個小痞子,剛才自己那樣對她確實很過分,當她走出酒店那一刻,心裏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疼得不敢用力呼吸。
所以知覺告訴他,必須追出去,把她找回來。
當他在街上看到她無助迷茫地眼淚時,所有的恨都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