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的諾惜一動也不敢動,身體僵硬地保持著即將摔倒的姿勢,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致深深吸引了,這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吧!
諾惜在心裏驚呼,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五官,深邃漆黑的雙眸,濃鬱的劍眉,英挺的鼻,清薄的唇,還有那如刀刻般微微翹起而顯得十分冷峻的下巴,這麽精致的一張臉,應該陳列在盧浮宮裏供人觀賞才對。
就在諾惜深情凝望的片刻,對方似乎也在認真端詳自己,兩個人保持著奇怪的姿勢大約五秒鍾,等到諾惜回過神來,方才意識到兩人的尷尬處境,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往前靠了靠,站直了身體,對方臉上也呈現出了一絲歉意,扶諾惜站穩後鬆開了手。
“對不起”
“謝謝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你不用說對不起,是我自己剛才拍照太投入了,沒有仔細看路。”諾惜微笑著一邊解釋一邊不時抬眼看他,卻不敢停留太久。
“是我剛才走路太急了,沒有注意到你,所以我說對不起是應該的。”對方非常紳士地笑著,露出一排健康亮白的牙齒,那個笑容,在夕陽的籠罩下,像另一顆閃閃發光的太陽。
男孩似乎察覺到什麽,眼神裏有一絲疑惑。
“你是中國人麽?”語氣裏有一點點的不自信。
“是呀,你也是麽?”諾惜恍惚才意識到剛才彼此都是用英文溝通,卻沒有注意到兩個人都是同樣的發膚顏色,一時間喜出望外。
“啊哈,那我們可以用中文溝通了。”這句話男孩是用純正的中文發音講的。
“真巧,還是非常謝謝你”諾惜突然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繼續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對了,剛才你好像扭到腳了,沒事吧?”男孩關心地問到。
不說還沒察覺,諾惜剛剛站著也一直感覺哪裏有點不對,總是隱隱的疼著,低頭一看,右腳整個腳踝都紅腫了,再用力往前邁了一步,疼得立刻屈了腿,再次被男孩扶住。
“果然扭到了,你不說我還沒察覺呢,看來是今天走的路太多了,上天懲罰我該在家裏好好休息才是”雖然很疼,諾惜嘴角依然微笑著,還調皮地自嘲了起來。
男孩扶著諾惜到咖啡屋門外的椅子上坐下,蹲下身仔細查看了下諾惜的腳
踝,一邊微皺著眉,抬頭對諾惜說:“看來挺嚴重的,這樣行動可能會不方便,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直接打車就可以回去的,不用麻煩你了。”諾惜急忙擺手,一直都很不習慣麻煩別人。
“就當是今天我撞到你的小小補償好麽?否則我會內疚的,隻有安全送你到家我才能心安,剛好我車就停在前麵。”男孩大方地笑著,眼角眉梢都是溫暖的關懷。
“額,那就隻好麻煩你了。”諾惜微微動了下腳,疼得手心直冒汗,如果此刻讓她一個人回去確實有些艱難,外加看他更不像壞人,就爽快答應了。
“你是來法國旅遊的麽?”男孩扶著諾惜上車,順便問道。
“嗯。”諾惜覺得跟陌生人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不要透露自己太多的信息,從小陶婉卿就教導她對陌生人一定要有防範之心,尤其是對男的。
“對了,我叫韓斯祁,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男孩發現女孩一上車似乎就變得拘謹了起來,為了緩解氣氛就自報了姓名。
“我叫池諾惜,看樣子你應該是移民法國了是麽?”諾惜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過分的拘謹,打開了話題,看他開的車十分豪華,牌子是諾惜在國內並不常見的,猜測他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移民到了法國。
“沒有,我可是正宗的中國人,我喜歡我的家鄉,這裏是我爺爺奶奶家,我是暑期來這兒度假的。”韓斯祁語氣堅定地說著,特別是講到中國人的時候。
諾惜瞬間覺得他有點可愛,還挺有愛國情操的嘛。
“你也還是一個學生,看樣子比我大不了幾歲吧?”諾惜一時淘氣,咄咄逼人。
“今年21歲,大三學生,14歲開始便在美國念書了。”原來是個ABC,諾惜在心裏暗自下了結論。
眼看就快要到家了,諾惜有點依依不舍。
“過了這個十字路口就到了。”諾惜提醒著韓斯祁。
“一會我送你上去吧?住在幾層,有電梯麽?”男孩一臉的不放心。
“不用了,你直接回去吧,我打電話讓我室友下來接我就好了。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傷口回去擦點藥酒,盡量不要用它走路。”韓斯祁細心叮囑著,仿佛兩人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讓諾惜心裏暖洋洋的。
諾惜打開車門,蹣跚地下了車,對韓斯祁微笑著揮了揮手關上了車門。
韓斯祁看諾惜如此堅定,也不便再多做停留了,便開了車走了。
畢竟萍水相逢,諾惜並不打算太麻煩了別人,外加更不可能隨便帶陌生人進家門。
連續打了兩個電話都無人接聽,諾惜隻好放棄了。一個人靠著左腳的支撐,右腳腳尖的過度,吃力地往回走。才走了大概20米,發現路被三團黑色的陰影擋住了,抬頭一看,這不是卡拉的黑人朋友們麽?
來者不善,個個陰著臉,諾惜強裝鎮定擠出一個微笑問道:“你們是來找卡拉麽?我剛才打電話給她沒接,不知道在哪。”
卡拉男朋友開了口:“她借了我們三十萬英鎊,說好的今天還,結果消失了。你是她中國的表妹,這錢應該你來還吧?”
說完拽住諾惜的手臂,眼神陰狠地盯著不放,諾惜一時間不知所措,急忙解釋:“我不是她表妹,我隻是她室友,昨天才剛住進去的。”
“你說不是就不是?她說了,如果她不還錢,就拿表妹抵押給我們,你還是先跟我們回去吧。”說完便連拉帶拖地要把諾惜帶走。
“你們等等,她不是欠你們錢麽?三十萬英鎊,我卡裏有,前麵就是取款機了,我們一起去那邊取出來給你們好不好,錢還你們就不要再找我了。”諾惜急中生智,想著逃生的辦法,可是眼下自己腳扭了,基本跑不過他們,隻能看看路邊有沒有車子可以攔到,這是一線生機,如果被他們帶走,後果不堪設想。
“那邊有取款機?”黑人似乎對這邊地形還沒有非常熟悉,對諾惜的話半信半疑。
“是的,就在那邊,麻煩你鬆一鬆我的手,我帶你們過去。”黑人看了看諾惜的腳,知道她跑不遠,也就放鬆了警惕,鬆了手。
諾惜轉身拔腿就跑,根本顧及不了如被針紮般疼痛的腳,眼看有一輛的士經過,諾惜揮了揮手車卻沒有停下,回頭看到黑人就要追上來了,諾惜絕望至極,忽然一道強烈的車燈直麵打了過來,諾惜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卻看到車在身邊停下,車窗裏有人叫自己上車。
諾惜完全沒有時間去分辨車裏的人是誰,聽到有人叫自己上車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就上了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