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朱阿姨的女兒突然懷孕,一開始還很興奮,叫嚷著要幹掉正宮上位,卻沒有想到才懷孕沒有多久,就突然變得神神叨叨,古裏古怪,神經兮兮。

連她從小養到大的泰迪狗笨笨,也很害怕她,每天都躲在角落叫都不敢叫。

“一般懷孕的人都會喜歡吃些酸辣的東西,但是她竟然……”朱阿姨說到這裏,便露出極其恐懼的表情,低聲的說道:“竟然喜歡吃帶血的生肉。”

“帶血的生肉?”我一聽到這裏,立刻意識到這個袁永思懷的必定是鬼胎了。

“是啊,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口渴起來喝水,就看見廚房冰箱蹲著一個人影,正在那裏吧唧吧唧的吃東西,我偷偷過去一看,發現是小思,再一看!”

“媽呀,她竟然把她最喜歡的那隻泰迪狗給殺了,正在生吃狗肉呢,一嘴的鮮血和狗毛,樣子非常的恐怖,我當時就知道她中邪了,立刻偷偷離開了,第二天,我請了個師傅想上門給小思驅邪,沒想到她竟然失蹤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找到過她。”

朱阿姨說完這番話,臉更白了,大熱天的還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好在你靈醒,不然那天晚上被吃的人就是你了。”我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這朱阿姨不愧是混過的,膽量見識就是不同,普通的母親看見女兒大晚上的殺狗吃生肉,估計早就嚇得尖叫起來,沒想到她竟然還能不露聲色的離開求救,厲害厲害!

“哪裏是我靈醒。”朱阿姨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是因為我當年做小姐的時候,有個小姐妹也是和小思這樣,莫名其妙的懷孕,後來發狂把一起住的室友給殺了,還把屍體啃掉了一半,所以我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偷偷去找人幫忙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一聽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問道:“朱女士,你詳細說一下這個小姐妹的事情。”

朱阿姨定了定神,這才說起了這樁陳年往事。

她那個小姐妹姓蔡,湖南妹子,皮膚白淨,長得非常漂亮,曾經是藝術學院音樂係大一的係花,當時追她的人很多,後來是個官二代把她追到手的。

這個官二代比蔡小姐大八歲,吃喝嫖賭抽一應俱全,帶著蔡小姐竟然吸上了大麻。

蔡小姐染上了毒癮,更是對這個官二代死心塌地,學業也顧不上,天天和他出去鬼混。

後來這個官二代老爸被雙規倒台了,蔡小姐沒了靠山,但是毒癮卻很重了,為了吸毒到處弄錢,最後被學校開除了。

從此她便破罐子破摔,為了籌集毒資淪落風塵靠出賣皮肉為生,毒品和糜爛的生活讓她的容貌也開始變殘,接的客人也越來越低級,最後混得很慘。

然後有一天,她突然懷孕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恩客的種。

原本蔡小姐是想打掉這個孩子的,卻沒有想到墮胎藥吃了幾斤都沒用,別人說這孩子命大必有後福,所以她也就幹脆留下來了。

不過懷孕以後也不能接客了,好在她平常做人不錯,一些姐妹還是願意湊錢接濟她的。

沒想到她就這樣熬著熬著,竟然就戒了毒癮,加上母性荷爾蒙的分泌,讓她升起重新過上正常人日子的念頭。

事情發展到這裏,就應該是個失足少女重回正路的故事,卻沒有想到畫風驟然一變。

蔡小姐好端端的,突然就發狂,把一直非常照顧她的同居小姐妹給殺了,還把屍體啃了一大半。

後來警察判定蔡小姐有精神病,而且又懷著身孕,就把她無罪釋放了,不過眾姐妹也不願再幫她,後來就沒有聯係了。

我聽著這個故事,非常像是陰陽教養鬼的手段啊!

雖說這件事情和尋找遺址失落的地圖沒有什麽關係,不過多探聽個陰陽教的據點,以後放消息出去讓其他青年才俊去立功也不錯。

“那這個蔡小姐現在在哪裏?”我又問道。

“不知道,聽說她後來又回到了當初殺死小姐妹的那棟出租屋地方,因為那裏出過命案,沒有人敢再租住,加上房東後來不知所蹤,所以那裏都變成了荒地,再沒有敢去了。”

朱阿姨記性很好,這麽多年了還記得當初那個地址。

我連忙把地址記了下來,準備讓李老道有機會就散播消息。

“兩位大師,求求你們,一定要幫我把女兒找回來。”朱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帶她的屍體回來好好安葬,絕對不能讓她變成孤魂野鬼!”

“朱女士請放心,無論你女兒是死是活,我們都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我安慰了朱阿姨幾句,又說道:“不過你給出的線索還是太少,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你女兒的遺物,也許還能找到其他的什麽線索。”

“可以。”朱阿姨同意了,便帶我們來到了袁永思以前住的地方。

這套三房兩廳是袁永思的奸夫買給她的,裝修得頗為豪華,不過現在到處都是灰,看樣子很久沒有人來打掃了。

“女兒失蹤以後,我也一直不敢回來住,你們隨便搜吧!”

朱阿姨進來的時候還是一副怕的不行的樣子。

我和李老道在房間大致逛了一圈,就分開各自搜索一個的房間。

我選的這個房間裝修得很浪漫,以純白的家具為主,擺滿了各種小玩具,應該就是袁永思的主臥室。

我轉了一圈,最後在抽屜隔層找到了一本白色的筆記本。

“沒想到這袁永思不愛讀書,卻喜歡寫日記。”我翻開一看,裏麵寫的日記並不多。

前麵主要就是記載著自己認識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對她溫柔體貼又很照顧,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很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還說這個男人和妻子結婚很多年,不過他妻子很愛玩,不肯生小孩,然後就說自己願意為這個男人做任何事情,包括生孩子。

我快速的翻到後麵,找到了她懷孕以後寫的日記。

袁永思一開始知道自己懷孕,非常的開心,立刻就告訴了那個奸夫。

那個奸夫也非常興奮,立刻就轉了一筆錢給她,讓她好好安胎,並承諾等她剩下孩子,就會和原配妻子離婚娶她。

袁永思開心得意寫了慢慢一頁,不過接下來畫風驟然改變。

袁永思在日記上麵寫著從懷孕以後,就總是睡不好,老是做噩夢,經常夢見佛牌上麵的女人神像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她枕頭邊上。

原本應該很慈祥神聖的女人神像,在她的夢中卻十分陰森恐怖,看著她的樣子就好像饑餓的野獸在看著一塊肥肉,看得她全身毛骨悚然,一動不敢動。

每次醒來以後,她的胃口就會開始改變。

原本很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話梅等零食,吃到嘴巴就像嚼蠟一樣難吃,唯一能引起她食欲就是那血淋淋的,無比新鮮的生肉。

不過她潛意識裏麵仍然覺得這樣做很不好,所以一開始還隻是偷偷的吃一點兒,但是後來卻越吃越多,一頓不吃生肉就餓得慌。

到了後麵,生肉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她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泰迪狗笨笨在麵前走來走去,就很想扭斷它的狗頭,把它給生吃了。

看到前來照顧自己的媽媽就更不用說了,皮膚下麵的青色血管,就要像是裝著香甜美酒的容器,那白胖的胳膊,就好像最上等的五花肉……

袁永思在這裏對自己母親做了十分詳盡的描寫,完全把母親形容成了一個大餐。

不過這時候,她意識還比較清醒,知道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所以她後麵還寫了很多懺悔的話,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直到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一個噩夢,事情就開始失控了。

原本隻是坐在她床頭的女人神像,突然動起來了,竟然用尖利的指甲直接劃開了她的肚皮,把血淋淋的嬰兒直接扯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吃到了肚子裏麵。

那女人神像吃完了嬰兒,竟然自己生了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鬼娃娃,反過來把袁永思給生吞活剝了。

袁永思的日記就寫到這裏了,後麵隻有一些淩亂的記錄,什麽救我,我不想吃,不想被吃之類亂七八道的詞語。

不過裏麵倒是有一個字眼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佛牌’。

冷豔秋那裏也有一個佛牌,難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麽關聯不成。

就在我拿著日記本思考的時候,李老道突然闖進來了,舉著手裏的一樣東西喊道:“老弟,你看我找到了什麽?”

“你什麽時候還有這種愛好了?”我看著李老道手上的腮紅盒,嗤笑道。

“哼哼!”李老道詭笑著在我麵前打開了腮紅的盒蓋。

嘔!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差點沒有把我熏死。

隻見這盒腮紅也是鮮紅如血,就和冷豔秋的口紅一模一樣,也是混雜了陰血做成了。

“老道敢肯定,這個袁永思的奸夫,就算不是黃展春,也一定和黃展春有聯係。”李老道啪的合上了盒蓋,這才把後麵貼著的清淨符撕了下來。

“這點我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我把袁永思的日記本拍在李老道的胸口上,說道:“既然有著陰血用的化妝品,那必定也有佛牌,趕緊找到。”

就在我和李老道翻箱倒櫃的時候,身後傳來門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