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滿身的邪氣,尤其是那雙妖異的雙眼,斜翹的嘴角,蒼白的臉龐,宛如大世家貴族,卻更為邪氣凜然。
他自己一人站在樹上,樹下還有一人,竟然穿著....皇家騎士學院的製袍?
他們好像不屬於任何勢力,隻有兩人,在此地已經駐留了幾月有餘。
忽然樹上的邪魅男子滿意的一笑,腦海中一些模糊的記憶閃現,暗自點頭,看著點兵台的風羽,輕聲道:“好像曾經有過交集!”
“走!”他輕喝一聲,消失在樹枝上,而下麵身穿皇家騎士學院製袍的男子,閉著的雙眼睜開,竟然是滿眼的赤紅之色..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點兵台處,目光最終也是落在了風羽的身上,聲音如咀嚼骨骼一樣,刺耳渾身發麻,狠辣的道:“你的命早晚是我的。”
“噗嗤!”突然他毫無征兆的噴出一口鮮血,赤紅的雙眼竟也會有恐懼閃過,腦海中傳來一道聲音:“自廢一手!”
這個身著皇家騎士學院製袍的男子,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抬起右手砍向左手,鮮血飛濺,他毫無痛感,抬起腳步一點地麵,向著邪魅男子追去...
就因為他多看了點兵台一眼,也就因為他慢了半拍,一隻手永遠的離開了他,而他卻絲毫不敢吱聲。這兩人到底是何關係?
除了二人,誰也不曾知道...
....
溧陽郡,風家大院,小魚兒最近一直茶不思飯不想,好多時候,她都以為風羽哥哥變了,不再是以前喜歡刮她鼻子,摸她秀發的那個風羽了,他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大男人,能撐起這個家了。
“可是風羽哥,魚兒還是喜歡以前的你呢,那個時候,我膩著你,你寵著我,多好,而現在...”小魚兒黯然傷神。
現在風羽不但為了這個家族在四處奔波,竟然連在家駐留一刻鍾的時間都沒有,最讓小魚兒無奈的是,自從成人禮之後,風羽便很少出現,經常在外麵走動。具體忙些什麽,就連母親都不知道。
“哎...”小魚兒歎息。
“小嫂子,你身上可真香,比突然散落在空氣中的那種香味還要強上好幾倍呢。”白昊蒼與秦玉堂勾肩搭背的從風家正門走進來,正好看見小魚兒一臉的苦瓜相,白昊蒼嘴上像是抹了蜂蜜的似的,很紳士的誇讚道。
“誰是你小嫂子!”小魚兒嬌嗔,轉身離開了正院。
秦玉堂鄙夷的看著白昊蒼:“你想讓風羽一掌拍死你嗎?竟然調戲小魚兒妹妹?”
白昊蒼大聲喊冤:“冤枉啊,天大之冤啊,小嫂子這不是在想老大嗎,我誇她幾句讓她高興一點不行嗎,再說了她身上確實很香,卻又不像是胭脂俗粉,很奇怪的味道,很陶醉。”
秦玉堂也算采花高手,被白昊蒼這麽一說,也奇怪的道:“嗯,確實,他身上的香味與平常女子身上的味道不一樣,我從來沒聞到過這麽好聞的味道。”
這時,從正門又走進一白衣男子,他大大咧咧的道:“你們在聊什麽呢?咦,這裏的香味怎麽與外麵的香味不一樣?”
“小呂,你也聞出來了?”秦玉堂問道。
“對啊,這兩種味道根本就不是出自同一個地方,這是怎麽回事?”呂良表情疑惑。
秦玉堂雖然文武都不行,但是他的第六感卻很強烈,道:“哎,風伯伯與太子殿下據說被皇朝的太子召見,急匆匆的向著北麵行去,之後不大一會,整個溧陽城就傳來一陣恐怖的能量波動,隨後出現濃烈的異香,很古怪。我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白昊蒼撇撇嘴:“能發生什麽,老大現在是百朝共尊的大羽王,誰敢動大黎王朝一根毫毛?更何況溧陽城就是老大的棲居地,誰吃了仙人膽?”
“先不說這個話題,老白,我有點事找你商量一下!”呂良轉移話題問道。
“有事就說,別婆婆媽媽”
呂良著整理額了一下思路,道:“我們騎士學院來了三千多人,都想跟隨著風羽老大長見識,學本事,可是現在諸朝安定,我們幾千人好像無用武之地了。”
白昊蒼一急:“老呂,你不會要走吧?”
“你先別急,聽我說,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我想既然我們都選擇來了,就不會走了,等風羽老大回來,我們與他商量一下建個勢力如何?有老大一個王者,我們這些武師,在王朝建造一個勢力應該不難吧?”
白昊蒼眼前一亮,一拍腦門:“嘿嘿,對啊,我們這麽多人才,為何不建立一個勢力?老呂你這個想法很不錯啊,等老大回來,我們好好和他商量一下。”
“恩!”
於此同時十裏地外的點兵台,由於屠傾城的到來,諸聖噤若寒蟬。
曾經傳言,‘近水樓台’屠傾城,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三笑傾天下。
這隻是形容她的美貌,傳言的她的實力通天,隻是誰也沒有驗證過,可能有人驗證過,但是也許已經下了黃泉地府。
現在,此刻....
這個傾天下之女子,真的顯示了她的實力,四個女婢,三個中階聖者,一個半聖,這還不說,四隻靈獸獨角獸為坐騎,這要多麽大的能力才可以控製這麽多能量呢?
那麽屠傾城實力到底幾何?
時間仿佛凝固,隻因為屠傾城輕柔的語音都帶著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場。
整個點兵台,鴉默雀靜、萬籟悉寂,不管這麽多人實力如何,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們都選擇了閉嘴。
屠傾城撚著一根琴弦,輕輕的一拉,卻不知道她用什麽方法,把琴弦接了起來,七弦琴輕輕的放在身前,手指撥動,又是那一曲扣人心弦,淒楚難明的《世世殤》。
所有聖者,皇者安靜聆聽,不敢多言,盞茶過後,屠傾城的十指一撥,緩緩流動的琴音音色陡然一轉,震動耳膜。
琴弦彈出,一股強大的能量衝擊出去,直至衝天的白色光柱。
“轟!”
轟然相撞的兩股能量四散而開,能量體掀翻幾百米之內的所有強者,尤其是皇者,哀聲慘嚎。
接下來,衝天的能量光柱消失,地麵開始震動,形成龜裂,曾經白岩崗所砌成的點兵台,布滿裂紋,逐漸擴散。
“快後退!”幾大勢力的聖者各自招呼己方人員後退,直到退出點兵台。
整個點兵台形成一個真空地帶,龜裂還在密密麻麻持續,十幾個呼吸間後,點兵台的裂紋已經慘不忍睹,轟鳴繼續。
“嘩啦啦!”
下一刻,整個點平台轟然倒塌,地麵深陷,以前荒廢但是還算齊整的點兵台,整個消失不見,成為一個巨大的深坑。
這時,一條條實質性的白煙從深坑中升起,一陣陣迷醉人心神的異香比前一段時間更甚,開始向著四周擴散。
此刻,風家大院中,小魚兒似是有感應般,渾身難受,瑟瑟發抖,抱著肩膀蹲在地上無聲的抽泣。
她身上的異香與點兵台的異香驚人的重合在了一起,隻是她身上的異香比點兵台那裏散出來的香味更濃。
正院中,白昊蒼幾人正在商量著建立的勢力該以什麽命名,比如什麽宗?什麽派?什麽門?什麽穀之類的,哪種名字好聽。
但是突如其來令人更為陶醉的異香傳來,使他們迷醉的眼神開始迷離。
“刷!”
一道人影由院外閃過,直接閃進小魚兒所在的小小院子,白昊蒼幾人卻並沒有發現異常。
小院中,小魚兒無助的抽泣,仿佛世界隻有她一個人般,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小妹妹,這個世界很殘忍,一個小女孩沒有人保護會很危險的,跟著我走吧,我來保護你。”前一刻鍾還在點兵台附近的邪魅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小魚兒的身前。
小魚兒抬起頭,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道何原因,剛才這男子說的那句話,勾動了小魚兒最深處的寂寞。
茫然的眼神最終定位一點,小魚兒雀躍的道:“風羽哥!”
那男子輕輕一笑:“來,來,跟我走吧!”
小魚兒站起身來,撲倒那男子的身上,笑與淚水並存著。
“喀嚓!”
突然,一道耀眼的閃電,由天際閃耀,隨後天地之間風雲色變,雷聲陣陣,轟鳴聲越來越大。
“怎麽了這是?”
白昊蒼幾人凝重的看著九天之上。
點兵台處,同樣漆黑不見五指,隻有那一道道閃電還能帶來一絲光明。
“怎麽回事?”諸強者仰望天穹。
雷電交鳴,持續少頃後,天穹之上出現一道萬丈縫隙,正在慢慢開合。
“轟轟轟!”
雷聲越來越大,萬丈縫隙也隨著睜開,至此全大陸之人全部失聲恐懼的臉色煞白。
不管武士還是武聖,隻要是東荒大陸的武修者內心是驚秫的顫栗...
因為那萬丈縫隙睜開之後,是一隻...巨大的眼瞳。
恒古巨眼再現。
....
風府小院中,小魚兒在巨眼睜開之時,也終於清醒過來,一把推開那個環抱著她的男子,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再也不是那個時而活潑,時而憂傷的小丫頭。
她的雙眼黑白分明,充斥著滄桑之感。
自嘲的一笑,小魚兒看著天際的恒古巨眼:“原來我是你的指引明燈,生生世世,風羽哥即使忍受那麽多的折磨都不用我,你還想用我找風羽哥,嗬嗬,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消散吧。”
那男子一怔道:“你要幹什麽?”
“風羽哥,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世,我想我們將永別了。”
一幕另那男子驚異的事情出現了,小魚兒的腳開始石化,接著是腳踝,小腿,膝蓋...一直開始蔓延。
那男子猛然向前一衝,可是一股巨大的能量衝擊波把他**漾開來,“噗!”一大口鮮血噴出,這男子胸前一片血紅。
白昊蒼等人急匆匆的趕來,集體失聲:“小魚兒!”
“小嫂子!”
隻是短短須臾之間,小魚兒的身體已經石化到了脖頸間。
“告訴..告訴風羽哥,我...愛...他!生生世世!我總歸要回歸歸宿的。”
“哢哢哢!”
最終小魚兒整個人變成了一尊雕像,隨後一道白光由小魚兒的頭上衝出,向著遠方飛去...
雕像雖栩栩如生卻缺少了生氣,那個活潑憂傷的小丫頭,消失了。
“啊,你這個畜生對小嫂子做了什麽?”
白昊蒼三人怒發衝冠,不要命的衝向那個男子.,...
...
點兵台....
依然漆黑一片寂靜無聲,持續片刻,一道亮光由遠方疾馳而來,在空中駐留許久,那白光最終鎖定風羽,環繞她轉了起來。
然而此時的風羽卻心裏莫名的**一下,一股淚水奪眶而出,心痛之感撕裂整個軀體。
“不!”沒由來的他大吼一聲,一隻膝蓋跪倒在地,右手緊緊的捂著胸口,悲戚的眼淚順著臉頰斷了線的狂流。
這一幕,與夢中白紗女子被綁在銅柱上的那一幕多麽的相似..
那道白光忽閃不定,最後似是不舍般的開始遠離風羽..飄啊飄啊...
最終...
白光沒入了點兵台轟然塌陷的深坑內。
“命數!”
虛空中,花離歡搖頭,背著雙手消失在一條裂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