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糾纏

“你也覺得裏邊很悶麽?”一個優雅柔和的聲音忽然從身旁傳來,雖然對方的聲音很輕,但還是嚇了她一跳,她立刻坐直了身體,抬眼看去,說話的人正是那位瓦妮莎夫人。

“您好,我隻是想出來透個氣。”她忙起身行禮。

“我也一樣。”瓦妮莎微微一笑,還了個禮,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我見你和哈裏斯公爵一起來的,聽說你現在住在哈裏斯宮。”她像是在和朋友閑談般的語氣說。

“是的,我父母不住在倫敦,我現在受哈裏斯公爵的關照。”喬雲朵也坐了下來,微笑著說,眼前這個女人並不討厭,她屬於那種讓人覺得很好相處的人,不嬌柔做作,很大方,看起來又十分善解人意,她想就是男人也很容易與這樣的女人當朋友。

“哈裏斯公爵是個很有趣的人。”聽了喬雲朵的話,她竟然笑了起來。

“您和哈裏斯公爵很熟麽?”喬雲朵有些好奇,提起哈裏斯公爵,她就像是在說一位老朋友。

“當然,我在嫁人之前,就住在離哈裏斯宮旁邊。”她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隻不過我並沒有覺得他有趣,倒是脾氣不大好,很容易生氣。”喬雲朵輕笑了一下說。

“哦?想不到你會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哈裏斯公爵連生氣都不會呢!”瓦妮莎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

“呃?”喬雲朵也是一臉的錯愕,但瓦妮莎又不像在說假話。

“你要說他一天到晚板著臉倒也沒錯,從他母親去世,他就變成那個樣子了,不過我並不覺得他愛生氣,其實他算的上是個少有的有善心的人了。”瓦妮莎的表情似乎在回憶著往事。

“他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嗎?”喬雲朵好奇的問,她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怎麽?你不知道嗎?”瓦妮莎又有些驚訝。

“我是聽說過,不過了解的不太多。”她點了下頭。

“大概是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吧,最糟糕的是從他母親去世後,老哈裏斯公爵就像是換了個人,因為車禍讓他的腿落下了殘疾,又失去了他唯一摯愛的公爵夫人,所以變的性格非常暴躁,他對艾伯特也變的很殘忍。據說是艾伯特想到伯萊頓度假,老公爵夫婦去替他選旅行裝回來的路上遇到的車禍,一輛拉著貨物的馬車在一個路口與公爵的馬車撞到了一起。”瓦妮莎歎息著說。

“這太令人難過了,公爵一定很自責。”她聽了瓦妮莎的敘述,心中有些發疼的說,而且她注意到瓦妮莎直接稱呼了公爵的名字,看樣子他們的確認識很久了。

“是的,那之後他的確像是變了個人,以前他總是會到封地去幫助那裏的人解決困難,時常在那邊小住,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去過,伯萊頓的別墅也再沒有去過。他曾經是個有求必應的人,可是現在變的卻是自私的出名。”瓦妮莎微微的聳了下肩膀。

喬雲朵沒有再說話,她的心裏被一種像是後悔般的痛苦占滿了,她好像完全的感受到了艾伯特的心情,對於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這一切簡直是令人無法承受的折磨,因為他一定會將發生意外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好了,我要進去了,總是有很多人喜歡盯著我在做什麽,再不進去,或許又要弄出許多的故事來,你還在這坐一會兒嗎?有機會希望你能到庫珀別墅來作客,我覺得,你和她們不一樣。”瓦妮莎又小坐了一會兒,站起身說。

“幸好我並不太引人注意,我還想在這裏多呆一會,有機會一定會拜訪您。”喬雲朵起身行了個禮。

瓦妮莎離開後,喬雲朵忽然覺得自己應該讓公爵擺脫掉痛苦,回到從前的善良和快樂之中,可是她要怎麽做?她不能表現出同情和憐憫,那隻會讓他將自己丟出去,但是別的方麵的事,她又所知甚少,她從來都沒有好好的去了解過他。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一直以來隻想著公爵對她如何的傲慢,如何的霸道,卻從沒想過他對自己的仁慈,他幫她解決了所有的難題,讓她幾乎可以完全不受懷疑和非議的生活在這個時代,雖然他仍舊對她的來曆有疑慮,但他還是那麽做了,這說明他的心還是溫暖的、善良的,隻是被他包裹上了一層偽裝,他怕受傷!

以後不管他怎麽樣對我,我都要努力的令他快樂,不管他是不是態度傲慢,因為她知道,他那都是裝出來的,她暗自的下定決心,而她忽然發現自己很想見到他,看到他,她剛站起身,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你總是喜歡單獨的呆在一個地方嗎?你確定你不是在有意的**別人?”說話的正是加爾·埃文斯伯爵。

她聽了他的話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對於這種自戀到變態的人,她無話可說,也不想解釋什麽“讓開。”她低吼道。

“有人來了,你又要走了嗎?你喜歡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麽?”他不但沒有退後,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你再不讓開我喊人了。”她也忙退了一步說。

“聽說你現在是一位伯爵的女兒,我不知道艾伯特用了什麽辦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用了什麽手段讓他肯這麽做,是用你的身體麽?如果你不怕身份被揭穿,讓你們兩個成為這一季最受那些婦人們歡迎的談論話題,那麽你就喊吧,不過我想大多數人心裏清楚,一個淑女是不會獨自到這種可以做任何勾當的地方來的。”他的語氣帶著嘲笑,又句句話帶著威脅。

喬雲朵知道他說的沒錯,如果被人知道她跟本就不是什麽伯爵的女兒,並且公爵為她撒了這樣的彌天大謊,那無疑的這件事就會讓所有的人以為,哈裏斯公爵找了一個女仆做情婦。

在這個時代,這是個天大的醜聞,而且公爵很可能會因此失去前途,朋友,甚至更多,還會令他抬不起頭來,她決不能讓他受這樣的傷害。

“加爾伯爵,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不管我做了什麽,但是這與您並沒有關係,您也不是我所期待的那個人,您真的想這樣糾纏一個跟本不愛你的女人麽?以您的身份地位,有很多的小姐願意與您結交不是麽?”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說。

“我隻想要你,因為隻有你能了解我的苦惱。”他忽然有些沮喪的說。

“或許我願意傾聽您的心事,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見他不再步步緊逼,她小的心試探著說。

“不,那絕對不可能,除非你完全的屬於我,你不知道一個人的頭腦中有兩個人的記憶是多麽可怕的事,我甚至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我,而且我不得不說我渴望你,兩個靈魂都渴望得到你,我確定再遇不到讓我有這種感覺的人了。”他忽然有些歇斯地裏。

“我了解,我了解,但我想我們還需要時間來增進了解。”她忙說。

“你很狡猾,不過你騙不了我,如果再等下去,我想你的人,你的心都會成為艾伯特的,你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有多曖昧麽?我一定要得到你的身體,那樣你的心遲早會屬於我,我會告訴你**是多麽美妙的事,我會讓你在我的懷中盡情快樂的呻吟。”他說著伸出雙臂。

“不!”她有些絕望的低聲抗拒。

瓦妮莎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哈裏斯公爵一臉焦急的四處張望,她微微一笑,上前行了個禮。

“哈裏斯公爵,您在找人麽?”她小聲問。

“伯爵夫人,好久不見,你依舊那麽光彩照人。”他一看是她,忙笑了笑說,眼光卻還是在四下搜索。

“可惜我的光彩並不能吸引您的目光,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小姐,在花園的那座戰神雕像後的座椅上。”瓦妮莎掩著紅唇小聲說。

“非常感謝伯爵夫人,有機會請到哈裏斯宮來做客。”公爵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向花園快步走去。

瓦妮莎行了個禮,然後抬頭看著他急匆匆的樣子笑了笑,輕聲的自言自語道“艾伯特,恭喜您被愛神之箭射中,祝您愉快。”然後她轉身回到了大廳。

哈裏斯公爵快步的向伯爵夫人所說之處走去,這個女人,真是讓他不省心,剛才他不過是和威廉王子說了會兒話,她竟然忽然間消失了,也沒有和人跳舞,問了朱莉也說沒注意,她的腦袋構造還真是夠簡單,不知道這種舞會上也會有很多人借機會獵豔調情麽?有些地方單身女孩最好不要隨便去,這也是為什麽社入社交界的小姐們都要有人陪伴了。

喬雲此時害怕極了,也厭惡極了,這個男人真是陰魂不散,她竟然穿越了時空都躲不掉他,她是哪輩子得罪他了,而隨之而來的是極端的憤怒,她真後悔自己在學校沒參加個什麽散打或是柔道會,不然她非海扁他一頓,可是現在她被他緊緊抱住,怎麽用力也掙脫不開,她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抬起腳用力的向他的腳才去。

“可惡,不過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喜歡。”加爾痛乎一聲,卻並沒有鬆開手,而是眼神更加狂亂的看著她。

“公爵大人,救救我。”她閉上眼有些絕望的說。

“放開她。”一聲憤怒的低吼伴隨著一聲悶哼,喬雲朵發現她自由了,她睜開眼,看到了哈裏斯公爵,她不顧一切的撲到他懷裏。

“太好了,公爵大人。”她低泣著說。

他沒有看她,不過遲疑了一下,伸出一隻手臂抱住了她輕顫的身體。

“哈裏斯公爵!你難道不知道她是女巫麽?”加爾·埃文斯搖晃著站起身,竟然絲毫不覺得羞恥還理直氣壯的說。

“她是白伯爵的女兒,我受人之托監護她,如果你對她真的有愛慕之心,改日可以到哈裏斯宮來送邀請函。”哈裏斯公爵冷淡的說,在這裏,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那對她很不好。

“你在開玩笑麽哈裏斯公爵?你清楚她不是,而她是什麽來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埃文斯伯爵驚訝的說。

“那又如何?你能證明什麽呢?加爾·埃文斯?”哈裏斯公爵的意思很明顯,他可以證明她是白爵士的女兒,他卻證明不了她不是。

“她,她跟本……哦,該死!”埃文斯伯爵話說了一半,忽然抱著頭,痛苦的倒在地上。

“祝您愉快,埃文斯伯爵。”哈裏斯公爵沒再理他,扔下了句話拉著喬雲朵離開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