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凱伊到來

忽然喬雲朵瞥到了日曆上的日期,已經是五月十七號了,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了,而她心裏也忽然意識到,有件大事就要發生了。這位國王是在六月的某天去世的,具體的日期她沒有記清楚,而政局會因此亂上好一陣,新舊兩黨之間鬥爭的很激烈,這原本也不該是她要關心的事,可是她不知道公爵有沒有提前的做好準備,畢竟他的身份對任何一方勢力來說,都顯得舉足輕重。

“我得找個機會和他談談這事兒。”她在心裏告訴自己說。想到自己剛才因為湯尼的畫而嚇的渾身發抖,可公爵卻似乎從來沒有因為她曾提到的一些奇怪的事而怕她,自己真是有點汗顏,也有點高興,照理說他應該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女巫來處理的,想到這兒,她越發覺得自己好笑,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她下了樓,因為這一鬧,晚餐的時間快要到了。

作為哈裏斯宮的客人,塔裏娜和湯尼也一起和他們在餐廳用晚餐,湯尼雖然這些年一直和母親過的很艱苦,但是因為塔裏娜對他的教育很嚴格,讓他早早的就了解了一些該注意的禮儀。

安安靜靜的用完晚餐,喬雲朵忙向公爵提出有事情想和他談談,然後讓艾西陪著塔裏娜和湯尼去廣場散步。

公爵將她帶到書房,請她坐在沙發上,然後自己坐在她的對麵“你想和我談些什麽?雲朵小姐。”他略顯好奇的問。

“我——公爵大人,您是否已經打算好支持哪一黨了呢?”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說吧,要是和他東拉西扯他大概會把自己丟出去,而且她也想不出別的開場白。

“雲朵小姐,為何你一直關心這個問題?”公爵挑了挑眉毛,身體向後靠了靠,有點奇怪的看著她。

她一時有些語塞,心想還不是因為他,自己關心這個做什麽,她又不是公主,也不是王後。

“回答我。”他淡淡的卻有點嚴厲的催促道。

“我隻是忽然間想起這件事,所以很好奇您的決定。”她有些尷尬的小聲說。

“好奇?雲朵小姐,你不覺得這件事還輪不到你來好奇嗎?”顯然他很不滿意她的回答,略微的抬高了聲音說。

“好吧,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一時間找不到什麽話題。”她也有些鬱悶的說。她發現每次想好好和他說話時都反而會吵起來,若是不太在意的時候還能和他心平氣和些。

“我總是很奇怪你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東西,你讓我對女人失去了判斷力,她們不應該每天想著如何打扮自己,如何讓男人都將目光停留在她們身上嗎?”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惱,她令他迷惑,但每次追問所得到的答案都隻會讓他的疑惑更深。

“總會有例外的吧!”她簡直為他的話感到無語,她抗議的嘟囔了一句,心想古代的男人大概都是這樣的,不管是中國還是外國!

“沒錯,我最近是看過太多例外了,朱莉,塔裏娜,不過她們的問題也不過是愛情和男人,而你的問題卻是政治,是誰派你來的麽?”他又有些諷刺的笑著說。

“看樣子我最好還是告辭了,乖乖的回去修剪花草,在您看來,最好的女人就是那些頭腦簡單的花瓶!”她雖然不是什麽女權主義者,但他的話讓她覺得身為女同胞很受侮辱,她氣呼呼站起身,行了個禮轉身便走!

雖然說過不和他計較,不和他生氣,但是這件事不一樣,這已經涉及了人身攻擊,她這麽告訴自己。

“站住,你在生氣麽,嗯?”公爵忽然喊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轉過身,揚著下巴說。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好!”他重複著她的話,當然英文沒有中文這麽言簡意賅。明白了她的意思後,他竟然笑了。

“支持哪個黨或許都不明智,我覺得你上次的提議很好,所以我現在盡可能不去參加那些無聊的活動。”他看著她說。

“您是對的,我想您早打算好了,恕我多言。”聽了他的話,她愣了一下,不過心裏有那麽點兒高興的說。

“我的決定你很滿意?”他的表情又疑惑起來。

“哦不,呃,當然,我覺得在一切明朗之前,保持觀望總沒壞處,而且少了很多麻煩不是麽?公爵大人。”她語無倫次的說。

“又是一個含呼的解釋,好吧,我且相信你的話。另外為了不讓我的未婚妻感到悶,明天我會帶你去看場歌劇。”他優雅的伸了伸腿,好像很隨意的說。

“哦,這太令人高興了,塔裏娜和湯尼也去麽?”她看著他問。

“去是可以,不過她們的身份隻能作為你的親戚或是陪伴,我想她也不願意引起太多注意,我會安排的。”他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女人不管什麽時候,總要惦記著別人。

“非常感謝,公爵大人,那麽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她愉快的說完,微笑的了行了個禮,見他點頭,離開了書房。

歌劇,她一直充滿了好奇和期待,剛才還在和他生氣,現在卻感激起他來。

回到自己的房中,她仍舊難平興奮的心情,一想著可以坐在看台上,拿著眼鏡,俯視著台上妝容誇張的演員們精彩的表演,和那不必聽懂內容就覺得很美妙的動聽的演唱,哦,那該是多麽的神奇,她高興的想著。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了馬車的聲音,難道是有人來了?都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又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了陣腳步聲,好像有好幾個人在說話,有男有女,然後隨著一聲門響又安靜了。

她正在納悶兒,又聽到門響了,然後似乎有人通過走廊又下了樓。

難道說來客人了?不然這麽晚了,總不會到樓上來吧,看樣子還是個挺重要的人,因為腳步聲說明至少有兩三個仆人送上來的。

唉!她這是怎麽了,好像自從來到這裏每天的神精都繃的緊緊的,管那麽多幹什麽,愛誰誰吧,反正她隻是個友情客串的——公爵大人的未婚妻,還是收拾收拾睡吧。

大約睡到半夜,她忽然驚醒了,她猛的坐起身,還沒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一道閃光讓厚厚的窗簾都被光亮穿透了,隨後一聲似帶著憤怒的雷聲傳來,雨也像是聽到召喚,劈裏啪啦的打在窗戶上。

“我睡的太沉了。”她責怪了自己一句,馬上起身披了件外衣就往門外跑,但是當她就要跑到琴房時,一陣琴聲從琴房中傳了出來。

她的腳步像是被琴聲定住了一樣,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該何去何從,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走進琴房,一個一頭金紅色頭發的女子,背對著她,坐在鋼琴前。她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完全投入的彈著鋼琴。

喬雲朵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這一路上她好像是失了魂兒似的,怎麽走回房間的,她都不知道。

她在自己的門外站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兒,開門回到房中,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欣賞著這突出其來的雷雨。

是不是這場雨想告訴什麽呢?告訴她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告訴她一切都是場戲,一切隻是場夢,絕對不能有什麽僥幸和奢望。

她覺得雨淋濕了她的雙眼,流過她的臉頰,流到嘴中鹹鹹的,——那不是雨,是淚。

雨一夜未停,她就在窗前站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暴雨折騰的也似乎累了,漸漸的變成了細雨,她才回到**,她將臉埋在手掌中,感覺心中有些疼,悶悶的疼,讓她覺得呼息都變的困難了。

她長噓一口氣,想把心中那股悶悶的感覺都吐出去,可是那感覺很快又聚集胸口。

“你不是‘純爺們兒’麽!”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女人了!”另一個聲音又在掙紮。

“你們都不要說了!”她大喊一聲,她簡直是瘋了,她現在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要選擇哪個方向,也不知道路的盡頭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麽,可是後卻又有一大堆人在催促她向前走,她知道那條本該屬於她的路,可是她卻忍不住想走另一條,因為那路標上寫著愛情!

“雲朵小姐?”艾西這時敲了敲門。

“進來吧。”她悶悶的回答。

“雲朵小姐,你怎麽沒下樓去吃早餐,公爵大人讓我上來看看,如果您不想下去的話,我可以拿一些上來,哦,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不舒服麽?。”艾西走到床邊看了看她。

“昨夜的雷聲太大,吵的我沒有睡好。”

“昨天晚上你又彈琴了?”艾西恍然大悟的說。

“沒有,昨天不是我。”她悶悶的說。

“難道是凱伊小姐?”艾西叨咕了一句。

“凱伊小姐?好像很耳熟。”喬雲朵聽到這個名字,想了想。

“是的,上次舞會時她來過。”艾西點點頭。

“哦,我想起來了一點兒,不過她為什麽會住到哈裏斯宮來?”喬雲朵有些不解的問。

“這很正常,坎貝爾家和哈裏斯家有點親戚,當然很遠,不過兩家關係一直非常的好,凱伊小姐和達蓮娜小姐情同姐妹,坎貝爾侯爵剛剛出國了,他擔心女兒在參加社交活動時出問題,所以就讓她先住到哈裏斯宮,由公爵大人暫時監護。”艾西笑著解釋道。

“好了艾西,你下樓去告訴他們不必等我了,我隻想睡一會兒。”她心裏很清楚,凱伊來這裏根本就是衝著公爵來的。

“那好吧,一會兒我給您拿些吃的過來。”艾西點了點頭,離開了。

喬雲朵躺在**呆呆的看著天棚,她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她在吃醋!雖然她知道她根本沒理由吃醋,可是她現在名譽上至少還是他的未婚妻吧,他怎麽可以這樣!不過搞不好他會把她不過是臨時的這事兒告訴凱伊也說不定。

她的記憶裏凱伊是個漂亮的女孩,屬於很豐滿的類型,而且有一種獨特的嫵媚,這在年輕的女孩兒身上很少見,聲音也很甜美,聽她說話,就會覺得是一種享受。

比起她來,喬雲朵覺得自己就像未成年!我根本沒有辦法和她比,她是侯爵的女兒,又和哈裏斯公爵早認識,再說她還很漂亮,她終於認清了事實。可是凱伊看上去並不聰明,還有那麽點大小姐的任性,她在心裏想著,但是她馬上發現在這個時代似乎這算不算缺點。

算了,反正她也沒立場去爭什麽,要是公爵和凱伊真的確定了關係,她也算早點解脫了,隻是他為何不直接和她訂婚算了,還要把她卷進來,讓她這般的患得患失。

求印象,謝謝。新年的第一天,祝大家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