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算

“小姐,這兩套衣服是達蓮娜小姐嫁人以後才寄過來的,她本來是打算平時在家裏穿,樣子雖然一般,但還是新的,您穿上試試。”女仆微笑著態度倒是十分友好。

“謝謝你。”喬雲朵坐起身,雖然有點羞澀,不過她想之前幫自己脫了衣服的,應該就是眼前這看起來三十出頭,態度溫和的女人。

接過那兩套衣服,她發現自己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穿上這樣的衣服,因為她不是明星,就算有個什麽活動,也是穿一件簡單大方的禮服就好了,而這種衣服怕是她隻有一次機會穿--那就是婚禮時。而在這個女仆來看看來,這卻是很一般的樣式,屬於居家型的。

這兩件衣服的款式差不多,想必是一起定製的,一件是深綠色,一件是紅色印著條紋的,顯然這是冬裝,料子都是燈蕊絨的,裏邊有一層薄薄的棉襯,羊腿袖,高衣領,領邊和袖口都裝飾著繁瑣的蕾絲花邊兒,裙擺有點像我們現在所說的蛋糕裙,層層疊疊直到腳踝,還裝飾了一些緞帶做成的小蝴蝶結,束腰很高,還抽著些褶皺。

喬雲朵向來穿著都很簡單,隻要舒服就好,但是見到這兩件衣服,她真的很想穿上它們試試,她想了一下,選了那件紅色帶條紋的。

將衣服放在**,拿起那件紅色的時,發現兩套衣服中間還夾著一套內衣。悲催啊,她忽然想起了亂世佳人中的斯佳麗,被內衣勒暈過去的可憐場麵,難道她也要穿這種刑具一樣的內衣麽?平時她連文胸都是能省就省,對了,她記得她有穿文胸來的,哪去了?

“麻煩你,我來時穿的衣服在哪裏?”她開口問一旁的女仆。

“已經丟掉了小姐,都濕透了,而且還刮破了,我來幫您更衣吧,您的身材很好,我想一定很合身。”女仆笑了笑說。

“多謝。”喬雲朵聽她說完,無奈的點點頭,她也知道這種衣服她一個人很難穿的上,再說她真的不會穿,好在她的身材很纖細,至少比起西方女子纖細很多,所以這些衣服穿起來略有些寬鬆,不過因為是冬衣,料子很厚,又都打著褶皺,所以還算合身。

“我就知道一定會合適,小姐您看看,簡直太美了。”女仆扶著她走到鏡前。

看著那鏡中的人,美麗又端莊,挺了挺脊背,顯的更優雅,喬雲朵忽然覺得都不認識自己了,真是人靠衣裝,而且她發現穿上這種衣服,想不淑女些都不行。

她這樣子再見到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家夥,至少能讓對方也變的會紳士一些吧,在一個美麗的女子麵前,男人大多會收斂些脾氣,而這也正是她的機會。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有些常識的,就算是在英國,這個時期也一樣,女人沒什麽地位,而且也沒到女人可以隨意拋頭露麵的時代,至少好人家的女孩兒要守很多規矩,所以她要想找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就需要一個身份和一個可靠的人引薦,那個什公爵的,這個忙或許他肯幫,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為了能盡快解決掉她這個麻煩,她想他也是樂意的。

女仆又幫她將頭發挽了起來,露出她纖細的頸項,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嫵媚,她暗自慶幸自己幸好是長發,不然可就實在太奇怪了。

“帶我去見他吧。”滿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深吸口氣,讓自己盡量的看起來精神一些,從容一點。

女仆點點頭,在前邊帶路,一出這個房間,喬一朵的眼前豁然開朗,難怪這裏稱為宮,簡直和她在電視裏所見的歐式宮殿一樣,寬寬的走廊,高高的拱形天棚,吊著邊棚,棚頂塗著金漆,中間分區的懸掛著水晶吊燈,燦爛無比,兩側的牆麵是米色的帶著條紋的壁紙,用木線和浮壁柱隔成一塊塊的區域,一排銅座玻璃罩的壁燈間,掛著鎏金框的油畫,地麵是米黃色的大理石,讓她意外的是,與大多數的歐式宮殿的那種厚重感不同,這裏顯的更明快些,也更華麗。

她注意到這長廊的兩邊都有樓梯,顯然這是樓上。在一扇對開的雕花門木前,女仆停下腳步,輕輕敲了下門“公爵大人,那位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吧。”沉默片刻,裏邊傳來了那個已經感覺有點熟悉的聲音。

“請吧。”女仆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退到了旁,看樣子她並不打算進去。

喬雲朵再次深深吐了口氣,然後深吸口氣,踏入了房門,這間起居室顯然是屬於眼前這個什麽公爵的,比她所住的房間大了三四倍還多,門右麵的牆上有壁爐,爐內此時燒著木炭,紅紅的火焰看起來很美,她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帶著煙道的壁爐,她平時見的大多是裝飾用的,是電的。

就在壁爐前擺放著一組沙發,此時那個年輕又驕傲的公爵,正坐在其中的一張沙發上看著她,而從他的眼光來看,他對她現在的樣子很滿意,至少他沒再用輕蔑的眼神看她,她注意到對麵的的牆上還有一扇門,顯然那門裏是臥室。

“坐吧。”他指了指他對麵的沙發說。

“先生,我要怎麽稱呼您?”她點點頭,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

“叫我哈裏斯公爵就可以,你呢?”他的態度倒是比之前友好了些,不過仍舊有些冷淡。

“雲朵·喬。”她想了想,按著英國人姓名的方式,將名字改了一下。

“這是個不錯的名字,很特別。”他手指交叉著,放在膝蓋上,看著她說。

他的眼光像是在探索什麽,而那雙深綠色的眼眸,此時看上去變成了碧綠,大概是這房間的燈光比較明亮的關係,但被那樣一雙可以說是妖異的眼睛注視著,實在讓她有些緊張。

“你這個樣子很迷人,那麽請問雲朵小姐,我這麽稱呼可以吧?”他見她隻是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又將身體靠在了沙發後背上說。

“當然可以。”見他離自己遠了些,她才鬆了口氣。她發現他的姿勢十分特別,慵懶中透著股優雅。

“雲朵小姐,我還是很好奇你是哪裏人,又怎麽會來到我這裏?我是說那個樣子暈倒在了我的殿門外。”他看著她,語氣緩慢的說,好像生怕她聽不明白。

“哈裏斯公爵,我也很難解釋,我在散步時落水了,然後醒來就在您的客房裏了。”她不得不實話實說,因為她一時也編不出什麽理由來。

“就這樣?”他的眼神中又開始帶著一絲嘲笑了。

“是,就這樣。”她也有些堵氣的說,不然還能怎樣?難道說她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從一個叫中國的地方,從一個叫上海的城市,沒用飛機,也沒坐船,甚至連馬都沒騎就來了?那樣的話,她敢保證那個傲慢的家夥,一定會以為她瘋了,或者是直接從那沙發上掉到地下。

她心裏真的想這麽說,好看看他的反應呢,不過一想還是算了,讓一個人接受一件跟本就沒法考證的事,那根本不可能。她還記得那個,三季人的故事,讓一個一到冬季就冬眠的人相信有四季,和讓古代人相信人會在天上飛,一樣的不可能。

“好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哪裏人?我是說你在來這裏之前?”他顯然也不打算和她再爭論這件事了,不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又弄出一大堆他聽不懂的詞出來。

“這樣說吧,我不是英國人,我的家鄉很遠,在東方,我想也許是我落水後被什麽人救了,然後我就跑到您這裏來了,而這個人,顯然我和您一樣,都沒見到。”她在心裏想好了回答,幹脆就來個死無對證好了。

“嗯,你的確不太像英國人,東方,印度?”他點點頭,好像同意了她的說法。

“不,比印度還要東方一些。”她很高興他能按著她的思路來。

“中國是麽?”他忽然問。

“沒錯,就是那裏。”喬雲朵高興的說,原來他至少還聽說過中國,而他仍以瓷器來稱中國,在那個時代瓷器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中國的代名詞。

“據我所知那裏的女人,不應該是你這樣子的,而且我想她們至少不會說英文。”哈裏斯公爵對中國幾乎一無所知,隻是他的妹妹達琳娜一直很喜歡那個神秘又遙遠的東方國度,而且很喜歡那裏的絲綢與瓷器,可是所能收集到的其他資料卻仍舊很少,僅限於一些去過那的人,寫的一些小文章,當然那其中也提到中國的女人,很端莊,都是黑發黑眼,長相上似乎還算吻合,可其他的就差的離譜了。

最近他在皇宮裏聽到的中國這個字眼兒也越來越多,而大多數都是認為那裏是個淘金之地,有些人甚至妄想對中國發動戰爭,他向來對這些不以為意,說白了都是掠奪。

“哈裏斯公爵,凡事總有例外。”喬雲朵不得不開始有些佩服,這個看起來自以為是的家夥,還是挺聰明的,看樣子不是很好騙啊。

“也許吧,不過我更關心的是你的打算。”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既然最終的目的是要解決這個麻煩,不如直接些。

“哈裏斯公爵大人,您知道我現在急需要一份工作,和一個身份。”她也很高興,他終於不再對她的來曆刨根問底兒了,那她也直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