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真不願意離開你，簡小姐。”頭兩曲舞結束，尼古拉斯仍舊站在簡嵐的身邊，無限深情的說。
“……”簡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眼神已經把鄙視表現的很明確了。
“嗬嗬……”尼古拉斯低聲笑了笑，然後湊到簡嵐耳邊，說：“那我就走了，等下小心。”
然後，還沒等簡嵐問我要小心什麽的時候，尼古拉斯就已經走向另外一個姑娘了。沒辦法，他是主人，要邀請所有的未婚姑娘跳舞。
就在簡嵐看著尼古拉斯和另外一個姑娘調笑發呆的時候，一個聲音湧進了簡嵐的耳朵。
“尼古拉斯很迷人，不是嗎？”
嗷嗷嗷，不帶這麽嚇人的。背後靈神馬的，最嚇人了！
簡嵐下意識的後退，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個美人，打扮時尚，衣著華麗，舉止優雅，表情高傲的美人。
簡嵐鑒定完畢。
“德-杜蘭先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不確定來人的意思，簡嵐中規中矩的回答。
那個美人似乎略有些輕蔑的看了一眼簡嵐，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尼古拉斯，說：“從我十八歲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已經愛上他了。”
Ohmyladygaga！這是怎麽個情況？
然後，沒等簡嵐想出什麽體麵的措辭離開這位小姐，那麽美人就繼續了：“我們布萊克家族一直同他的家族有生意往來，雖然在他父親自殺後的兩年裏取消了來往，可是最後還是恢複了。”
啊……接下來是不是要跟我講他們的感情史了……完全明白這個小姐是什麽意思的簡嵐開始沒趣了……等等，剛剛她說什麽？在心裏數螞蟻的簡嵐似乎聽到了一個關鍵詞，於是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那位布萊克小姐，不確定的說：“自殺？”
英國的國教不是基督教嗎？雖然簡嵐分不清亂七八糟的教派，但是隻要是基督教就沒有讚同自殺這樣的行為的吧。當年安樂死的使用在西方世界還引起了很廣泛的道德層麵的探討，還拍了個電影，不是嗎？
“看來簡小姐還真是個虔誠的教徒。”布萊克小姐誤會了簡嵐表情的意思，冷冷的說道：“他的父親用死維護了德-杜蘭家族的榮耀，尼古拉斯則要讓德-杜蘭家族重現往日的榮光。而我們布萊克家族，則是最有能力和資格幫助他的家族。”說著，布萊克小姐高高在上的看了一眼簡嵐，說：“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年尼古拉斯都承受過什麽，你甚至都不了解尼古拉斯。”
“我同德-杜蘭先生並不熟悉……”簡嵐笑的很柔弱很純很小白花，然後說：“所以不了解他是很正常的，布萊克小姐。”
而且就算我在不了解他，大概也是知道他肯定不喜歡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帶著憐憫與拯救的姿態的……
簡嵐在心裏幹巴巴的加了這一句。
這時，布萊克小姐看著尼古拉斯的目光顯出一些癡迷，簡嵐聽到她對自己說：“尼古拉斯就像一陣風，總是不會為任何人所停留，但是我相信終有一日他這陣風會停在我身邊，變成最溫柔的雨”
自相矛盾呐布萊克小姐！
而且，你真確定擁有女主角命的是你而不是詹姆斯口中的什麽格林布朗懷特小姐嗎？
“所以呢？”簡嵐忽然起了點兒小壞心，於是這樣問道：“所以，布萊克小姐究竟想跟我說些什麽呢？”
“我想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足夠美貌就妄想讓尼古拉斯愛上你，小姐，請聽聽我的忠告，最終受到傷害的會是你自己。”布萊克小姐冷冰冰的說。
“我從沒有過那種奢望，小姐。”簡嵐搖著頭，說：“我隻是德-杜蘭夫人的客人，您太緊張了。”
“我緊張？”布萊克小姐臉上的冰冷有了一絲裂痕，她的聲音尖銳了一些，說道：“是的，我可能不如你貌美，但是除了容貌，我自信在所有方麵勝過你。小姐，女人除了美貌還有很多更重要，才華，財富，都是一幢好婚事必不可少的資本。”
“既然你這樣自信，又何必來找我說那一番話？”簡嵐歪著腦袋，神色特別純真的說。
“我隻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不要接近對自己危險的人，你會受到傷害。”布萊克小姐的神色有些激動。
“可是我也說過，我從沒有過你口中的所謂‘奢望’，事實上，是德-杜蘭先生一定要我同他跳頭兩曲舞。”簡嵐攤手，如此說：“當然，我相信這是出於禮儀，所以布萊克小姐您完全不必擔心，不管是為我，還是為德-杜蘭先生。”
說完，簡嵐就看到布萊克小姐胸口劇烈起伏，好像剛跑完四百米一樣。她死死的瞪著自己，卻說不出話來。接著，布萊克小姐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
“大小姐啊……”如果不是身處公共場合，簡嵐真的很想翻個白眼。
接下來的四曲舞，不出尼古拉斯所料的，簡嵐根本就沒能躲過。
於是隻好帶著一臉溫柔的笑容接受了兩位先生的邀請，並且在跳舞的時候對那兩位先生的各種打聽充耳不聞。
如果他們能夠失禮的問到財產，簡嵐還真的很願意告訴他們自己就一千英鎊啊一千英鎊，不要再來打這個可憐的貧窮女人的主意了……
當第六個舞曲結束的時候，布萊克小姐在一位跟著她獻殷勤的先生的要求下，坐在鋼琴邊彈唱了一曲。
說實話簡嵐對這個時代的類似美聲唱法並不是非常感興趣。當初看95版的時候覺得瑪麗唱的歌是大殺器，後來伊麗莎白在彭伯利唱的簡嵐也覺得沒好哪去，可能那個時代的歌讓簡嵐這個聽ladygaga的俗人接受不能。
這首歌是一首德文歌曲，簡嵐仔細聽了聽，大概是在講一個少女對另外一個少女講述她對愛人的思念，講述他們的感情，大概就是純潔的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最後山無棱天地合然後冬雷震震夏雨雪神馬的。
琴聲減弱，一首歌結束，圍在布萊克小姐身邊的幾位小姐和紳士們鼓起掌。布萊克小姐嘴角帶著甜美的笑容，抬頭，向簡嵐看來。
完了……
看到布萊克小姐的眼神，簡嵐頭都大了。
花樣男子台版日版韓版都看過的簡嵐當然知道這種表情意味著什麽。
早知道就應該像麵對賓利小姐一樣把這姑娘哄得開開心心的，尼瑪，欺負這種大小姐會遭報應啊……
母星啊，咱把這段倒回去重新來行不？
“貝內特小姐既然得到了德-杜蘭夫人的賞識，想必也一定多才多藝了。”
這時，一個站在布萊克身邊的小姐舉著扇子淺笑著說。
“格林小姐說的對，不如我們請貝內特小姐來唱一首歌怎麽樣？”
“貝內特小姐賞個臉吧。”另一位小姐說。
果然啊，不論過了多少年，女人為難女人的招數都是大同小異的。
無非就是讓她在心上人麵前丟人罷了……簡嵐內牛滿麵，尼古拉斯倒不是她的心上人，但是丟人是肯定的了。
尼瑪，你讓我給你唱神馬，簡嵐掀桌。
其實用簡-貝內特這個嗓音，簡嵐是完全可以唱歌的，而且還能唱的不錯，可是……想到這裏，簡嵐更加內牛滿麵了。早知道會穿越到這裏，我就多學點兒類似風格的歌曲了。類似的歌她不是不會唱，她以前最喜歡聽法語音樂劇，裏麵真的有很多好聽的歌。
可是……捶地，她當初最關注的基本都是男女調情時唱的歌。拿《巴黎聖母院》那部音樂劇來說，她能記住的就隻有小百合跟菲比斯調情，艾絲美拉達跟菲比斯調情，艾絲美拉達跟甘果瓦調情（？），艾絲美拉達跟神父調情（？？）的幾首歌……
於是苦逼的作者雨果的驚世之作在簡嵐眼裏就是各種調情了……
捂臉，這種歌她如果真的唱了，會被亂棍打死吧。
哎……她早該想到的，尼古拉斯對自己這副樣子會讓在意的人喝一桶幹醋，那麽這樣說來……看著鋼琴邊那一個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們，簡嵐無奈的歎氣，那這樣說來，自己早就犯了眾怒了啊……
果然花花公子什麽的，遠遠圍觀一下就好了。湊太近會被貼紅紙條的，還是趕緊跟德-杜蘭夫人說再見好了。
哎哎，再見？
簡嵐靈光一閃，一下子想到了一首還算合適的歌。
剛剛布萊克小姐唱的歌就是描述一個姑娘的愛情和思念，那隻要不是像菲比斯和小百合那樣該被和諧的調情，情啊愛的應該還是可以被接受的。
死就死了，反正離開了倫敦，誰還知道貝內特小姐曾經丟過什麽樣的人？
這樣一想，簡嵐更沒壓力了，於是回了布萊克小姐一個笑容，然後平靜的走到了鋼琴邊，坐了下來。
看到簡嵐那樣平靜的表情，尼古拉斯倒是愣了一下，他剛剛想過去給她解圍的，看簡-貝內特小姐的樣子倒是不用了。
後來尼古拉斯對簡嵐說起的時候，簡嵐就差掐著尼古拉斯脖子學濤哥晃著他咆哮說：“你為什麽不來救急啊，你知不知道我那一首歌唱出來多少囧事啊尼瑪！(#‵′)凸”
但是當時簡嵐是不知道尼古拉斯那個缺德的貨會好心想要救場的，她把雙手放在了鋼琴上，閉上眼睛做出找感覺的裝13樣子。
母星大人在上，請讓跑調大神今天一定要離我遠遠地，這首歌我好歹彈過幾十遍，一定不能讓我掉鏈子啊雖然我不怕丟人但我還是不想丟人啊啊啊啊。
這就是平靜淡定的簡嵐心裏所想。
當達西冷靜下來，重新回到舞廳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那個人一臉平淡的坐在鋼琴邊，旁邊站著幾個從表情上看就知道不懷好意的小姐。
“嘖嘖，布魯小姐她們看來也是嫉妒了。”先生C低聲對先生A說。
“哈哈，誰讓尼古拉斯太受歡迎了？你看，尼古拉斯也看著那個貝內特小姐呢，看起來還不是一般的關注。”先生D湊了過來，說。
達西先生聞言像尼古拉斯看去，隻見他確實如同先生D所說，在看著簡嵐。雖然臉上依舊是往日那種風流不羈的笑容，可是眼神卻真實的很。
是的，達西先生看的出來。盡管他看著簡嵐的眼神中沒有濃厚深切的愛慕，盡管那眼神中有些好奇，無奈甚至還有點兒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可是卻真實，該死的真實。
“太危險了。”達西先生喃喃自語，不知道說的是尼古拉斯還是簡嵐。
這時，幾個連不成調的音符蹦跳著進入在座這些人的耳朵。
達西重新看向簡嵐，發現她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琴鍵，試探性的彈了幾個音符，然後一閉眼睛，仿佛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睜開眼睛，一串音符接二連三如同水一般的流淌了出來。
“再見了，請一定要幸福。
我總是那麽傻，錯失良辰。
浪費了那麽多時間，隻用來隱藏我對你的感情。
現在，你要走了，
我請求你的原諒，我該更早些表達，
長久以來，我是這樣深愛著你。”
別人如何反應尚且不知，但是達西的心卻仿佛被一柄錐子種種的戳在了心口。這首歌的曲調有些怪異，文法有些問題，甚至連唱法也不是時下標準的發音方法。可是這首歌卻比賓利所有那些不經意的，仿佛詛咒自己一樣的話語都更加有力。
這樣哀傷又絕望的歌曲……
達西向簡嵐看去，然後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盡管歌曲哀傷悲切，可是她的眼裏還是一片平靜，比往日多了的不過是一些專注，應該是因為擔心彈錯或者走調吧。
達西閉上眼睛，忽然有種想要毀掉她眼底那讓人討厭的平靜的衝動。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了，你不可以再浪費任何時間，菲茨威廉-達西。”達西低聲對自己說。
“走吧，現在你走吧，我會適應沒有你的生活。
沒有你，我也可以忍受風的寒冷，夜的冰涼。
沒有你，我也可以同毛蟲和蝴蝶一起，假裝自己沒有煩惱。
再見，不要再依依不舍，一定要幸福！”
“不，我不會再妄想適應那樣的生活，那樣得不到幸福。”達西先生的手緊緊握起，然後又鬆開。
歌曲結束，沒有人出聲。可能是被這歌詞裏麵的哀婉震住了，可能是在品味這首從未聽過的歌，可能是在思考一會兒怎樣不著痕跡的諷刺這位小姐的唱功，也可能是在一遍一遍的回味著這充滿了愛意的歌詞，想著以後可以用它討好哪位姑娘。
但是沒有人出聲。
最後一個音符收尾，簡嵐長出了一口氣。
不敢抬頭，因為現在太安靜了。
尼瑪，母星，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一曲動倫敦的金手指嗎？
就在簡嵐再一次埋怨母星的時候，一個單薄的掌聲響起：
“啪！啪！啪！”
簡嵐以為是尼古拉斯為了給自己捧場才勉強鼓掌，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簡嵐呆住了。
穿過一位位先生，小姐，貴婦，紳士，簡嵐的目光找到的竟然是他！
達西先生！
他的眼睛注視著她，仿佛這個舞廳裏麵隻有她一個人。他用她從未見過的嚴肅表情拍手，掌聲孤零零的在舞廳裏，一下下響著，一下下響進簡嵐的心裏。
“那是德比郡的達西先生！”簡嵐聽到身後的一個小姐低聲並且驚訝的說。
隻見達西一步步穿過人群，沒有在意身邊的任何人，高貴的仿佛一個國王。
他走到了簡嵐的麵前，停下。
深棕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簡嵐，他沒有解釋剛剛自己的鼓掌，也沒有對簡嵐的歌再做出任何評價。
達西隻是彎下腰，伸出手，說道：“請問，我是否有幸能與貝內特小姐跳接下來的兩曲舞？”
這時，人們才仿佛被驚醒一樣，不再保持嚇人的安靜，而是紛紛寒暄了起來。樂隊也開始奏響下一個舞曲。
開玩笑，達西先生，那可是德比郡的達西先生。他都已經這樣表態了，哪個先生還會湊上去獻殷勤，哪個小姐還敢冷嘲熱諷？
圍在簡嵐身邊的那幾位小姐也都紛紛散去，尋自己的舞伴去了。隻剩簡嵐自己一個坐在凳子上發呆。
她愣愣的看著達西先生的手，又把視線從手移到達西先生的臉上，眼睛裏。
“MayI？”
達西先生聲音低沉而溫柔，又說了一遍。
下意識的動作，簡嵐把自己的手放進了達西先生溫熱的手掌中。
他曾經扶自己上馬車時那種詭異的違和感又來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簡嵐腦袋裏隻有這麽一句話。
當那個稍顯冰冷的手進入自己的手掌中時，達西有些亂的心跳恢複了正常，接下來握緊，用力。
順著達西先生用在手上的力道，簡嵐站起，然後完全是下意識的跟著達西先生一步步前行。
沒人注意到這對兒男女沒有進入舞池，除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眼看著簡嵐在呆滯狀態中被達西先生拉出了舞廳，向自家花園走去。
“尼可？舞曲已經開始了。”瑞德小姐笑著問道。
“抱歉，我美麗的小姐。”尼古拉斯垂下眼，臉上帶著完美的笑容，說：“請容許我失陪一下。”
連借口都沒想，尼古拉斯就留下了瑞德小姐一個人，追了出去。
花園裏，達西見周圍不再有人，於是站定。
隻是他此時依舊沒有鬆開那隻握著的手。
看向愣愣的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的簡嵐，達西忽然用力握緊自己掌中的那隻有些冰冷的手。
“痛。”簡嵐不滿的抬頭，看著達西，下意識的想要抽回，可是卻被更緊的握住了並且一絲放鬆的痕跡都沒有。
震驚的抬頭，簡嵐看到達西先生的眼神。
那帶著痛苦，絕望，卻滿是堅定還有……愛慕的眼神……
“小姐，我的小姐，你贏了。”達西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不會再浪費任何時間，不會再被任何人打斷，不會再因為我們地位上的差距而猶豫和隱藏自己的感情，不會再因為你不知道我的愛慕而逃避和遠離你，也絕不會，讓你離開我。我要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慕，讓你知道我深切的感情，讓你知道，沒有你，我完全無法幸福，甚至偽裝都不可以，簡！簡……簡……”
……
……
……
轟——
聽到達西先生的話，簡嵐隻感到眼前電閃雷鳴，不是仿佛煙火炸開一樣絢爛，是絕對的電閃雷鳴。
從自倫敦再見到達西先生起那種被自己下意識忽略的詭異違和感終於有了解釋！
他居然愛慕自己。
他居然愛慕自己？
他居然愛慕自己！
簡嵐想明白這一點後，大腦順利的當機了。
母星，母星，令人蛋疼的WindowsVista係統徹底癱瘓，請求升級Windows7!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今天就一更……木有加更
作者那邊兒還在抽……這是別人代發的……
今天不能回複留言鳥……嗚嗚嗚……因為還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