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之簡·貝內特小姐的囧人生

法國,巴黎,協和廣場。

就達西先生吩咐管家準備馬車去羅新斯找他的安妮表妹的時候,簡嵐正站協和廣場的一角,遠遠的看著那幾乎可以成為法蘭西這一個時代的標誌——斷頭台。

大革命剛開始的時候,這個斷頭台砍過貴族,最著名的就是路易十六和瑪麗安托瓦奈特皇後,再後來,還有大革命中的不堅定分子,比方說,革命三巨頭之一的丹東,最後,還有製造出法國‘恐怖時期’的羅伯斯比爾。

死這著名的‘黑寡婦’手下的,皇室,貴族,革命領袖,無名小卒……僅僅是十八世紀末那幾年,就已成千上萬。

來到巴黎以後,簡嵐真心覺得她穿錯了。她為什麽就穿越到了這個被燒那個被毀的英國,而不是法國呢?真的,這個時間真是剛剛好,既沒有大革命的動亂,也沒有幾十年後紅磨坊康康舞帶來的糜爛。最重要的是,現奧斯曼還沒有拿破侖三世的命令下改建老巴黎,斷頭台‘黑寡婦’也沒有被藏弗雷納監獄某個暗無天日的儲藏室裏,最要緊的……雨果巴爾紮克什麽的,都還活著呢!!!

假設讓她穿越到《歐也妮葛朗台》裏麵,那該是有多完美啊。她既可以尊重原著一輩子不嫁,還有大把的財產可以讓她周遊世界,還可以資助大文豪什麽的……

不過……那樣就遇不到達西先生了。

簡嵐打開扇子,擋了擋正午有些刺眼的陽光,嘴角微微翹起。

現也很好,有幾個可以調戲的妹妹和妹夫,有可以唇槍舌戰的尼古拉斯,還有……達西先生。

也不知道他還生不生氣了。

簡嵐癟癟嘴,忽然覺得看見黑寡婦的興奮被衝散了不少。

“貝內特小姐覺得難以忍受嗎?”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簡嵐的胡思亂想。

“什麽難以忍受?”簡嵐偏過頭,看向說話的。

“斷頭台。”海因裏希衝著斷頭台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說實話,並沒有期待協和廣場也能遇見貝內特小姐,更加沒有想到,貝內特小姐也是為了看它而來。”

“說不上為它而來,隻是覺得,既然到了巴黎,無論如何還是要來看一看的。”簡嵐回答。

“即使幾十年後的幾天,即使是陽光下,黑寡婦看起來還是顯得陰森。”海因裏希的聲音略顯得平淡,說:“很難想象,這個斷頭台竟是一個道主義者設計並提倡使用的。”

“確實很道。”簡嵐輕笑,說:“比起中世紀的火刑,分屍,還有上個世紀對於平民的絞刑和貴族的斬首,斷頭台顯得道多了,也平等多了。”

“平等……倒真的是大革命的思想。”海因裏希說:“至少,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不會太過殘忍。”

“馮馬肯森先生。”不知道想起來什麽的簡嵐忽然轉過頭,看向海因裏希。

“是的,貝內特小姐。”看見麵前小姐亮晶晶的眼睛,海因裏希下意識的回答。

“出門前,旅館的貝裏克夫告訴,這個廣場附近有一家麵包房,是東北洛林一帶經營的。”

“麵包房?”對於麵前這位小姐的思想是怎樣從沉重的曆史轉到麵包房的,海因裏希表示很不理解,不過,不理解並不妨礙一位紳士打成一位淑女的願望。“貝內特小姐想找到那家麵包房嗎?”

“是的,馮馬肯森先生,難道就不想試試東北一帶很流行的小瑪德琳蛋糕嗎?!”

那可是普魯斯特筆下的,‘小小的,又圓嘟嘟的,讓一種舒爽的快感傳遍全身的’帶著紅果果的□的暗示的小瑪德琳蛋糕哇~!

英國,肯特郡,羅新斯。

“達西表哥?”

當達西先生抵達德包爾夫的羅新斯莊園的時候,安妮小姐正花園裏曬太陽。不巧,或者說正巧的是,德包爾夫同科林斯先生一起外出巡視去了。

她依靠一個躺椅上,坐一個大大的陽傘下麵。右手邊擺著一個小茶幾,上麵擺著幾個貝殼型的精致點心和一杯紅茶,當然了,還有兩份泰晤士報。

“下午好,安妮。”

“瑪麗,再上一份紅茶。”安妮吩咐守一旁的女傭道。

“是的,小姐。”

“安妮……”

“表哥,一定要來試試這個。”即使陽光下,安妮的臉色仍然蒼白的厲害,本應是櫻桃般紅潤的嘴唇卻總是毫無血色。安妮微笑著拿起小碟子,遞給達西。

“這是……”達西先生看著碟中的小貝殼一樣的蛋糕,問道。

“原來一直認為大不列顛的下午茶點是最精致可口的,卻沒想到這種普通的法式農家點心也一樣齒頰留香。”安妮輕聲說道。

“這……”

“小瑪德琳蛋糕,表哥。”安妮小姐說完,拿過手邊的報紙,說:“是艾治先生旅途中吃到的點心呢。”安妮打開報紙,遞給達西先生,然後說:“猜,看完今天的報紙,倫敦好多小姐肯定都會想試試這種蛋糕。”

“艾治……”

#小說

“幸虧家裏有幾個法國糕點師,這才讓也時尚了一把……咳咳。”或許一時說出了太多的話,安妮小姐的氣管有些承受不住,咳嗽了起來。

“安妮,醫生說不能吹風,回房間去吧。”看著安妮咳的那麽厲害,達西先生皺眉,說道。

“不,表哥,想再曬一會兒太陽。”安妮搖頭,拒絕道。

“安妮!”達西不讚同的說。

“表哥,就稍稍再讓任性半個小時吧。”安妮的咳嗽終於停了,她揚起蒼白瘦削的臉,看著達西先生,突然笑了,說:“或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任性了。”

達西看著這個從小就寡言少語的表妹剛剛那一瞬間稱得上燦爛的笑容,沉默了。

“表哥這一次來,是有問題要問吧。”安妮喝了一口茶,然後開口道。

“……”麵對安妮的問話,達西反倒不知道該怎麽把問題問出口了。

“是的,安妮,這一次來,是想要向打探一個的下落。”達西先生看著手中的報紙,視線定艾克瑞斯艾治那個名字上,說道。

“嗬嗬,英國叫做安妮的姑娘成千上萬,現沙龍裏也有很多猜測這個安妮小姐究竟是什麽。”安妮笑笑,說:“看來,達西表哥也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那麽,那位安妮小姐是安妮德包爾小姐嗎?”達西先生問。

“真可惜,從來沒有會這樣問。因為誰會相信,那位才華橫溢的艾克瑞斯艾治先生會給一位甚至連倫敦都不曾去過的小姐寫情書?”安妮小姐笑著回答。

“這麽說,確實是了。”

“並沒有否認,不是嗎,達西表哥?”

“那麽,想也應該知道的問題了,安妮,知道她的行程,對嗎?”達西先生坐直了身子,問道。

看著達西先生急切的樣子,安妮怔了怔,然後忽然笑了,說:“達西表哥,從小到大,真的很少見這個樣子。”頓了頓,安妮問道:“那麽,果然好像喬治亞娜表妹說的那樣,陷入了愛情,是嗎?”

法國,巴黎,協和廣場附近的某家咖啡館。

海因裏希此時正坐貝內特小姐的對麵,看著她把剛剛買來的那種叫做‘小瑪德琳’的貝殼型的蛋糕掰碎,然後放小勺子裏,接著泡進咖啡裏麵。

海因裏希從來不知道現的竟然流行起這種詭異的吃法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看起來很沒有禮儀的動作,貝內特小姐把小勺子放入口中的那一瞬間,那被泡軟的蛋糕竟然顯得有些誘了。

“哇~普魯斯特果然沒有說錯。”海因裏希看見貝內特小姐閉著眼睛,滿臉幸福狀。

如果有漫畫的背景,現簡嵐身後一定玫瑰花盛開。

“咳咳……”海因裏希覺得他果然已經沒辦法理解現的小姐們了。

“哦~不好意思~”發現海因裏希近乎於呆滯的目光,簡嵐唰的打開扇子,掩住了自己的嘴,然後羞澀的一笑,說:“不好意思了。”

“沒什麽的,貝內特小姐。”海因裏希莫名的覺得,剛剛那個滿臉幸福的表情,更加適合麵前的這位小姐。

本來小瑪德琳蛋糕隻是法國東北部流行的,可是卻因為二十世紀初那個意識流的開山鼻祖的那一本《追憶似水年華》而馳名全世界了。

雖然簡嵐沒有那種‘舒爽的快感傳遍全身’的色、情感受,但是蛋糕的香甜配合著咖啡的醇香,那味道還是很令感動的。

放下小匙,簡嵐從隨身攜帶的小手袋裏拿出羽毛筆和羊皮紙,沾了沾墨水,然後提筆寫道……

英國,肯特郡,羅新斯。

“達西表哥,看了昨天的那‘一封信’了嗎?”沒有回答達西先生剛剛的問題,安妮小姐驀地問道。

“還沒有。”

“艾治先生說,他站‘黑寡婦’前麵時,他沒有想起那個堪稱溫和的君主路易十六,也沒有想起這裏香消玉殞的瑪麗·安托瓦奈特皇後。”安妮小姐放下茶杯,說:“他反倒想起了那個生於十六世紀,天主教和新教內戰的犧牲品——瑪格麗特皇後。他說他好像看到了瑪格麗特皇後向劊子手索要了愛的頭顱,捧起離開,然後親自埋葬。他說,這是他眼中極致的浪漫。”

“法國的浪漫嗎?”達西先生似乎有些不屑一顧。

“艾治先生說,他並非偏愛被毀掉的美好,可是如果有些美好注定要被毀滅掉,那麽她也願意去體會幸福被毀滅的那個瞬間。”安妮的目光看向遠處,說:“那種心情,才是浪漫。”

達西先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表妹突然說起這個了。

“表哥,的身體狀況,母親和都是清楚的。”安妮收回目光,看著達西先生,說:“……之前,也想做一些浪漫的事情。”這時,安妮站了起來,說:“或許一輩子都沒辦法同艾治先生坐西岱島上的咖啡館享受一個黃昏,也沒辦法巴黎聖母院的鍾樓上找到那個‘命運’,更沒辦法……看到傳說中的海洋一樣的薰衣草田,但是也想有一些屬於的浪漫。”

“不明白。”達西先生說。

“出版艾治先生書籍的出版社,屬於德包爾家族。”安妮說:“或許之前說的種種都做不到,但是可以讓艾治先生的足跡這個世界流傳下去。”說到這兒,安妮走出了陽傘的陰影,抬著頭,接受著太陽的照耀。

“表哥,說到時候書名就叫做《給安妮小姐的一封情書》怎麽樣?”安妮回頭,臉上破天荒帶上了一絲紅暈。

“明白了。”達西先生看著安妮,點頭,說道:“不會破壞她的旅行。”頓了頓,向來嚴肅的達西先生現出了幾分羞惱,說:“隻是想去……”

“陪著她,知道的,表哥。”

“離開巴黎以後,會去羅馬行省。”

“普羅旺斯?”

“是啊。”

“也會去那裏,已經定了後天的馬車。”

“的馬車也後天。”

“好巧。”

“是啊。”

“那麽,馮馬肯森先生,們一起去看薰衣草田,喝馬賽魚湯吧!\(^o^)/~”

海因裏希覺得,貝內特小姐對後者的興趣,一定是遠大於前者的。

“艾治先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程,達西表哥。不過,曾經偷用了德包爾家族的印記,為艾治先生給印度的總督寫了一封信件,以確保他那裏的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不管怎麽說,達西先生隻能到印度去堵截簡嵐了。

定製印刷什麽的,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不過倒是經常收到廣告說某某某開通定製印刷了。

出版什麽的,同人是不能出版的好像。所以紙質書,咳咳,到時候再說吧

*忽然想起來,紅與黑裏麵馬蒂爾德想要效仿的那個是瑪格麗特皇後,那個皇後比瑪麗·安托瓦奈特皇後早生了兩百年,也是個悲催的主……不過那個時候天主教和新教一直打來打去的,滄海一直搞不明白。

話說,這麽大的BUG居然木有人給我說一聲,乃們有認真看文咩!!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沒有仔細查一下就靠腦袋裏麵的印象亂寫……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