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闔眼離世
那時的他才驚然發現自己竟早已中了逍遙宮的幻術，而這女子此番前來就是對他下達尋找機會將龍族穀夷為平地的命令。
他雖擺脫了那紅衣女子，順利與老族長返回穀中，但時常會發覺自己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智，十幾年來他雖以深厚的功力與那幻術抗爭，但最終那紅衣女子的後人竟在龍族穀結界鬆動尚未修複之時趁機潛入穀中，完全將他所控製。
而更為可怕的是，潛入穀中的那白衣女子竟以幻術控製中穀中所有的族人，所以才會有了那夜之事。
待他清醒過來之時，發現已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錯事，追悔莫及的他卻發現族人們在自相殘殺，所以才將設計將他們全都控製在了祭壇之內。
但清醒隻是暫時的，被幻術所控的他差點就被操控將族人殺盡，是他拚盡真氣才換回片刻的清醒。
為免再鑄成大錯，所以他才會廢了自己的武功，狠下心挑斷自己的手筋和腳筋。
“逍遙宮，”魚衍浩含著熱淚的雙眸變得猩紅：“我魚衍浩定要滅他滿門！”
性情溫柔平和的魚衍浩竟能說滅門之言，足見他心底滔天的恨意。
龍夜羽萬沒有料到事情竟會是如此，心中難過之餘上前拍了拍魚衍浩的肩膀：“浩，冷靜點！”
據他觀察，魚衍長老恐怕是不行了，在此之前還是先讓他將要說的話說完，至少少留一些遺憾。
魚衍長老似是明白了龍夜羽的用意，艱難的能他抱以感激的笑意。
“浩，爺爺知道你心中對我龍族穀的感情，所以你才會在我體內種下魔音對不對？”
“爺爺，對不起！”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魚衍浩看到自己的爺爺竟受此磨難，可自己竟不知分毫，而且還在他體內種下魔音，一時內疚悲傷盡數一湧而出，情難自抑的撲倒在魚衍長老的懷中：“爺爺，是孫兒對不起你！”
若他能早日察覺到爺爺中了幻術的話，他就不會受今日之苦！
“傻孩子！”
魚衍長老實在是想要像小時候一般撫著他的頭安慰他，可是現在的他卻做不到了。
龍夜羽心中難過，暗中釋放出一絲真氣，將魚衍長老的手抬了起來放在魚衍浩的頭上。
雖然那雙已被幹涸鮮血染得麵目全非的雙手再無任何知覺，但即便是這樣魚衍長老心中也是備感安慰，感激的看向龍夜羽。
自知無法直麵此種悲傷的龍夜羽卻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可龍墨瞳卻已是泣不成聲。
“爺爺知你的孝心，待見到了父親與母親，我也會如此告訴他們。”
“爺爺……”魚衍浩泣不成聲的道：“你會好起來的！你定然會好起來的！”
魚衍長老歎息了一聲，卻是備感安慰的道：“傻孩子，人總是要互的，爺爺能陪著你長大，能在龍族穀中終其一生就已經很知足了！”
“如今能再見到你，就再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魚衍長老自知時間不多了，所以便放任魚衍浩痛哭，輕聲喚了聲：“公子。”
聞聲，龍夜羽轉過身，走上前蹲在魚衍長老麵前：“長老有何吩咐？”
魚衍長老的氣息越來越沉重渾濁，艱難的開口道：“公子，族人全都被老夫以魔音關於地下，他們……他們所中幻術，浩……浩的魔音可解……”
說到這裏，魚衍長老便再也說不下去了，急劇的喘息著，原本蒼白的臉也因為氣息不順而漲得通紅。
龍夜羽伸手撫著魚衍長老的後背，將真氣源源不絕的輸入他體內：“長老，你先休息一會兒，有什麽話待身體稍恢複些之後再說不遲。”
他雖這樣說，但卻探得魚衍長老體內的氣息在逐漸消失，恐怕……恐怕是連一刻鍾都無法再堅持了。
魚衍長老悲傷的笑笑：“老夫自知陽壽已近，公子就不必再安慰我了。”
龍夜羽垂下眼瞼，以此斂去眼底所有的情緒。
魚衍長老看向龍墨瞳：“公主……”
龍墨瞳忙上前，亦是跪在地上：“魚衍爺爺！”
魚衍長老看著淚如雨下的她，強撐著精神道：“公主自幼便與浩親近，老夫若不在了，浩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公主定要……定要如從前一般待他，不要……不要讓他感到孤單……”
龍墨瞳咬著紅唇，想也沒想的拚命點著頭：“魚衍爺爺你放心，我定然會好好待浩哥哥的，定然不會讓他孤單，會讓他如從前般快樂開心的！”
聽龍墨瞳這樣說，魚衍長老終於放下了心，唇邊帶著笑意緩緩的闔上了眼睛。
魚衍浩與龍墨瞳痛哭失聲，龍夜羽的眼眶亦是變得通紅，眼中溢滿了淚水。
魚衍長老去了，那根象征著魚衍家的寒玉柱轟然倒塌，就像是在證實著這龍族穀自此以後的消亡一般。
三人將魚衍長老安葬在龍氏一族的墓地中後，龍夜羽看著仍處在悲傷中的魚衍浩，對龍墨瞳道：“墨瞳，你在這裏陪著浩，我去看看族人們的情況。”
龍墨瞳剛要答應，卻聽魚衍浩道：“我隨你一起去！”
不待龍夜羽說話，魚衍浩堅定的道：“那些活下來的族人都是爺爺以性命護下來的，若他們再有何閃失的話，我如何對得起爺爺？”
龍夜羽知他心意，點了點頭道：“好，走吧！”
三人到了祭壇的地下密室中，的確看到那近乎瘋狂的族人被魔音所束縛根本動彈不得，但環那束縛著他們的魔音的力量正在漸漸削弱，眼看著他們就要掙脫束縛而出。
“爺爺走了，他的魔音亦要隨之消失了。”魚衍浩悲傷的道。
龍夜羽心中感激：“若非魚衍長老的話，這些族人恐怕是……”
他雖然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但魚衍浩與龍墨瞳都明白，若非魚衍長老犧牲了自己的話，隻怕今天他們看到的便是屍橫遍野的龍族穀。
魚衍浩拿出自己的玉笛，緩緩的聽奏起來，那韻律似是能貫穿人的身體一般，全都種入那些處於瘋狂中的族人體中，漸漸的他們安靜了下來，那呆滯無光的眼中亦是恢複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