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宣之決定
“不是說你要讓你臥‘床’靜養嗎?你怎麽又下‘床’來了?”冷夜月責怪慕容宣的同時,不忘從宮‘女’手中接過裘衣為他披在肩上,然後小心的扶著他坐在藤椅之上。
“沒關係的,再說我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了,所以想出來曬曬。”慕容宣笑著打趣道:“你不是說曬太陽能補鈣嗎?我也補補唄!”
說著拍拍自己的臉頰:“再說了,我在‘床’上躺著都被捂白了。”
他記得冷夜月曾經極為輕視不屑的道:“我最討厭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白的男人了,真的是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
可要命的是,他生來就膚白,而且正是冷夜月所討厭的那種比‘女’子還要白淨細膩的。
聽聞胡人貴族‘女’子便是膚白如脂,母親一家雖是胡人,但卻是貴族後裔,想來母親定然就是膚白賽雪的,而他亦是繼承了這一點。
冷夜月又命人將暖手爐給慕容宣拿了來,讓他抱在懷中。
慕容宣因為體弱極為怕冷,雙手總是冰冷的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所以冷夜月才會仿照紅樓夢中林黛‘玉’的暖手爐,命工匠為他打造了來。
慕容宣抱著那暖手爐,身邊又有冷夜月陪著,心中頓時隻覺得暖暖的。
聽太監太報,說是禦王與禦王妃進宮了,他料定冷夜月必定會前來看他,所以便迫不及待的下‘床’到了院子中等著。
收拾完一切的楚雨瀟從裏麵走出來,笑著道:“月兒,聽聞你要來,皇上真的是高興的像個孩子一般。”
冷夜月笑著抬頭溫柔撫著他的頭,眼底滿是憐愛之情:“不過才二十歲的年紀,本就就還是個孩子。”
冷夜月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恐怕這天底下也隻有禦王妃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摸’皇上的頭,可更要命的是,皇上臉上笑開了‘花’。
雖然心底有些失落,但慕容宣卻覺得非常知足!
與冷夜月雖不能有男‘女’之情,但他們卻有比親姐弟還親的姐弟之情,這種感情更為可靠也更為長久,他亦清楚無論到了何時,冷夜月都不會丟下他不管。
這樣就足夠了!
有生之年,他願意當被她疼愛、憐惜的弟弟。
許久不見上官煜澈前來,慕容宣好奇的問道:“澈大哥呢?他不是隨你一同入宮了嗎?”
冷夜月答他:“剛一入宮,就被進宮來探情況的那些朝臣給攔住了,估計是有得煩,一時半會兒是脫不了身的。”
“都怪我不好,將所有重擔都壓在了澈大哥身上。”慕容宣難得頹喪的耷拉著眼瞼,自責的道。
冷夜月笑著再次撫著他黑漆漆的腦袋:“真是個傻孩子!他替你分擔些又怎麽了?難不成那麽些年的澈大哥是白叫的嗎?”
“說得也是!”
見慕容宣恢複了‘精’神,冷夜月漆黑明亮的眼珠轉了轉,狀若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日後待你身體好了,可是要給澈放三五年的大長假,也好讓他完成帶我吃喝玩樂遍天下的心願。”
“那是自然的!”但慕容宣有些悲傷的道:“隻是不知是何年何月。”
冷夜月斟酌了許久後,緩緩開口問道:“宣,如果現在我說有法子能醫好你,但是卻隻有一半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冒險一試?”
這也是她定然要進宮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且不說那寒冰草是否能醫治好他,但是身為當事人,慕容宣有權利知道一切亦有權利做出選擇。
若他不願意冒險的話,那竟然不符合他們的想法,卻也隻能尊重他的決定。
冷夜月清楚的察覺到在聽到她的話之後,慕容宣原本放鬆的雙肩突然僵了一下,神情中亦是有著些許的震驚。
“月兒可是在騙我?”慕容宣不相信的問她。
他所中之毒連楚雨瀟和江子鶴都束手無策,請來了天山神醫洛雲卿,一樣還是無法將他體內之毒徹底根去,難不成這天下間還有比他們更厲害的神醫?
那他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是真的!”
冷夜月對他坦白言明了那寒冰草,最後正‘色’道:“但據洛神醫所言,那生長於雲霧山東頂的寒冰草,究竟是否能將你體內之毒控製住甚至除去還不一定,隻是有這個可能。”
“也就是說,隻有一半的機會。”
冷夜月完全沒有隱瞞他的打算,如實的道:“那寒冰草本就是至寒至毒之物,加之長年吸雲霧山頂的至毒瘴氣,其毒‘性’亦是可想而知,若洛神醫以毒攻毒的這個方案不成立的話,那麽你恐怕也是活了的了。”
冷夜月說完後,慕容宣陷入了沉思中,許久都隻是一直低垂著頭不曾發出任何聲音,冷夜月知他在權衡,在做判斷,所以亦不打擾他,隻是耐心的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一旁的楚雨瀟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慕容宣突然開口問她:“雨瀟,若不服用那寒冰草,以我目前的狀況還能活多久?”
楚雨瀟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一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求助的看向冷夜月,對方堅定的對她點了點頭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如實道:“長則一年,短則三月,不過……”
楚雨瀟吞了口口水,艱難的道:“不過這都是最為樂觀的判斷。”
慕容宣接著她的話問道:“也就是說,依我目前的狀況,能過個一年半載已是奇跡對嗎?”
楚雨瀟沒有回他,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如此殘酷的事實。
但她的沉默對於慕容宣而言就是無聲的回答。
漂亮的‘唇’角向上揚起,緩緩的抬起頭麵對陽光,微眯起雙眼道:“既然都是個死,為何不放手一搏呢?或許還能為我自己搏來一線生機!”
他說的話與上官煜澈說的驚人的相似。
“宣,你可是考慮好了?”冷夜月確認道:“那寒冰草究竟是否有效是個未知數,你真的願意放手一試?”
慕容宣卻並不答她的話,反而笑著道:“我答應了冽兒要替他守著這皇位,待她十六歲時再‘交’給他,我不能食言於他。”
收回目光看向冷夜月,那絕美的臉上不見任何悲傷之‘色’,反而笑得那麽慈悲:“何況月兒也最討厭言而無信之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