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嘉嘉轉過身,抬頭挺胸的走進大門,這路帶得叫一個光明正大——別看他們氣定神閑,但之前站在大門外,哼哈二將卻差點連尿都嚇出來了!
他們再怎麽懷才不遇,也沒過三級。而門外那麽多強者,多數還心懷怨氣,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真是太恐怖了!
他們不搭理人家,小半原因是不敢,強者是奇怪的生物,說不定一對上眼你就得哭出來。從頭到尾被晾在一邊的評議團員們那知道這層關係?他們還忍著怒氣跟進了大門,再穿過回廊中庭,直接到了後麵花園。
期間有人特意留心見習信使,隻見信使和他三個助手毫無異狀。
他們臉色平淡,無風無浪,中途隻停下腳步討論過某種花草。妖媚的女教士甚至發嗲,要見習信使摘花給她,此人赫然搖頭,說什麽叫不告而取與偷竊無異,得了女教士的白眼……這這這、這完全是個混飯吃的家夥!
肩不能挑、背不能抗、隻會講大道理的普通人啊!
這種人也當上見習信使?還得到監察權?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難道又是體製問題?氣憤之餘,沒人再把見習信使放在心上……還是想想怎麽對付當代大師吧。
當代大師英格瑪,還有菲斯特,他們真的在研修。
湯森提前與他們匯合,這令兩人驚喜異常。在聽了湯森的建議後,大隊人馬風馳電掣一般往前衝,提前其他人四天進了會場。挑了個最偏僻的深宅大院,然後布置屏障苦練,兩人還不時拉湯森進去講解。
湯森針對兩人掌握新異能的狀態,略微做了些調整,之後就沒再管他們。這兩位的基本功非常好,他幫不上忙,於是無聊中幹回了老本行。他在花園裏找了個地方,給十個美少女學徒上課——都是最正常的、最能潛移默化的理論課。
評議團眾人走近,正好聽到理論課的尾巴。
“……基本上,教會召喚神術的本質就是這樣……關鍵是中間的構建要正確完整,構建的作用,就好像……就好像用這個構建跟真神說話。”
“說話?”有女孩發問。
“當天在銀濤城,畢維尼的召喚神術,其構建語言就是:呼叫真神,你兒子需要白鴿……”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一批批從天而降的白鴿,少女們同時笑出聲來……而走到近前的評議團中,幾位教會人士卻被這通解釋和笑聲深深刺激,麵色變得非常難看。
“放肆!”樞機教士前衝幾步,憤怒指責歪在躺椅上、毫無正形的黑發黑眼年輕人:“你居然在曲解光輝教會特有的神術!還傳播這種歪曲事實的言論!”
總算他還記得先前的罰款單,語氣雖重,用詞還合適。可他對上的那人卻不管這些,一邊斜眼撇他,一邊嫌棄的說:“這混蛋哪來的?叫人轟走。”
“狂妄!”樞機教士怒目而視:“吾乃堂堂光輝聖城大神殿樞機庭——副首!”
“這是我的院子,想擺威風滾回自己家去擺!”黑發黑眼的年輕人說:“入宅行凶砍死勿論!知道嗎混蛋?”
“你那隻眼看見我行凶?”樞機教士一甩衣袖:“無稽之談!”
“被砍死之後你還能說話,那就算我輸!”
“你可以試試。也許你走運,真的砍死我了呢?”樞機教士回答:“如果砍不死我,你就要解釋一下剛才的言論了。”
“有什麽好解釋的?”評議團中,異能師公會的副會長說話了:“這番話說得挺好嘛,形象生動,有理論有實例,完全可以編進基礎教材。”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編什麽教材是你們的事,但內容涉及光輝教會就是不行!”
“怎麽涉及光輝教會了?真神兩字被你們買斷了?”
“笑話!真神一詞乃光輝教會所創,何須買斷?”
“真是教會所創?”異能公會副會長滿臉驚訝,接著兩手一攤:“你的證據呢?”
暫時沒卷進爭吵的人,都一起在心裏喊:“你夠無恥!”
樞機教士也沒想到,異能公會副會長,耍起無賴跟普通人別無二致——這才是異能公會的老練之處,這邊已經有一個最能打的英格瑪,打手得配什麽隊友?當然是心黑人賤嘴利索那種。
問題是,一個副會長震懾力不是那麽足,教會那邊的人才不服氣呢,花園裏馬上吵翻天。
異能公會的副會長有好幾位,但這位幹幹瘦瘦、嘴唇單薄的中年男子,絕對是個奇葩。異能如何不得而知,但要說無理時強詞奪理、有理時趕盡殺絕的功夫,連湯森都被震驚了。此人單挑教會眾人還有外派主教,愣是遊刃有餘,半點下風不落。
副會長閣下嘴裏沒停,花樣多到爆,各種偷換概念、死不認賬、防守反擊、栽贓嫁禍、挑撥離間……湯森等人都看楞了,心說你們是來我家來表演節目的?
教會眾人就慘了。
背誦教會典籍,說神級、揚神光他們的套路多得是,但那是在神壇上,底下會有人站起來反駁嗎?這種言辭尖刻、你來我往如戰爭似的的政變中,被搶白一句他們半天都回不過神……有幾個教士是在菜市場、風月街、奴隸圍欄裏長大的?
不久之後,教士們就滿麵漲紅、氣喘籲籲,雖然義憤填膺,卻無計可施的敗下陣。
異能公會大獲全勝!
副會長閣下的目光雲淡風輕,臉上帶著未能充分發揮特長的遺憾,悠悠歎了一口寂寞氣。
“自古無敵最寂寞!”副會長接過隨從遞來的玉杯,右手翹著小拇指揭開蓋,左手翹著小拇指送到嘴邊,淺淺的潤上一口:“這,如雪花般飄零的怨念……”
大家靜靜觀賞,人家贏了,有資格賣弄——這是標準的人生贏家姿態!
遠處傳來“嗤啦”一聲,似乎有張紙被撕裂。
眾人疑惑轉頭,看到體態妖嬈的女教士笑盈盈的、用兩很手指撚住字條的一端,正走向副會長閣下——十多年前,血袍女士的阿娜多姿、雍容雅步就很出名了,那屆使徒當中,數她臉蛋最媚、手段最辣、怪話最多。
異能師公會裏流傳的說法,血袍女士是個瘋婆子,不但喜怒無常,心狠手辣,行事還狠詭異,連扒光異能師這種事都幹得出來——被她扒過褲子的異能師有兩位數。、但很奇怪,其他的流言很多,但關於她爬床滾被單之類的流言卻沒有。
異能師公會青睞有決心毅力的人,所以即便她是使徒,也不輕易辱罵和為難。當然,什麽人都罵的英格瑪大師不在此列,他不拿血袍開刀就算很給麵子了。
血袍女士距離副會長十步之外停下。
除了她拈著的那張紙,另一隻手裏還有幾十張:“請點收。”
副會長的隨從戴上手套,麵無表情的上前接過,另一個更加誇張,居然用鑷子夾著檢查,還在上麵撒黑色黃色紅色好幾種粉末……直到把大家惡心夠了,他才對副會長遞個眼色。
“什麽東西?”副會長顯然非常戒備,站在原地問。
“是……”副手改了無聲模式,說出幾個字。
“什麽?!”副會長麵色一緊:“你沒看錯?”
副手點頭,嘴裏還重複了一次。
副會長臉色一紅,對著淺笑盈盈的女教士:“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女教士當年一定是個磨人精,她“赫赫”笑著,頭一偏,細長手指一撩頸邊卷發:“懂我意思嗎?”
“誰敢!”副會長臉色轉白,臉上肌肉開始**,怒火熊熊:“誰敢給我這種東西!!!”
場中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那是什麽玩意,竟讓副會長閣下如此失態。
其實那玩意不可怕,就是最普通的手抄罰單而已,剛剛副會長舌戰群教士,嘴裏帶出的髒字可不少,偏偏某人耳朵好手也快,全給他記下來了——照慣例開了罰單。
“不敢?”女教士問:“閣下確定?”
“我——我說笑的,的確有人可以。”副會長總算記起某職務能管這事,懸崖勒馬:“但這院子屬於英格瑪大師的吧?怎麽,這位人物能替大師做決定?”
“確切的說當代大師隻有使用權,此院落的所有權並未出讓,還屬於三大勢力所有。”女教士的話引起一陣喝彩聲:“閣下不是喜歡講道理嗎?這道理沒錯吧?”
看到女教士占上風,剛剛輸掉嘴仗的教會群英再度振奮,紛紛站出來鼓噪。之前贏了了公會諸人哪能放任?於是站出來應戰——再這麽搞下去,今天這事就黃啦!可他們是三大勢力的人,本就是裁判,誰又能站出來吹他們的哨子?
隻有一個人可以,碰巧他也在這院子裏,隻有諸位嘴仗打得興奮,忘記了這點。
慢悠悠的,從花園內側傳出一句話:“好新鮮。”
這句話,語氣傲慢得沒邊,口氣張揚到極點,可聽到的人卻像是收到命令一般,馬上停下自己的動作,轉身轉頭。而且多數人的目光不是“唰”的在空中轉動,而是“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從地麵爬過去,從發出這個聲音的主人的鞋底開始——昂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