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的力量更大,劇痛之後,在奧斯頓臉上嘩嘩流淌的不再隻是鼻血,還加上了眼淚。但奧斯頓心裏卻不肯認輸,因為這種戰鬥足足延續了半個月,每次到最後都是他贏。雖然惡魔這一次暴戾成分猛增,但他相信自己會勝利,因為……真神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可是,真的好痛。

“真神在上……我是教會忠誠的衛士,我已立誌終生服務於信仰!”他用兩手掩護著鼻子和眼睛,嘴皮快速翻動著:“……我有忠貞的信仰,我有光明的前途……”

惡魔彎下腰笑了,不是之前譏諷的笑,而是那種看到真正滑稽的事情才能發出的誠摯笑聲,非常忘情,幾乎類似夜梟的叫聲。

惡魔這種笑聲,當場就讓奧斯頓遭受了嚴重打擊,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光明的前途!這個值得討論。”惡魔總算笑夠了,他拿起一本教會學典,順手就在其中找到某段相關內容,然後聲情並茂的朗讀起來:“……離開學校,我做了實習教士,威廉在做候補祭司,而達西亞進入了使徒騎士團,我們都在為信念而奮鬥,我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不得不說,惡魔讀得很標準,口音清晰如青春少年,語氣老練得就像刻苦靜修的老前輩。

“你嘴裏的光明前途就是這個?”惡魔合上書,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問:“你相信?”

縱使一萬個不情願,但在惡魔抬起腳的那一刻,奧斯頓還是回答:“我信——信者永存!”

“實習教士幾級?”惡魔的腳尖在輕佻的抖動著:“津貼多少?”

“十三級。半金。”奧斯頓帶著一種清貧的、青澀的、青春的傲氣。

“候補祭司幾級?津貼多少?”“九級。三金。”

“使徒騎士幾級?津貼多少?”“七級,二十一金。”

“你識數嗎?半金到二十一金,十三級到七級,相差如此懸殊,這也叫光明的前途?”惡魔瞥了奧斯頓一眼:“別跟我說以後,這種差距隻會隨著時間擴大而不是縮小。”

“神說,愚昧的看表麵,智慧的看本質。”蹲坐在地、血流滿麵的奧斯頓淡然一笑:“我們有相同的起點,亦有相同的終點,我的話語和心思都在真神的注視之下,直至永遠。”

“相同的終點?如果是說你們終須一死的話,這我同意。但死後是個什麽摸樣你不知道,死後是不是還繼續著這種差距,你也不知道。所以,我建議你關注現在比較好。”惡魔笑說:“如果你求我,奉我為主,我倒是可以指點你,讓你知道現在就可以跟他們一樣的辦法。”

“膚淺,狂妄!你以為自己可以主宰誰的命運?”這回換了奧斯頓麵帶輕蔑:“你現在出現在我麵前,具有比我強大的體格和卑劣手段。但你隻是真神的工具!你對我做的一切都是真神的意願,你甚至不知道你在真神眼中的位置!這樣的你,也敢奪取一個信徒的虔誠?”

“把一切解釋不通的問題丟給真神,還真是簡單省力的方式。”惡魔並未發怒:“我聽懂了,也就是說,你確定我是塊磨刀石,而且確信能在我這裏驗證自己的虔誠和信仰?”

“無論你說什麽,無論你做什麽,都是真神對信徒的考驗。”奧斯頓單手撫胸,目光純潔之至:“即便是惡魔的言語與惡行都加於我身,也無法動搖我的心!”

“看來你樂意被磨礪,而我則喜歡挑戰。那麽,我們可以來玩個名叫‘考驗’的遊戲。”惡魔摸了摸下巴:“宣稱被真神看顧而無比虔誠的你,敢在惡魔麵前剖析自己的意誌嗎?”

“考驗?遊戲?”奧斯頓驚異不定:“剖析自己的意誌?”

“沒錯!與惡魔同行而堅定不移,在惡魔的脅迫下保持忠貞,這是多正義多光輝的事跡。我聽到你內心的呐喊,我可以不用暴力——就這麽決定!”惡魔把一個信封丟給奧斯頓:“藏好它,這裏麵是你未來的起點。如果你敢私下打開,左手開斬左手,右手開斬右手。”

“呃……”鬼使神差,奧斯頓問:“如果別人打開呢?”

“連張紙的看不住,這麽沒用的人隻好砍成十八段。”惡魔回答的很簡單:“到我說可以打開的時候,你就知道答案了。如果你能堅持住,你就得到自由。如果相反,你就玩完。”

“到時候,什麽時候?”奧斯頓拿著信封不知所措:“你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然後,順理成章的,他又被踢飛了。

“你雖然不夠聰明,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抓你。現在你沒死,卻不意味著你接下去沒事,因為你是我的俘虜。”惡魔高高在上,刺眼的陽光從他背後泄下,讓奧斯頓睜不開眼:“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你想自由,就要拿東西來交換,至少讓我覺得你有活下去的價值。”

惡魔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奧斯頓也沒有追問。因為在民間傳說中,惡魔的名字是秘密,也是它們力量的源泉,從不肯輕易讓別人知道。

但與傳說中有所不同的是,惡魔這一路上實現了他的諾言,隻要奧斯頓不亂說亂動,他就不會施加暴力,一些曰常活動也不再避諱他。

決定考驗之後,惡魔就在為走出大山做準備。三天時間裏,奧斯頓有幸見識了惡魔卓絕的生存技能,他用一柄劣質匕首造出三張小型木弩,用皮帶綁在兩臂和腰側。旁人完全看不出異常,但惡魔卻能抬手射出木箭。

十步之內,包裹鐵皮的短箭有讓人膽寒的殺傷力。

就算是個實習教士,奧斯頓也知道這種武器是用來對付人的。因為惡魔打獵從來不用刀箭,隻用狡詐和陷阱——三天裏,他把這兩種技能表現得淋漓盡致,一路上獵取的動物都是活的,連號稱卡拉西利亞智者的謐藍雪狐都不是他的對手,被活捉了兩隻。

奧斯頓拚著挨打的威脅開口了,他要求惡魔留下兩隻雪狐的皮毛。因為謐藍雪狐皮毛非常寶貴,五分之一張就可以抵消他轄地村落的年稅,這種全頭全尾毫無瑕疵的上等貨,一直都是供奉真神的貢品,全卡拉西利亞山脈一年也出不了幾張。

在開口的一瞬間,奧斯頓甚至有這樣一種令自己感到羞恥的想法:向教會貢獻這種珍品,說不定能讓自己在上司眼裏留個好印象?

惡魔瞥了奧斯頓一眼,那並不尖利的目光卻仿佛刮過他的內心。在後者惶惶不安等著拳頭的時候,惡魔淡淡一笑放下匕首,用手擰斷了雪狐的脖子,緊接著展示出自己嫻熟的扒皮手藝——奧斯頓在旁邊看得遍體冷汗,這種手法不會是在人身上練習的吧?

毛皮的後續處理很麻煩,所以奧斯頓第一次主動指認了路徑,引領惡魔前往附近的鎮子。那是個人口近千的鎮子,不但有熟練的毛皮匠,還有一個正式的傳教所,主持教士正是奧斯頓的頂頭上司……

惡魔在聽了“詳盡”的資料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把奧斯頓綁在樹幹上。

“我當然不會懷疑你的話,我寧願你說的都是真的。”麵對奧斯頓的抗議和申辯,惡魔說:“我隻是用這個方式提醒你,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會餓死在這棵樹上或者被什麽惡心玩意吃掉——所以,如果你剛才碰巧遺忘了什麽,現在是最後機會,你是在救你自己。”

奧斯頓心裏很矛盾,有點愧疚又有點害怕。事實上他故意隱瞞了一些情況,他希望惡魔在鎮子上被抓住,然後自己獲得自由,而這種做法卻破壞了之前的約定——自己是教士,就算是實習教士,跟惡魔的約定也不能算數吧?那可是差點殺死自己的惡魔啊!

然而在惡魔的另類威脅下,在權衡了自己的安全後,奧斯頓卻可恥的坦白了。其實他隱瞞的也就是個嚇唬平民的十人警備隊而已,憑借惡魔這些天來展露的身手,從警備隊手裏溜掉也不是什麽問題。

聽完一切,再將奧斯頓一頓暴打之後,惡魔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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