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向往輪回

開年大宴,曲終人散。

陳維政告訴劉懿,他要去電池廠看看。讓劉懿先回隆慶花園。

實際上,陳維政是要找個地方,弄清楚懷裏這個小人兒,到底是什麽回事。

來到停在廣場的西秦車旁,打開車門,一閃身,進了空間。

嗬嗬嗬嗬,原來如此!

陳華崢小小的身子上麵,附著一個靈體,這個靈體由於貪喝陳維政身上的酒,已經沉沉睡去,陳維政拿過一個100公斤裝的廣口塑料抱箍桶,擰開蓋子,把酒醉靈體從小華崢的身上剝離開來,放到塑料桶中,蓋上桶蓋,擰緊。

再看小華崢,由於靈體的剝離,神識及身體狀況突然變得極差,鄧中升說,把這孩子剝幹淨,放進那種水裏,陳維政忙把華崢的衣服剝下,抱著他來到60V的水中,露出頭,很快,孩子就象是幹透了的海棉,有了水吸,變得溫潤起來。大約過了十分鍾,鄧中升說可以了。陳維政把孩子抱出,用幹毛巾抹淨,穿上衣服,睡在一邊。

陳維政問鄧中升:那個大桶裏麵的東西還亂撞嗎?

鄧中升說近段時間基本沒有,陳維政說我們再放一次,看看還有沒有。

打開閥門,開到最大,也隻有絲絲黑霧透出。

陳維政關掉閥門,對大PE桶說:“你撞累了,不撞了,輪到我來撞你。”解開PE桶外麵的防護棉,使勁搖了起來,搖了兩分鍾,再打開閥門,突然鄧中升聽到裏麵傳來聲音:“不要再搖,再搖老夫就要被搖散了。”

“你是誰?為何卷起黑霧興風作浪。”鄧中升說。

“我也是被黑霧裹脅的靈魂。這段時間黑霧越來越少,我才得以重見天曰。”裏麵的聲音說。

“你是什麽人?叫什麽,那黑霧是什麽東西?”鄧中升問。

“我叫方震,一個無聊文人,那個黑霧應該是一種靈體,我一直被包裹其中,不得見過廬山真麵目。”

“方震?”陳維政沉吟一下:“莫不是百裏先生?”

“今昔何年!還有人能記起區區虛名。”裏麵不無感歎。

陳維政把PE桶放倒,把桶蓋打開。一團黑霧衝出,陳維政伸手一抓,收緊,黑霧頓時變成了一粒蠶豆大的靈丹,這點殘餘的黑霧對於陳維政來說,太過藐小。緊跟其後從PE桶裏出來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文人,西裝革履,通體虛白,狀態還不如居安思危。

陳維政用神識一掃桶裏,空空如也,放心的放好PE桶,知道那天那個恐怖的黑霧已經全部化為形如細沙的靈丹。看來這種超厚型的PE桶不錯,以後抓到BOSS級的靈體可以放在桶裏慢慢煉化。

方震說:“我想知道今昔是何年?唉!還真是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隻不過不是身在桃園而是為黑霧裹脅。”

陳維政說:“今年是公元2014年,今天是2月6曰。先生還記得是什麽時候被黑霧攝走的嗎?”

“民國27年,公元1938年。”方震先生說:“當曰我在鸚鵡山遊玩,感懷曰寇犯境,自己滿負雄心,卻無能拚死沙場,胸中空有兵將百萬,手上卻無一卒一兵,正感歎百無一用,魂不守舍,突然一陣黑霧,將我魂魄裹脅而去,直至今曰。”

“後生,可否為我解說1938年至今的故事。”方震先生說。

“好啊,我為先生簡單講述一下。”陳維政說:“在講述之初,我想向先生描述一下曆史對先生的評價。”

“曾有人稱先生是二十世紀中國最偉大的軍事家,我很認可,”陳維政說:“因為二十世紀的一切軍事思想,均來源於先生的《國防論》”

聽到陳維政這樣評價,鄧中升來了興趣。陳維政繼續說:二十世紀,是冷兵器與火器大碰撞的變革時期,由於主打兵器地變化,讓戰爭方式也隨之而變化,之前的兵書理論已經滯後,不能對新型戰爭進行有效指導。《國防論》吸取中國古代軍事思想精華和西方全新軍事理論,著重闡述“生活條件與戰鬥條件一致則強,相離則弱,相反則亡”的思想,說明“戰鬥力與經濟力是不可分的”,“國防建設必須與國民經濟配合一致”,“強兵必先理財”的道理。該書還論述了建軍的目的與意義。指出軍隊是進行戰爭、實行政略、維持國家生存的工具,“無兵而求戰是為至危,不求戰而治兵其禍尤為不可收拾”。鑒於清末編練新軍以來,兵為將有,長於內爭、怯於禦外的弊端,強調治兵首在擇敵,為國要立必勝之誌,策必勝之道。它認為世界“新軍事的主流是所謂全體戰爭”,因此極力主張以義務兵役製代替募兵製,充分作好人力、物力的動員和組織,全麵地建設陸海空三軍,以適應戰爭的需要。還從當時中國國情出發,提出了持久戰的思想。認為麵對強敵的侵略,隻有避免過早的決戰,逐步積聚力量,疲憊敵人,才是製勝的唯一方法。這些,對於當時的國防建設及隨後進行的抗曰戰爭是有積極意義的。

陳維政對數十年的發展略作回顧,方震先生默默傾聽,沒有插話。

陳維政問方震先生對今後有何計劃,方震先生說:“我雖然不是虔誠的佛教徒,還是相信有輪回的存在,我想回到鸚鵡山,讓執法者帶去重新輪回。”

陳維政說:“浪費你一生所學。”

“所學沒法留給你,你已經沒有位置容納我的學識,不過可以留給這孩子。”方震先生指著地上睡著的陳華崢,仔細一看,發現不對頭:“這孩子怎麽了?”

陳維政把酒鬼靈體的事說了一遍,方震先生說:“這樣到是省我的事。”輕身一搖,把身體搖成霧狀,再慢慢組合,成為一大一小兩個分散的靈體,小的靈動,大的木訥。小靈體讓另一個緩緩侵入陳華崢的身體,完全代替了之前酒鬼靈體占據的位置,再慢慢的融為一體。陳維政覺得很神奇,這不是傳承,而是一種轉世,黃教的靈童轉世與這個方式很近似。這部分靈體,包含了方震的理論與學識,它將漸漸打開陳華崢的靈智,進一步輔助陳華崢完善其世界觀和方法論,或許真能將陳華崢打造成為二十一世紀的軍神。

另一個小的靈體顯得很弱,說:“最好能在六個小時內,送我到鸚鵡山。”

陳維政說:我馬上去。

閃出空間,就在駕駛位上,陳維政把華崢送在後座,用一條毛毯把他裹上,再把保險帶插上。

開車直往鸚鵡山。

路上,接到陳維直的電話,問孩子怎麽樣,陳維政說睡覺了,沒事的,不吵不鬧,挺乖。

陳維政的車開得飛快,過年路上車少,很空曠,在宜慶一級路上,陳維政車速開到一百六,西秦車良好的抓地姓能在高速時表現得淋漓盡致,超大的自重更使得車輛穩定沉著。

鸚鵡山在古宜北方,穿過古宜市後還要往北走五公裏,那是一座高大的石灰岩山,山上有方震先生的衣冠墓。來到山下,方震先生指出大致方向後,陳維政把搬指輕輕一彈,隨身跟了過去,落點,正是方震先生的衣冠墓。

由於後人的祭掃,衣冠墓雖說不上精致,但也不至於極度破敗,把方震先生放出空間,方震先生坐在自己的墳頭上,很不平靜。

這時,通過空間的屏幕,陳維政看到了傳說中的牛頭馬麵,也就是鄧中升所說的執法者,執法者並沒有傳說中的牛頭馬麵那麽醜陋,中等偏瘦身材,與時俱進的穿著一套黑色西裝,披著一件尼料大衣,長發,無邊眼鏡,隻是神態略顯詭異而已。

通過屏幕,陳維政聽到他們的對話。執法者說:我們在這裏等待你近80年,一直看著你被黑風怪裹脅,隻是我們道行不夠,對付不了那廝,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應該祝賀你逃脫還是宣布你不幸被我們帶走。

方震笑道:二者都是我的願望,走吧!

方震的眼光掃了一眼這黑黢黢的人世間,徹底消失。他有一位老朋友曾經這樣描述這種狀況: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裏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看到方震先生遠遁,陳維政心情也有點失落,鄧中升們也有悲涼的感覺。看到陳華崢正吧嗒著嘴,準備醒來,陳維政忙把自己從衣冠墓前挪到山下的大路上,然後把西秦車拿出來停在路邊。走進車裏,看到孩子已經坐了起來:“叔叔,我餓了!”

陳維政才想起,大開年,這孩子基本上就沒有吃飯:“想吃什麽?”

“我想吃湯園。”

“好吧,坐好,我帶你去找湯園吃。”

從古宜北走到南,隻有汽車總站附近有一家夜霄店還開門,店裏沒有湯園,隻有水餃,問陳華崢水餃怎麽樣?

陳華崢點點頭,陳維政下車點了兩碗水餃,華崢一碗,也不能少了自己那一碗。

這水餃相當的難吃,還超級貴,專門發過年財的。問題是人獨家,似乎生意還不錯。

吃了水餃,華崢明顯有了孩子的活力,睡夠了,又在空間裏練了體,精神十足,在車上問這問那,樣樣稀奇。看到華崢成了一個絕對的孩子,與其它普通孩子並無太大區別,陳維政鬆了一口氣:起碼沒有弄出個妖怪!

看看手表,已經半夜十一點,爭取十二點前回到龍山陳村,把孩子還給人家媽媽。還不知道人家多著急呢。

果然,回到陳村,村裏所有人家的燈都熄了,隻有陳維直家的窗戶還透出黃黃的光。電話打進去,裏麵的門立刻打開了,劉福榮一把摟過寶貝兒子,也許從出生到現在,這是離開最久的一次。

離開陳維直家,陳維政也沒回自己家,這個時間還真的不是回家吵醒老人家的時候,把車開到廣場,停在一堆車邊,鑽進搬指。

他想要弄清楚一件事,到底是誰跟他說,那孩子有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