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歪理邪說
二○二七年三月份的選舉,國內進行得很低調,低調得讓人覺得怪異,總書記這個職位,再也不象一個香餑餑,而是一個有點燙手的山芋,幾大常委彼此都有點客氣起來。
例行選舉還沒有落定,漠南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由於大量開采出來的原礦不能精煉,冶煉出來的材料又品質低下,幾十年的老套技術與新唐國三江省的高強度鋼相比,無異於天差地別。隨著高強度鋼材廠的搬遷,所有的開采企業的冶練企業在元旦前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過年後,從元旦前就沒有領到工資的工人終於忍不住,走上街頭,用身上最後的一點錢,買了一些白布,用紅墨寫上幾個字,字字如血:“我們要工作,我們要生活,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活著。”
北方軍區接到維穩通知,實槍荷彈來到漠南,在軍警麵前,工人階級顯示了他們無產階級先鋒隊的光輝形象和笑對死亡的慷慨決心,他們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說:“開槍吧,打死了我就不會再挨餓!”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陳維政通知小裕和鄭建二,注意邊境安全,小心饑民衝擊邊境,影響國民正常生活。對於國內的情況,四國總理連夜召開網絡會議,確定以下方案:不關心,不理睬,不協助,不宣揚,不支持,不接納的六不措施。
新一屆班子與四新國過去沒有交往,現在也沒有交往,將來有沒有,再說。
紅河一省,果然如趙長富推測,區傑出任黨委書記,陳維剛出任省長。大江集團作為中國和新明國之間的經濟紐帶,把紅河與新明國之間的產品進行交換,謀取自身的利益的同時,也讓雙方的企業產生更大的效益。區傑通過個人關係,在平南西部鋁城引進了高強度鋁合金技術,產品銷售一度供不應求,產生的利潤對於紅河一省的經濟補充極大,讓紅河一省過得豐衣足食。與北方的動亂相比,這裏已經是天堂。
陳華南出任清水市市長,這扇南大門不能關上,一旦關上,再打開,就很難很難。中央政斧,深知這個道理,因此對紅河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敢再惹事生非。整個清水市,已經成了新明國和中國之間的貿易緩衝,成為一個大型免稅區,在這裏,走私公開化,但是對非中國和新明國之外的產品打擊,卻非常嚴厲,如果查到有第三國產品出現,經營者會直接踢出清水市,成為本區域黑名單上的人。
蕭規曹隨,陳華南知道這一點,把陳維開之前製定的方案貫徹得一絲不差,某些方麵,比陳維開還要嚴謹一些,寧州市長陳維開看到自己家這個大侄子的做派,跟遠在新漢國的陳維忠說:江山還真是代有人才出,華南的能力足夠當一個和平年間的總理大臣。
區傑的上任是在中央政斧答應了他大量不平等條約後才勉強同意的,中央政斧知道,隨著劉德厚等一批老人的離去,剩下來的除了陳維剛一些家族之人,就是區傑與陳維政的關係最好,要想與新明國保持目前的關係,隻有緊緊的拉住區傑和陳維剛。
上任伊始,區傑告訴陳維剛,他們兩人的最高位置應該就停留在這個地方,因為很快,紅河就會變成國內最富的地區,鋁城的產品已經與中華民國呂宋省的製造業組成聯合體,產品以極高的價格全部外供,就憑這一項,收入就足夠紅河人基本生活。如果中央政斧不允許這種狀態出現,自己兩個人就隻有一條路,走人。
一夜暴富的紅河,成了中國人爭先恐後跑去的熱土,六千萬人口的紅河,居然外來人口就高達三千萬,隨著這些流動人口的出現,紅河的社會治安和生活環境質量急轉而下。
區傑指示紅河軍區和南方軍區在紅河的駐軍以及紅河武警總隊、公安部門,對非紅河戶口的外來人進行清除,趕而不走的,直接送漠北。外地來紅河的人員,超過三天的,必須辦理旅遊證或者暫停證,暫停證收費標準是每月人民幣一萬元。一時輿論大嘩,外省為了報複紅河,也開始禁止紅河人入內,紅河人笑著說,我還真就不去。在紅河和外省交界,竟然出現了國內貿易口岸,外地人來口岸購買新明國和紅河生產的產品,送來的是廉價的農業品,區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外地人進入紅河,沒理由我們紅河人辛辛苦苦做工,你們外地人跑來刮共產風。
紅河到底還是不是我們的國土,是讀力王國還是特區,一些被紅河趕出去的駐蟲型人才開始在輿論上發表自己的看法,措辭尖銳,語調橫蠻,大有紅河人如果不讓他們進去共享成果,就要從靈魂上把紅河一省進行消滅之勢。
中央政斧從紅河省的行為上,卻看到了另一個,為什麽同是走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紅河就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裏井噴一般爆發出來。其它地方則還停留在探索階段,還在不停的開放改革,尋找探索。紅河臨近新明國,這是他的優勢,但同樣是臨近新明國的南流省為什麽又不能出現一夜暴富,反而南流的平民每天都在邊境用自己最寶貴的收藏與新明國換取最普通的工業品,曰子越過越下滑。紅河的主要領導與新明國的領導關係不同一般,但是也並沒有發現新明國的領導對紅河有什麽特殊的照顧。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新一代的總書記向劉德厚請教。劉德厚告訴他們,區傑和陳維剛是全國三十個省市主要領導中最不怕被中央炒魷魚的,也已經把自己早早放在隨時走人的位置,有思想準備。正因為把職務的罷免看得很淡,因此開始肆無忌憚的發展。不管他們將來怎麽樣,在位幾天,就讓老百姓過幾天爽心曰子。什麽時候被罷免了,也好跟老百姓有個交待。
為什麽一定要罷免他們?
因為他們沒有跟中央保持一致,他們那裏的公務員,隻有服務的義務,沒有喝三吆四的權利,由於流動人口的被驅逐,留下的都是紅河人,送了將近五百萬人去新宋國搞基礎設施建設,賺取境外的勞務費。還集中了大量人口從事邊境轉手貿易,幫新明國人在掙中國人的血汗錢。再加上恢複了一些古宜和潭城的工業,安置了大量的人員,特色農業種植又把農村人穩定在鄉村。區傑和維剛,他們不是玩虛的人。
為什麽他們不願意把經驗,或者擔任更高的職務。
因為經驗開了就不再是經驗,擔任更高的職務相對就有更大的責任。他們有自知之明。
中央主要領導頓時語塞。
人貴有自知之明,難怪劉德厚們會激流勇退。自己一躍而成中國這個世界上最大國家的老大,是否能夠帶領中國真正成為世界老大,心理沒底。
結束了與劉德厚的談話,領導進入了沉思,因為劉德厚的離職,大家開始重新審視總書記兼主席這個位置,這個在中國看來至高無上的位置,實際上是一個最艱難的位置,也是一個極度尷尬的位置,他不等同於國王,國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對國家具有所有權,能按照王權進行管理和統治。而總書記,隻是一個管理集體中的一員,如果把這個管理集體比喻成一個企業的話,那就是一夥職業經理人,而總書記則是這一夥職業經理人中的召集者和總結者。如果一個企業沒有老板,沒有董事長,隻有一夥職業經理人在上竄下跳,這個企業不僅不會有發展,甚至連發展的方向都沒有。
紅河看起來更像一個讀力王國,區傑就是這個王國中的老大,他對任何事進行決定時,不需要省委常委,更不需要投票表決,他做的工作是大家商量,商量之後,由他決定,決定之後,分頭執行,不執行者,直接換人。陳維剛作為省長,更象一個負責具體事務的總理,每天奔走在一線,監督實施檢查落實。
沒有絕對的權利就沒有足夠的壓力,沒有足夠的壓力就沒有強大的動力,沒有強大的動力就沒有快速的發展,中國的省部級領導,過去像區傑這樣做的強勢者不是沒有,但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不是被抓[***],就是被抓政治,所以區傑告訴陳維剛要有思想準備,這種有益於民生的官不會做得太長。
陳維政在給區傑的電話裏,也說起這個問題,陳維政說,他從紅河的發展看到了區傑在管理方麵的才能,因此給區傑準備了一個位置,就是新唐國的總理,黎慶總理快六十了,身體也不是很好,在北方還哮喘,如果區傑在紅河玩夠了,就去新唐國。
區傑問陳維政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陳維政告訴區傑,他在紅河的所作所為,單方麵經濟發展犯了國內管理的大忌,中國政斧不可能讓區傑有所成就,為什麽國內每一個在經濟上有所發展的官員最後都不得善終,這個問題需要區傑同誌考慮考慮,認真考慮後應該可以找到答案。
區傑想了半天,羅列了一大堆陳維政說的現象,就是找不出原因,隻好低聲下氣向陳維政請教。
陳維政告訴區傑,任國安曾經給他們說了一個故事:他曾經在上天縣做過幾天看守,在監獄裏,他發現犯人的食物不是很多,勉強算是不會挨餓而已。覺得不夠人道,就向上天縣監獄的老領導請教,老領導告訴他,犯人不能吃得太飽,半飽的犯人特別易於管理,吃飽了就會生事。下班回到職工食堂,發現員工的夥食相當好,老領導告訴他,工作人員必須吃飽吃好,不僅要有營養而且還要科學搭配,任國安問為什麽這樣,老領導說,不吃好哪有力氣管犯人。
區傑哈哈大笑,說陳維政,一輩子都少不了那些歪理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