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他對西門禦的愧疚吧。他連最後一顆起死回生丹也沒能給他留住,害他幾乎喪命。
“看看她傷勢如何。”西門禦站起身來。
蒼南這才注意到**躺著的百裏珊。
雖然詫異她半夜怎會在西門禦的**,他卻也不敢多問,上前給她把著脈。
蒼南微皺起眉。
“她傷勢如何?”西門禦擔憂的問道。
“這一掌是誰下的手,幾乎要置她於死地。還好是從背後,若是擊在胸口,恐怕又得要起死回生丹了。”蒼南無奈的搖頭。
“這麽嚴重……”西門禦緊皺起眉,目光投向**的百裏珊,不禁感覺心疼。
“教主不用擔心,給她服幾粒‘活血氣丹’,再喂她些千年雪蓮湯即可恢複。”蒼南說著,便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遞給西門禦。
“有勞了。把雪蓮給如姬,讓她去熬就好。”西門禦說道。
“每隔三個時辰就服一粒‘活血氣丹’,我這就去找如姬熬雪蓮湯。”蒼南退出了房間,輕輕的掩上了門。
西門禦倒來一杯水,坐到床前,輕輕的扶起百裏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把‘活血氣丹’小心翼翼的塞到她嘴裏,又小心翼翼的喂她水。
確定她已服下藥丹,便把她輕輕的放在**,給她掖好被子。
夜已深了,西門禦卻沒睡,他坐在床前,一直默默的看著百裏珊。
他不懂,她為什麽會嫁給子書雲,對他自己也那麽的毫不留情。
他不懂,他似乎已用他的生命去嗬護她,得到的卻隻是冷漠,而子書雲呢?他對她到底有什麽好?
他不懂,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可以冷漠如冰,漠視一切為了報仇卻又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無情的對他,卻又在一昔之間嫁於他人。
“咚咚!”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西門禦站起身來,走到桌前。
如姬端著一碗亮如水晶的雪蓮湯進來。
“教主,你要的雪蓮湯好了。”如姬把雪蓮湯放到桌上,眼睛卻瞥到了百裏珊!她為什麽會在這裏?那個冷漠無情的女人!
難道教主就是為他而半夜傳蒼南的嗎?
“下去吧。”西門禦背對著如姬,語氣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他從來不對百裏珊以外的任何人柔情。
他覺得她們都不配。
“教主難道還忘不了她嗎?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如姬不甘的說著。她知道百裏珊把西門禦傷的有多深,她甚至恨不得讓百裏珊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讓你下去!”西門禦大聲的吼道。
為什麽要揭他的傷疤?他本不願去想這些事情。他隻當做是以前,她受傷了,他無怨無悔的照顧她,其他的他都不願去想。
為什麽要去提醒他這個傷人而他也沒有勇氣麵對的現實呢?
“是!”如姬抿著唇,退出了房間。
她真的不懂,這個無情的女人有什麽好,到底是哪一點吸引著那麽多的男人,連一向冷漠霸道的西門教主也被她迷惑。
西門禦緊閉著眼,把心裏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撇下去。
已過了兩日。
西門禦還坐在床邊,看著**的昏迷不醒的她,心疼的閉上雙眼。
片刻之後,他終於再次睜開了那雙如墨的眸子,端起桌上的雪蓮湯走到床前,再次把百裏珊扶了起來。
西門禦小心翼翼的用湯匙舀著雪蓮湯,輕輕的吹著,怕燙到了她,又放到唇邊試了下溫度,才放心的喂進她的唇裏。
雪蓮湯剛喂進去,卻又流了出來,似乎她沉睡了太久,已沒有下咽的能力。
西門禦輕皺起眉,把碗放在一旁,又把她輕輕的放在**,喝了一大口雪蓮湯,便吻上了她冰涼的唇。
雪蓮湯緩緩的流進她的嘴裏,西門禦看著她的喉嚨輕微的顫動了下,才放下心來。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朝陽從天與山相接的地方緩緩升起,又消失在西邊的山後。
朝起朝落,反反複複未醒的百裏珊,霸氣的劍眉微皺著,似乎在想著什麽。
塵緣寺內。
“百裏掌門怎麽還不回來,都兩日了。”尚風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前,焦急的看著林間的石子小路。
“我回衡山去看看。”左丘霖抓起桌上的佩劍,正欲走出寺廟。
“我也跟你一起去。”子書雲坐在椅上,也按捺不住。站起身來。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還是在等等吧,如若百裏掌門也不能從那妖女手中逃出,你們去豈非是送命啊。”空文大師轉動著手中的佛珠,也是滿麵焦態。
“她不是說讓你等著她回來嗎?萬一上衡山受了傷,我也不好交代。那妖女畢竟還是我妻子,想她也不會傷我。我必須得回去打探打探消息。”左丘霖攔住子書雲,獨自走出了塵緣寺。
“子書公子,左公子說的也是。再者說,我們得留下來保護寶典。”尚風也走進來,攔住了子書雲。
子書雲隻得長歎一聲,坐到椅上,卻如坐針氈般。
左丘霖剛到衡山腳下,不由得大吃一驚。
原本身著紫色朱雀服的弟子們衣服全都換成了黑色,額間都繡著一朵黑百合。連那嵌壁的巨石上,刻著的朱雀派大字的上麵,也多了一個黑百合的標誌。一旁的朱雀旗上的黑百合標誌也如墨玉般耀眼。
“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都變成了這樣?”左丘霖快步的來到一個守門弟子跟前,詫異的問道。
“左師兄,你終於回來啦!雅蘭師姐讓我們都加入魔教,違令者死。有好幾個師妹都已死在她手上了。我們真的好怕。”守門的幾個弟子都圍攏過來,委屈的說道,聲音裏都帶著哭腔。
“什麽?祖宗幾百年的基業竟毀在她手上!”左丘霖憤怒起來,推開幾位師妹,快速的走上大殿。
沿路的旗幟都在隨風而動,黑百合的標誌似乎已在衡山紮根。這意味著此後武林再無朱雀派,有的隻是魔教的分教。
左丘霖衝進大殿,卻並無雅蘭身影。
“那賤人呢?”左丘霖抓住一個師妹問道。
“掌門……師姐嗎?她……在練功房!”無名弟子被嚇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左丘霖又憤怒的衝進了練功房。
利索的打開機關,牆壁移開出現了一條密道。
“給我出來!”左丘霖生氣的走進去。
雅蘭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不覺渾身一顫,還沒找到《江湖寶典》的蹤影,她一直在找著。“師哥,你回來啦。”雅蘭轉身見是左丘霖,興奮的笑了起來。
就如一對相隔已久的戀人,終於再次相見般。
雅蘭迎了上去。
“啪”的一聲在空**的房內回旋著。
雅蘭捂著自己的臉,似乎快要流出淚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不甘的說道。
“你竟然擅自把朱雀派變成魔教分教。”左丘霖怒視著她,目光如炬。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魔教教主逼我吃了‘斷腸亡命丹’,我若不從,就隻有死路一條!”雅蘭解釋著。
“就算是死,你也不應該妥協。再者說,你本就該死。我要你立刻滾出朱雀派。”左丘霖轉身,不想再看她一眼。
他從來沒想到她這般狠毒,殺了自己的師父,還親手毀掉自己從小長大的門派。他真不知她的良心去了何處。
“師哥。加入魔教並沒有什麽不好。如果我能統一四派,我就是魔教的副教主,這不是也可以光大朱雀派嗎?”雅蘭上前拉著左丘霖的手。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左丘霖狠狠的推開了她,大聲吼道。“我隻要你立刻,馬上滾出朱雀派,滾出衡山!”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雅蘭“簌”的從地麵站起,目光變得淩厲起來。
她知道已無法挽回左丘霖,隻有好好的把握自己的權勢,她不想到頭來落得個一無所有。
“你難道想對我動手?”左丘霖略有吃驚的看著雅蘭,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竟這般無情。
“是你逼我的!”雅蘭已快速的掠到左丘霖跟前,掐住了左丘霖的喉嚨。雖然她不忍心殺死自己愛的男人,但誰要是阻撓她的雄圖霸業,就是死!無論是誰!
“你是不是把珊兒也殺了?”左丘霖緊皺著眉,臉已憋的通紅。隻是他擔心的卻是百裏珊,是不是也這樣,早已死在她的手上。
“到死還惦記著她!我就送你去地獄和她相見!”
無論是誰聽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臨死前還記著別的女人,一定都是非常憤怒的。
所以此刻的雅蘭已加大了力度,狠狠的掐著左丘霖,既然她得不到的人,也不能便宜別人。尤其是百裏珊!
從小她就受師哥喜歡,搶了她原本是大師姐的光環,甚至連掌門之位也險先被她奪去。她怎麽能不恨她。
“掌門師姐,霖蘭在嚷著找爹,我們幾個師妹怎麽也哄不好!”語兒跑了進來。
雅蘭細眉一蹙,鬆開左丘霖,點住了他的穴道。
“看著霖蘭的份上饒你一命。來人,把他關到地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