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洞外,陳長生在耐心的等待,等待洞中人的召見。

他有些不大明白,為什麽胡來,會從棄洞中走出,莫非真如胡來所言,棄洞中的那位,已經收胡來為幹孫子?或者是……

陳長生心中一動,卻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

胡來的來曆,陳長生還是知曉的。

傳功殿前毆打陳六,後約戰陸超。胡來和燕清歌的來曆,陳長生一清二楚,加上當年是他和梵默把兩人從破廟帶回,他那個猜測,根本不成立。

隻是,陳長生又拿捏不準,胡來姓氏中的胡,和裏麵那位,到底有沒有關係。

“陳長老,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回去稟明宗主,鎖龍大陣無礙。”洞內,傳來不帶絲毫情感波動的聲音。

先是愕然,旋即陳長生和陸超默默的行禮,轉身離開。

他來,不過是因為蒼耳山鎖龍大陣突然有變,風信子讓他詢問棄洞中的胡老。

答案已經知曉,陳長生自然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師傅,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您堂堂符宗刑堂長老,難道還比不上胡來那個雜種!憑什麽這地方他能進去,我們不能?”陸超滿臉憤恨,不解地問道。

陳長生抬手一巴掌扇在陸超臉上,“不想死就閉嘴!”

陸超被扇的半麵臉高高腫起,對胡來的憎恨,不由更深了幾分。

“超兒,記住,外門大比之前,少招惹胡來!”陳長生腳步微微一停,給陸超解釋了句,“他有可能是胡老的直係血脈。”

自棄洞出來,胡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雜役部,詢問關於外門大比的事情。

跟隨時斷流學習那一筆符,已經耗費了他一個半月的時間。在山穀寒霧中修煉,又是直接昏迷了過去,導致胡來並不清楚,現在距離外門大比,還有多久。

詢問時間後,胡來才曉得這次昏迷的時間,不過是一個晚上。

胡來問過話後,那兩位被胡來問話的雜役部弟子,顯然對胡來相當感興趣。

“神話,這次外門大比對上陸師兄,有沒有把握啊?”其中一位雜役部弟子問道。

先前胡來約戰陸超,雜役部弟子一片喝彩。但事後,大夥都冷靜了下來,已然沒有什麽人繼續看好胡來。畢竟陸超是凝氣七層的準內門弟子,胡來不過是雜役部弟子。

隔了七層境界的差距,胡來再神勇,也有個限度。

“你說呢?”胡來反問了句,沒有回答。

那名雜役部弟子搔頭嘿嘿笑了兩聲,轉身離開。

出了雜役部,胡來下山去了廣場。

先是凝氣四層的陳六被胡來收拾,緊接著又傳出凝氣四層的淩笑被胡來一招逼退,整個符宗外門弟子中,已然掀起了一股體術熱潮。

經曆這件事後,廣場上的人,幾乎全是符宗外門弟子。

胡來剛一出現在廣場上,就有兩位身穿外門弟子青衣的少年走了過來。

其中一位,是胡來教訓過的麻子臉。

麻子臉看到胡來後,眼神閃爍,有些懼意。

他的同行者,隻看到來人穿的不是外門青衣,卻並不認識胡來。

“來看壁刻的?掏錢!”麻子臉的同伴伸出手,“一天

十個銀幣。”

胡來眼睛微微眯起。上次來的時候,似乎收費是一天兩個銀幣,現在已經漲到了十個銀幣,幕後人的算盤果然打的啪啪響。

“不服氣?”那名外門弟子擼起袖子,揮舞了下自己的拳頭,“認識這是什麽麽!”

胡來搖頭。

“拳頭大,就是真理!”那名外門弟子冷哼了聲,還要繼續說什麽的時候,麻子臉附耳低聲對他說了兩句。

瞬息,那名外門弟子就低頭哈腰,“原來是胡師兄駕到,小弟有眼無珠,還望見諒。”

胡來並不知曉,他現在在符宗外門弟子中,可謂是凶名遠播。

尤其是凝氣一層和二層的外門弟子,見了他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生怕胡來看他們不順眼,上來就是一頓好打。

整個符宗外門弟子幾乎都知曉,胡來能夠完虐凝氣四層的外門弟子。

更為讓一幹外門弟子驚懼的是,胡來三次出手,第一次打的兩個外門弟子爬不起來,第二次打的陳六跌落境界,第三次更是逼退淩笑,閹掉陳六!

最為關鍵的是,做了這些事,胡來自己卻屁事都沒。

“廣場收費,到底是誰定的規矩?”胡來也不為難兩人,隻是皺眉問道。

麻子臉連忙腆著笑臉說道:“神話您有所不知。上次陳師兄被人暗傷,宗主震怒,後刑堂陳堂主就發布了新令,凡事廣場上觀摩壁刻的外人,必須收費登記。”

說話的時候,麻子臉把陳堂主三個字,咬的極重。

上次挨打,回去研究了半天,他和鉤子鼻一致認為,是因為胡來不知道他們身後是誰。

“原來是陳長老頒布的條例。”胡來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等胡來遠去,麻子臉才長長舒了口氣,掌心全是冷汗。他身邊的那位,更是雙腳打顫,渾身猶如抽風似得。

“招子以後放亮點。”麻子臉拍了拍那位的肩膀,心有餘悸。

離開廣場後,胡來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山穀寒霧中,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最終差點把小命都搭上,胡來還未來得及驗收成果。

盤膝而坐,雙手平放。

閉眼,胡來默默感受著體內的狀況。

先前凝聚的第一個符,安安靜靜地蟄伏在胸口部位,其中三分之一的元氣,在經脈中穿梭運行,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

同時,胡來發現經脈中,還有另外一股詭異的元氣,到處亂竄。

這股元氣說是詭異,因為它的搬運,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時而逆行,時而順運,就連速度,也是千變萬化。

而身體上,並沒有發現凝聚的那一筆道符。

“不會是那一筆道符,化作這股古怪的元氣了吧?”胡來眉頭緊鎖。

《符輪》的修煉,完全是摸石頭過河,連時斷流都說不上來個一二三,更何況是胡來這種連基本的修煉基礎都不懂的菜鳥。

隻是,那一筆道符的凝聚,是胡來外門大比對戰陸超的資本。

否則,胡來又何必冒著差點把小命搭上的風險去凝練。

結果,卻是換來一股不受控製的元氣,叫胡來如何甘心。

“給我聚!”胡來心一橫,強行開始操控體內那

股元氣。

《符輪》中的總綱,前麵就是“以神為引,以氣凝符,引符入體,氣符交融……”,在氣符交融這一塊中,有講述體內元氣化符,符化元氣的口訣。

第一個元氣符凝練,元氣和符之間的轉換,完全是胡來一念之間的事情。

所以,胡來並沒有嚐試過在體內化氣成符。

神念引動,胡來卻愕然發現,那股元氣,根本不理會他。

連續試驗多次,那股元氣始終我行我素,根本不聽胡來的調動。最終,胡來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那就是時斷流所謂的“速成策略”,就是個坑。

速成無望,胡來也隻得凝聚那些基礎符文。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胡來對那股詭異的元氣,依舊是毫無辦法,反倒是基礎符文,凝聚到了整整一百枚。全部化作元氣後,大約等同於凝氣一層的修為。

對此,胡來自然是很不滿意。

他單憑體術,就能抗衡凝氣五層的外門弟子,此時修煉到凝氣一層,對於他來說,根本毫無用處。

陸超,那是凝氣七層的準內門弟子。

凝氣九層,幾乎是越往後,耗費的時間越長。

同樣,每一層之間的差距,也就越大。

胡來對上凝氣四層的外門弟子,那些外門弟子沒有任何人是他一合之敵。但是對上凝氣五層的弟子,胡來不多是五五開,若是對方天賦迥異,那胡來穩輸。

正道,已然是行不通。

剩下十天的時間,就算是胡來進步神速,再度凝聚出一百個氣符,也不會是陸超的對手。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奇取勝。

符宗五年,胡來學會的東西,除了體術外,也就剩下《符輪》。

最具威力的,卻是時斷流傳給他的那一筆符。

“事到如今,也隻能再搏一搏了!”胡來沉吟道。

進入寒霧,胡來沒有選擇去六十步的地方,而是止步在了第四十五步。之前,有時斷流做後盾,加上被棄洞老者及時救回,胡來才沒被凍死在寒霧中。

這次,他隻能靠自己。

“以神為引,以氣凝符,引符入體,氣符交融……”胡來心頭默念了一遍《符輪》的口訣,緩緩坐在了山穀冰冷的青石上。

凝氣訣第一層到第五層的功法,被胡來依次運轉。

這是胡來當初看時斷流聚氣的時候,給他演示的方式。他自己平日裏凝練氣符,用的還是時斷流最開始教的那套笨辦法。

當凝氣訣推到第五層的時候,周圍的天地元氣,如潮湧來。

胡來豁然睜開了眼。

以神為引!

幾乎是在胡來睜開眼的瞬息,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副圖案,一副全是又那一筆符組成的圖案。而周圍的天地元氣,也同樣被胡來的意念切割成同樣的圖案。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胡來預料。

但是他錯愕的同時,卻並沒有停下來。

依照《符輪》中記載的功訣,胡來雙手結印,那副詭異的已然不能稱之為符的元氣構成的東西,化作縷縷輕煙,進入胡來體內。

下一刻,胡來體內原先那股自由散漫的詭異元氣,躁動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