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音怔怔地愣在原地,心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這麽快嗎?

她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追問道:“那如果我不注射的話,我還有多長時間?”

係統斟酌開口:“如果不接受注射,你最多有十天的時間,但那已是極限,時間再長,你在現實世界中的身體可能會迅速衰敗,到時醒來的機會將變得極為渺茫。”聲音顯得格外沉重。

得到答案,虞清音眼眸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哀傷,迎上眾人期待的目光,她紅唇緊抿,默默撈起袖子,露出雪白帶著肌肉線條的胳膊。

長痛不如短痛。

沈碧落從林宇城手中的接過疫苗,手法專業而熟練地為虞清音注射。

針頭刺入肌膚的瞬間,虞清音臉色變得蒼白,細密的汗珠從她額頭滲出,渾身控製不住的戰栗,身體一軟,無力地攤倒在季宴禮懷裏,季宴禮有些慌亂的摟緊虞清音。

林宇城嘴唇微顫,擔憂開口:“碧落學姐,怎麽會這樣?”

沈碧落立即放下手中的針管,急忙抓起虞清音的手開始把脈,隨著時間的流逝,沈碧落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沈碧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虞清音的臉色,“怎麽會這樣?!”

沈碧落聲音變得嚴肅:“季宴禮,你抱著清音去找林導師,或許林導師有辦法。”

季宴禮心中一沉,看著懷中慘白的小臉,心直直往下墜,一個猜測在心裏冒出頭,但很快被他掐滅。

他抱起虞清音,身形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林老的實驗室,林老的話卻讓他信沉到穀底。

“她情況非常特殊,照理說不應該...唉...最多還有五天時間,你們準備準備吧。”林老輕輕拍了拍季宴禮的肩膀,將病房留給兩人。

“清音,林老說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

季宴禮站在床邊,他眼中充滿了無助,仿佛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他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無措地望著虞清音,他渴望從虞清音那裏得到否定的答案。

虞清音坐起身,扯了扯蒼白的唇角,張開雙手,溫柔地望著他。

“抱抱我。”她聲音柔和而溫暖。

季宴禮怔愣一瞬,坐在床邊,將虞清音緊緊擁入懷裏。

虞清音明顯感覺到自己肩膀處濕了一塊,她輕輕拍著季宴禮的背。

“好了,別哭了,還有五天呢,我們在五天內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呢,可不能將時間浪費在傷心上麵,你說呢~”

季宴禮沒有回應,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仿佛要將虞清音融進自己的身體裏,這樣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

虞清音耐心地安慰他。

“好了,就像電視劇裏清微道長說的那樣,生離死別,乃大自然之規律,沒有什麽可以值得煩惱的,說不定我死後,會以另一種方式陪伴著你呢,又或者,像是小說裏寫的那樣,其實我們生活在一本書裏麵,我死後找到作者威脅她,讓她修改我們的結局......”

季宴禮聽到虞清音安慰,有些忍不住笑出聲,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的腦洞真大,那我等著你找到作者,修改我們的結局......”

虞清音微笑著說,“好,以我的實力,肯定一下子就找到了,不過,這五天我可不想在醫院裏度過,我們要好好規劃一下......”

門外,虞爸爸和虞媽媽還有林宇城他們趕過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麵,溫馨中透著無盡的傷感,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與道別。

虞媽媽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痕,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清音小寶貝,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季宴禮緩緩地鬆開緊握著虞清音的手,站起身來,默默地讓出床邊的位置,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虞清音輕輕揚起嘴角,盡管她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她還是盡力展現出一絲活力,“感覺挺不錯的......”

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虞清音那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仿佛這樣,那個噩耗就是假的,在她的堅持下,大家最終決定回家,回到那個充滿了溫暖和回憶的地方。

夜幕降臨,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共享著一頓豐盛的晚餐,他們討論著如何在接下來的日子盡情享受生活,虞爸爸和虞媽媽為此特意請了五天的假期。

季伯父和季伯母因為職務原因,沒有辦法請假,但他們也盡力在晚上趕過來,與大家共度著短暫寶貴的時光。

在接下來的五天裏,白天虞清音在季宴禮和林宇城幾個朋友的陪伴下,盡情在基地裏玩耍,有時還會跑到戶外,享受著打雪仗的樂趣。

每個夜晚,家人們都會聚在一起吃飯,而夜晚,虞清音會陪著虞媽媽一起睡,她假裝沒有看見虞媽媽偷偷擦去的淚水。

直到最後一天,林宇城和其他人都默契地將最後一天留給季宴禮,兩人穿上係統提供的防寒服,重新遊覽了他們曾一起待過的地方。

中午時分,他們去了李嬸嬸家飽餐一頓,並告訴他們基地中心已經研發出了疫苗,等寒潮過去,他們就能恢複成正常人。

李嬸嬸幾屍都激動地擁抱在一起,他們打算趁著解除病毒之前,好好玩一頓,而老張第一時間趕回家中,將那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喪屍解決了。

虞清音和季宴禮接著前往了下一個目的地,南山,意外碰到小金雕一家,小金雕看見兩人,立刻丟下自己爸媽,親昵地蹭著虞清音。

虞清音輕笑著,將食盒送給他們。

兩人在南山稍作停留,又前往下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虞清音第一次和季宴禮見麵的地方。

虞清音鬆開挽著季宴禮的手,快步走到巷子角落,“這裏是我變成喪屍後,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麽想的嗎?”

季宴禮回想起當初的情景,“你當時是不是想殺我?”

“嗯哼,猜得不錯,我的第一個小弟就這麽被你殺了,我就這麽少了一個幫手,可不是想殺你的心都有了嘛。”虞清音帶著一絲玩笑的口吻說道。

季宴禮唇角上揚,“那我猜對了,有沒有什麽獎勵?”

“有。”虞清音說完,快步走到季宴禮身邊,踮起腳尖,吻了上去,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抬手精確地堵住季宴禮湊過來的嘴。

“我們還要去下一個地方呢,可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麵。”

說完,不理季宴禮哀怨的小眼神,牽起季宴禮的手,大步離開。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兩人緊趕慢趕,趕到別墅,和大家一起用餐,用完餐,季宴禮被虞爸爸和虞媽媽留了下來,虞媽媽大發慈悲地將最後一晚上留給這對戀人。

這一晚,兩人盡情地享受著彼此陪伴,,仿佛這樣能讓時間停滯。

第二天淩晨,虞清音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下了樓,坐在客廳裏,她不想他一睜眼就是她離去的畫麵,要是這樣,他以後怕是會做噩夢了。

虞清音凝視著窗外,漸漸合上了眼睛。

......

當她再次睜眼時,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滿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床邊坐著一個穿著簡樸的媽母親,她的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她的手被媽媽緊緊握著,虞清音目光落在媽媽的斑白的兩鬢,媽媽明明也才四十多,看起來卻像是五六十歲。

她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金已經發放至宿主賬戶,放心是交稅之後的,一切程序合理合法,請宿主放心,祝宿主生活愉快!”

聽著熟悉的電子音,虞清音笑著道謝,“謝謝你,祝你早日成為最高級的係統。”

係統依依不舍地開口道別,“我一定會的,宿主再見。”

“再見。”

虞清音明顯感覺自己腦海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剝離。

“清音你醒來!我現在去找大夫!”媽媽激動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說完,她著急忙慌地站起身,衝出病房。

出了院,虞清音大手一揮,給媽媽買了一個大房子,一部分錢存下來,一部分拿出來,帶著媽媽世界各處到處旅遊。

直到某一天,她碰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穿白色運動裝,身材修長挺拔,有著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眼尾的淚痣襯得他十分妖冶,鼻梁英挺,緋色薄唇,流暢的下顎線,沒有一處不完美。

妖冶與清冷出塵的氣質在他身上並存,竟意外和諧。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季宴禮,初次見麵,能加個微信認識一下嗎?”

在她愣神之際,男人已經走到她麵前,熟悉的頭像映入眼簾。

虞清音反應過來,笑著開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