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地地道道的坑爹

謝湘此刻感受的苦楚驚魂完全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想他自小到大,雖說不是錦衣玉食婢環仆繞長大的,安樂公子的名頭還是當得起的,他的人生就壞在他不肯安分守己上,然後又雪上加霜的有那麽一個老狐狸似的的老爹。

可恨他謝湘隻想過防火防盜,從來沒有想過還要去防老爹。

這世上還有迷暈自己親兒子扔樹林裏的?活該他現在在山道上被一群窮凶極惡的野狼圍追狙殺。

但是,看著艾葉小小的身影,謝湘覺得他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必須勇敢的戰鬥到最後一秒。

如果他選擇對自己生命的妥協放棄,將會是一個令自己靈魂都會永世不得超生的羞恥。

不管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他首先都得竭盡全力的活著。

隻有他先好好地活著,然後才有可能帶著艾葉一起活著走出這座乍一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麽凶險的大山。

現在,他們唯一的憑持就是謝湘的年輕力壯餘勇可賈,年幼的艾葉從一出生就磨練的吃苦耐勞。

謝湘已經不敢去奢望夏雪宜會突然神奇的出現。

雖然他很清楚,對付這七匹惡狼,夏雪宜會像穿起七匹狼風衣那樣的瀟灑自如。

首先,他最大的不確定就是,夏雪宜和何紅藥有沒有遭到什麽不測?

就算是他很明白,夏雪宜輕易是不會死的,但是負傷總可以吧?

或許在那個恐怖的荒園子裏,夏雪宜遇見了什麽極其可怕的對頭……

如果夏雪宜負了很重很重的傷,請問,他謝湘還有什麽指望?

不是他存心的自取灰心,因為他相信,如果夏雪宜已經開始在尋找他,就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了。

他一直相信,夏雪宜已經是一個比較神奇的人了,如果他想尋找他,完全應該是易如反掌。

如果夏雪宜還在惦記著他,而夏雪宜又平安無恙的情況下,他們應該很快就尋到艾葉家去,隻要看見那些肆意橫行的五毒,就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他應該是逃走了。

如果城裏沒有,就應該往山裏尋找,但是,現在差不多半天一夜都過去了……

謝湘心裏曾經無數次升起的希望甚至是奢望終於都變成最後的失望。

他的身體上並沒有安裝什麽可以叫夏雪宜遙控得到的定位儀。

他沒有可以給夏雪宜或者當地官府裏的捕快大叔打電話報警呼救的移動電話。

他沒有可以給夏雪宜發qq求救的移動設備。

他就是給夏雪宜發了qq估計夏雪宜也看不明白……

一句話,不需要瞎想了!趕緊逃命要緊……

因為最大的可能,夏雪宜已經離開烏州城了。

畢竟,他身後還跟著何紅藥,他並不是可以完全的隨心所欲的。

ps:很久之後,相信才明白,他這樣的念頭純粹是胡說八道,不但太想當然,而且過分的神化了夏雪宜。其實夏雪宜不過是通過自身刻苦的磨練,身懷武功,恰巧又長得比較帥而已。

夏雪宜也和普通人一樣,並不具備什麽千裏眼順風耳的功能,也沒有什麽特別超能的感知能力。

不管他看女人的眼神是如何的冷酷,殺人的動作是如何的瀟灑;當大帥哥夏雪宜想要在茫茫人海千山萬水之間尋找一個人時,同樣是曆經千辛萬苦,輾轉反側而不得的。

……

在謝湘竭盡全力第三次爆發之後,他手中棍棒所發出的聲響對那些步步緊逼的野狼已經起不到什麽威嚇作用了。

那些口中噴著臭味氣咻咻的野狼簡直就像一群跟在他們身後等著撿食糞便的可惡家養土狗,隻拿著白眼翻翻黔驢技窮的謝湘。

在艾葉的帶領奔突之中,謝湘又看見了那些溫情脈脈的小山崗,山勢逐漸變得平緩起來,離出山的路口好像越來越近了。

忽然,有兩匹野狼從他們身邊“嗖”的竄了過去。

謝湘被嚇到一個趔趄,趕緊舉起手裏僅剩的半截木棒。就在他對著那些緊追不舍野狼發出抽瘋似的威嚇時,手裏的木棒一下子敲在了一塊岩石上,生生的崩斷了半截去。

他是忍受著指筋崩斷似的疼痛才緊緊地抓住剩下的一半木棒的:因為他一定不能失去這最後的依憑,否則他就是赤手空拳了。

艾葉驚呼道:“公子當心,這些畜生是不想叫我們跑出去!”

果然,那兩匹野狼竄過去之後,居然很精明的攔在前麵他們想要跑出去,就必須得通過的一處狹窄的山道正中間,一條狼吐著紅紅的舌頭坐下,另外一條狼則垂著腦袋在那裏來回遊弋,故意的擋住了謝湘和艾葉的去路。

看來這些家夥對這裏的地形熟悉的很呐,完全是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架勢。

“公子,怎麽辦?”

艾葉緊緊地握著手裏的木棍,聲音有些顫抖的向謝湘問道。

看來這些野狼是等不及了,不想再耗下去,準備合攻圍擊了。

它們也知道,越往山口外麵,它們獵殺的良機就越少,被獵物逃脫的可能性就會越大,所以,這些野狼決定要毫不猶豫發起真正的攻擊了。

此刻的謝湘痛切恐懼的體會到了在古時候,人口凋零是一種什麽樣可怕的事情?

這裏的山說起來離烏州城連十裏之遙都沒有,在烏州城裏還可以看得到一副茶肆酒樓煙花香脂的浮世繁華景象,好像這世道到處都是熙熙融融,歌舞升平似的。

現在,就在熱鬧的烏州城外麵,哪怕他和艾葉已經奔逃到了這些平緩的山崗上,眼珠子望穿,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遇見。

別說雄赳赳背著獵槍打獵的獵人了,連個采藥的衰老頭子都沒有遇見一個。

這絕對是一個毫不虛構的事實。

他和艾葉似乎整個的被老天爺拋棄在一片毫無生機的恒古洪荒之中。

隻有眼睜睜的等著被這大大小小的七匹野狼撕裂分食。

謝湘心裏一陣悲鳴,昨天晚上他和艾葉在山穀裏亂竄的時候,就有曾想過最終的結局是留下兩具被野獸啃食盡淨的白骨,沒想到他就算是在心裏想想也會遭了天譴。

果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啊!哈哈哈……

謝湘哭!

當夏雪宜或者艾葉的爺爺尋找來的時候,他和艾葉最大的可能就已經會是兩具帶著血跡的骨架了。

看見謝湘和艾葉被前邊的兩匹大狼擋住去了,後麵的那些狼居然顯得更加的悠哉起來,特別是領頭的那兩匹大狼,幹脆像家養狗似的,一隻先在一片蓬蒿裏坐下去,另外一隻則吐著舌頭臥了下去。

它們還有些畏懼謝湘和艾葉手裏的木棒,畢竟,就是人類大吼一聲,這些野獸也會嚇得往後跳開三尺的。

但是,卻下定決心再也不會叫這兩個獵物繼續逃跑了,所以便把謝湘艾葉堵住,好整以暇的相機而動。

這些野狼很狡黠,它們的謀算甚至是一目了然的,存心的去耗時間,或者消耗對手的體力心智,給對方造成一個巨大的心理威嚇攻勢,叫獵物心魄俱散,喪失戰鬥力。

或者是等著天黑最好。

總而言之,這些野狼已經是誌在必得了。

情急之中,謝湘慌忙想找個比較有利的防守地形。

然後,他頓時淚流滿麵的發現,這些小山崗生的簡直就是地地道道的坑爹啊,全是那種不溫不火的平坦起伏,真是連個依憑的地方都沒有,簡直給他和艾葉想逃生的打算又增添了致命的一擊。

對於那些體力充沛跳躍自如的野狼來說,倒真是絕佳的獵殺場地。

在裏麵的深山,山崖上還有很多的參天大樹,放眼望去,這些小山崗上盡是些蓬蓬冠冠根本就無法依靠的灌木叢,別說攀爬逃生了,連更換一個較粗大的木棒恐怕都沒指望。

那些野狼更不會給他們更換武器的機會。

謝湘心中大急,難道真要叫小小的艾葉陪著自己喂了這些野狼?

腳底下倒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塊,可是,彎腰撿石塊去對付這些野狼,在間隙上,實在是有些捉急啊。

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謝湘覺得今天是交代定了。

此刻的艾葉已經對著謝湘緊緊地靠過來了,他無師自通的和謝湘背對而立,警惕著兩邊的野狼會突然發起襲擊。

“艾葉,怎麽會連一個人都遇不到?”

謝湘有些不死心的嗚咽道。

“城裏可能又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大家都不敢亂跑了,公子,我們隻能和它們拚了。”

艾葉瞪著眼睛,他覺得昨天晚上那些到處亂竄的蛇蠍一定是驚嚇到了附近的人,所以他們才沒辦法在山裏遇見一個救命的人。

謝湘點點頭。

瞬間,他真是如此強烈的想念起夏雪宜和何紅藥來,再不濟就是那個自己都懶得去理睬的同學魏方也行啊,在這種險惡的形式下,他不論對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點點頭,都比對著小小的艾葉點頭靠譜。

因為他們可以給他提供強有力的保護,而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去保護艾葉?

忽然,坐在蓬蒿裏的那條大狼低低綿長的嗥叫了一聲。

這聲充滿了威嚇性質的、預備發起衝鋒似的嗥叫,足以叫聽見的人冷汗如雨臉白如霜兩條腿止不住的開始顫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