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說不出的疲累酸痛
不過這種出售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如果是觸犯了教規的人則不允許這樣做,就算是他們有通天的手段,也隻能靠乞討行走江湖,否則就會受到嚴厲懲罰。
當然了,吳大娘不在此列。
由於她的出身和輩分,她的身份在五毒教是個極端,既能算得上是五毒教人,又區別五毒教教徒,因而她的行為更隨心所欲一些。
何紅藥覺得吳大娘就是利用五毒教那些秘製的蠱毒,所以才別出心裁的跑到中原,開妓院賺了那麽多可以供她逍遙自在的錢。
那些做皮肉生意的青樓女子,巴不得有錢的金主都拋了老婆孩子,一輩子留在她的枕邊,真金白銀都可勁的往她身上使。
可以想象,作為老鴇子的吳大娘,根本不需要去敲詐那些妓/女,她隻要手裏捏著一個薄薄的紙包晃晃,那些姑娘們就會乖乖地把大把的銀子送給她。
烏州落芳院的紅火可能正是基於此。
這幾年來,何紅藥出於對夏雪宜真心的傾慕愛戀,從來沒有在這些東西上動過任何的不良念頭;她也不屑於這樣去做,但是,她知道,吳大娘一定會去這樣做的。
否則,以吳大娘現在的年紀姿色,想要去真正的打動冷郎君夏雪宜,估計是萬萬做不到的。
何紅藥知道,吳大娘和她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她是一心一意想著和夏雪宜一輩子長相廝守的;吳大娘貪圖的不過是片刻的枕席之歡。
她不敢動用這樣會被夏雪宜鄙薄的念頭,吳大娘想來是不會顧忌的,從她那種曖昧的言語舉止就可以猜得出。
何紅藥鄙夷的覺得,像這種迷暈美男硬上弓的把戲,估計**/**的吳大娘一輩子也沒有少做過。
眼前吳大娘千方百計的挽留著她和夏雪宜,絕壁不會是看著她和夏雪宜和藹可親的。
不過,何紅藥恨恨的想;吳大娘想和夏雪宜親近那倒是一定的。
吳大娘會的那些把戲何紅藥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是存心的想看看吳大娘會怎麽去擺布夏雪宜?
作為五毒教公主,研製那些迷惑人的東西都是她從小到大的必修課,所以,在武功上麵,吳大娘可能要高出很多,在製毒方麵,吳大娘就得尊稱何紅藥一聲何姑娘了。
這也是吳大娘有時候見的何紅藥又亦步亦趨奉承的主要原因。
不知道為什麽,隻從謝湘出現了以後,何紅藥越來越覺得夏雪宜難以把持了,所以現在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巴著吳大娘會對夏雪宜真的動什麽手腳……
她內心的隱秘念頭是誰也無法猜測得到的:那就是,她好趁機就中取便漁翁得利。
何紅藥雖然還隻是個女孩子,但是苗疆的女孩不像是漢族女子,她又在五毒教浸**日久,不過是不至於像吳大娘這樣無恥罷了。
但是,對於自己真正喜歡的男子,她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
此刻的何紅藥正介於典型的亦正亦邪之間,她本來會是個比吳大娘更厲害的辣手毒女,驅動千萬條毒蛇自若的,但是因為心愛夏雪宜,不知不覺就收斂了身上極大的戾氣,反而會時不時的顯得多愁善感楚楚動人。
現在,顯得夏雪宜小金蛇已經到手,極有可能會薄情的棄她而去,她就有些坐如針氈心急火燎,覺得半刻也不能隱忍等待了。
看著春心**漾的吳大娘,她暗自冷笑,決定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要吳大娘偷雞不成蝕把米,幹脆玉成她和夏雪宜的好事。
而且,這種事情越是在吳大娘這種地方就越好成就,將來就算是哥哥得知,有什麽見責,她也可以做出滿臉無辜的樣子,把過失都推到吳大娘身上。
主意計定,何紅藥立刻對著吳大娘露出單純笑臉:“難得吳姐姐這樣善解人意,小郎君一定是願意的,不過……”
吳大娘趕緊問道:“不過什麽?”
何紅藥吃吃笑道:“姐姐你不知道,小郎君天生脾氣古怪,如果我明著去和他說姐姐你要留他,反倒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留,我們不若這樣……”
何紅藥做出滿臉神秘的樣子對吳大娘招招手,吳大娘趕緊附耳過來,兩個女人便頭挨頭親密的竊竊私語一陣子,又吃吃的笑了一陣子,之前曾經怒目相向的不快好像真的已經全部煙消雲散了。
……
幾口香甜冰滑的燕窩粥下肚,謝湘方才覺得自己的前心和後心終於慢慢地分開了。
“慢點,別嗆著……”
看著靠在自己胳膊上一口緊似一口吞咽的謝湘,夏雪宜心疼不已的柔聲說道。
幸虧此刻何紅藥沒有站在跟前目睹,否則說不定她一怒之下會不顧一切的把一根毒針釘在謝湘的腦門上。
雖然不一定會成功。
她就有些不明白了,夏雪宜這是照顧表弟啊還是表妹?
或者一個心愛寶寶?
“嗯,唔……哥哥,把碗給我,我自己吃吧。”
稍微定了些心神的謝湘覺得自己被夏雪宜給孩子似的抱在懷裏喂飯真是非常的不舒服,就算是夏雪宜疼惜心切,也應該知道他已經長大了好吧。
特別是想到那位吳姐姐和何紅藥兩個人真是滿臉怪異的悄悄退出去,他就更覺得嘰歪了。
他又不好表示出自己心裏的別扭,恢複了一點氣力之後,便低聲請求道。
“哎,趕緊的把這幾口吃了,好好地躺著行麽?”
夏雪宜歎了一口氣,又舀起一勺燕窩粥喂到謝湘唇邊,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柔聲對謝湘說道。
謝湘無奈,隻得繼續張口嘴,含住夏雪宜喂過來的粥羹,他確實沒有太多的力氣去和他爭執。
此時的謝湘還覺得自己虛弱的像一張紙片,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累酸痛,特別是他的兩隻腳,從小腿以下,好像已經沒有了知覺似的。
現在,在他張口吞咽之間,他才感覺到了自己脖頸和臉龐上的不舒服,雖然隻是被那條野狼尖利的爪子捎帶了一下,那也夠他受的了。
謝湘不知道夏雪宜已經仔細的給他的那些抓傷塗抹了金創膏,否則他感受到的就不會隻是不舒服了,而是一種火燒火燎的疼痛。
他不知道夏雪宜把他給帶到了什麽地方?甚至也不知道他到底昏迷了有多久?現在是什麽時辰?用一句暗無天日來形容此刻謝湘的感覺也絲毫不為過。
好在,靠著夏雪宜,倚在他的懷裏,就算是暗無天日,他的心裏竟然還是有一份莫名其妙的踏實感,安全感。
他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會看他不爽,要拿棍子揍他,夏雪宜一定不會。
夏雪宜不但不會,而且還會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用他的小身板保護他。
從小到大,隻要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夏雪宜一直都是視保護他謝湘為己任的。
遠離傷害,跟緊夏雪宜……
小時候的感覺簡直是如此的深入人心,特別在謝湘迷迷瞪瞪的時候。他已經渾然忘記,昔日小身板全是傷痕的夏雪宜早就今非昔比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幻一般的安全感更加的叫謝湘在精神上徹底鬆懈開去。
他甚至覺得,盡管饑餓的感覺很不好受,他還是比較想繼續睡覺……
反正有夏雪宜在的,他用不著擔心會有什麽不測事情。
所以,夏雪宜給臂彎裏的謝湘又喂了幾口粥之後,看見謝湘靠著他的臂彎開始點頭……宛如小時候那個雷打不醒的大寶,嘴裏還含著食物,竟然又昏昏然的睡去了。
夏雪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寵溺的微笑,他輕輕地放下手裏的粥盞,然後拿從懷裏掏出一方幹淨的絹帕仔細的給謝湘擦幹淨嘴角……
他在謝湘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謝湘睡得很沉,沒有絲毫抗議的表示。
夏雪宜心裏全是無盡的喜悅,果然還是從前那個嬌憨率性的大寶,靠著他的臂彎就可以安然入眠。他是那麽放心的信任著他,好像這些年來他們從來就不曾分離過。
他把謝湘重新小心翼翼的扶臥在枕頭上,仔細的端詳了一會謝湘清俊如水的容顏,然後,才開始動手去解開謝湘上身的衣服、褲子,淤青紫烏腫脹的雙腳上已經破損的布襪……
……
“小郎君,我們可以進來嗎?這個孩子……他非要過來和謝公子告辭呢。”
小心翼翼的一個過程快要結束了,門外突然傳來吳大娘甜膩到矯揉造作的聲音。
“嗯,進來吧。”
裏麵傳來夏雪宜有些沉悶的聲音,似乎很不高興被人打擾。
盡管夏雪宜的聲音不甚熱情,但是那種說不出的沉鬱磁性男人聲音聽在人耳朵裏,叫站在門口的吳大娘頓時有種百爪撓心感覺。
一股不可抑止的火苗竟然從這個女人心底噌噌的往上竄。
吳大娘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對了;渾身上下衣服都有些多餘。
可恨這裏還有諸多打發都打發不掉的閑人礙事。
叫她不可以便宜行事。
何紅藥說得對,要把這個野小子先給攆走。
吳大娘用眼角掃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瘦小的艾葉。
這個從狼肚子底下爬出來,劫後餘生的小崽子,衣衫破爛滿臉傷痕,正眨巴著一雙很有些精氣神的眼睛,好像是很有些思想的看著她。
這小崽子隻從被夏雪宜帶到她這落芳院之後,夏雪宜忙著他表弟,連看也沒有多看一眼。但是他卻不哭不鬧,也沒有多少害怕擔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