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們的步伐一點點的靠近,隻有周圍的人才全部向這邊注意過來,舞池裏似乎還沒有人知道這邊發生了亂動。女DJ中性低沉的聲音還響在耳邊,何三蓮腦袋嗡嗡直響,身邊的女人也慢慢的醒了過來,抬頭看向何三蓮,有些猶豫卻還是在這個把何三蓮認了出來:“三……三蓮!”

“噓!是我……現在……怎麽辦?我、我不會打架。”

“我……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女人的聲音也發起顫來,何三蓮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塞起來,總是在給歸姐惹麻煩。但是……她又不能見著自己認識的人有危險不去救,就算是一頭熱血也不後悔。

“竟敢打我的頭,兄弟們,把她給強了!”捂住頭,一臉鮮血的男人似乎憤怒了,抄起一旁的酒瓶用力的敲在旁邊的桌子上“啪”的一聲酒水和玻璃碎片碎了滿地。

何三蓮和女人看著一臉凶相的男人們,早已經得瑟的失去了方向,一旁更沒有半個人伸手過來對她們援助,隻有一個服務員現在才發現這邊有異常的混亂狀況,撒著小腿向裏麵跑去。那些保全們則不敢隨便的動彈,因為能到金色樹來消費的人都是有點兒錢的人,現在是一群男人包圍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還穿的土裏土氣,他們隻能等待命令後再行事。

“我、我告訴你們,我……我認識這裏的人,你們不要亂來!”何三蓮用盡力氣才能擠出這麽幾個威脅人卻毫無威信的字。她甚至不知道剛才衝過去的勇氣到哪裏去了,隻能用最後一絲力氣去保護身邊嬌小的女人。

“哈哈,笑話,這土村姑竟然說她在這裏有認識的人?穿得這麽土竟然還跑出來嚇死人,今天老子就先弄死你!”男人張著滿是鮮血的手向她伸來,她厲聲一個尖叫,另一隻手被人用力的拉了過去,她還來不及看清那人的相貌,就被人拽著向風一樣的奔跑。

而她還不忘記拉著手邊的女人一起跑了起來,三個人躲避著後麵哄聲而起的追擊還有跌跌撞撞的躲著迎麵而來的人,何三蓮隻聽得那些男人在後麵高聲的叫喊,還沒有跑遠就聽見歸姐在後麵大聲的喊著:“還愣著幹什麽,一群廢物沒看見那是我的人啊。給我追,去救他們!”

可是那頭上捂著血的男人似乎還不放棄,不停的追著他們,更是憤憤的大喊:“你給我站住,臭娘們站住!你打破我的頭別跑——”

一路上不少的男人被歸姐的人劫了下來,隻有那捂著頭的男人逃過一波又一波的攔截不放棄的追擊。

街道上,男人拉著女人,女人又拉著女人,三個人不停的奔跑。

而最後麵,還跟了一個捂住頭的男人。

一個轉彎,男人停了下來,把兩個女人推到牆上將她們護在身後,捂著頭的男人一頭熱血的衝過來,男人一拳而去,何三蓮捂著嘴輕聲尖叫,那受了傷的男人一聲哀嚎,男人提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領,拳頭不停的落下,每一拳都用盡了力氣。

何三蓮借著燈光才漸漸看清男人的臉,她抖了半天才緩緩的喊出對方的名字:“言……言傑勳,嚴先生?”

男人輕輕的喘氣,回頭看向她,輕輕的勾起唇角:“刺激嗎?”眼角是說不盡的邪肆。

何三蓮愣在那裏,一旁花著臉的女人也傻了眼。

這個男人,就是為了刺激,所以拉著兩個女人在街上狂奔?

不一會兒歸姐就開著車追了上來,何春喜和秦淮都坐在車上,秦淮見她沒事就鬆了一口氣,歸姐摸著額頭搖搖頭無奈的笑。何三蓮每一次出事這男人都能搭上一腳,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

何春喜蹦了下來,上前又踹了那個男人幾腳憤憤罵道:“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姐姐!混蛋!滾!”

男人終於捂著肚子和頭巍巍顫顫的爬了起來,轉身一聲慘叫瘋了般的衝向光明的地方。

何春喜又奔向何三蓮,拉著何三蓮看了半天才鬆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的大聲嚷嚷起來:“下次你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管好就不要去多管閑事了!跑的還那麽快……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辦,怎麽辦!”

“春……春喜……”

“春喜,好啦,我沒事不是嗎?你看這是誰,如果是你你會不救嗎?”何三蓮知道安全了立即想到身邊被自己拉著奔跑的女子,拉著她就往何春喜麵前推去。

何春喜一愣,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那女人卻一聲先哭了,“哇”的一聲好不傷心,投進何春喜的懷裏:“春喜……我是唐糖……嗚嗚……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喝醉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三蓮救了我……嗚嗚……”

何春喜愣的長大雙眼,這是唐糖?鬼相信啊!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那個安靜的就如一片楓葉的女人?那個紅著臉蛋明明和自己的姐姐一樣大卻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可愛丫頭?後來,他們家發了財,就搬到城裏直到現在也沒有再見過的唐糖?現在,怎麽變得……

何春喜看向何三蓮,何三蓮隻是溫柔的笑,伸手輕輕的拍著唐糖的肩:“好了,不哭了,我們先回去,有什麽事情回去說。”

何春喜扶著唐糖上了車,何春喜站在原地再一次向言傑勳說著謝意:“謝謝你。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每一次有難,都是你的出現……”

“要謝我很簡單。請我吃頓飯吧。”男人也不客氣,既然自己出了手,那麽就要追擊到底。

“什麽?哦……”何三蓮沒想到他如此“大方”,紅了紅臉,輕輕的點頭:“但是今天……改天好嗎?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有空了就發短信給我,我一定會請您吃飯。”何三蓮的態度也很誠懇,從自己的身上掏出筆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男人的掌心,就不再停留轉身上了車。

四個女人搖著車離開,隻留下男人自己站在那裏。

男人看著掌心的那一串號碼輕輕的勾起唇角,從她走進酒吧的那一刻,在二樓的他就看到了她。他讓自己不去注意她,可是這個女人實在是紙醉金迷的酒吧裏最吸引人的光亮,看見她衝到混亂中隻為了救一個女人竟然掄起瓶子砸向別人的頭,他實在驚訝。

可是他提醒自己,不要動心。因為這個女人結婚了。

可是看著她有難,他的腿還是不受控製的邁了過去,十五對一?他也不會有問題,可是他不想動手,竟然想拉著她奔跑,跑出這個地方。

隻是沒有想到,她還會拉著別人。

沒有想到,躁動還有點兒大。

很期待下一次見麵,就算是人妻又怎樣?這麽,或許更加刺激。

坐在車上,何春喜和秦淮安慰著唐糖,唐糖則越哭越大聲起來。何三蓮扭頭看向窗外的霓虹燈,突然想起雲在森,為什麽……剛剛那一刻,她有一種錯覺,拉著自己的人,是雲在森?

還是自己心底下意識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