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台射進房間的時候,顧玨就從睡夢中醒來了,這是這些年他體內的生物鍾,很久沒有像昨晚一樣好好睡一覺了,雖然身體很疲憊,但是心裏是安穩的,明白了自己心裏想要的是什麽,也明白了安憶南她們母子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一切都清晰了,也不感到迷茫了。

“呼……”顧玨起身拉開窗簾和窗口,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鮮的空氣,仿佛還帶著露水的味道,今天的陽光正好,那就趁著陽光正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見自己想見的人吧。

出門跑了半小時的步回來,顧玨的額頭沁滿汗水,打開衛生間進去衝個熱水澡,熱氣很快充滿整個衛生間,顧玨脫下衣服,站在淋浴頭下,朦朦朧朧間,古銅色的肌膚,肌理分明,有水滴從腹肌上一顆顆滑落,這些年一直堅持跑步與鍛煉,因而身體保持的很好,

洗漱完畢,刮了胡渣,梳好整齊的頭發,係好白襯衫的一粒粒紐扣,穿上西服,打上領帶,配上鋥亮的皮鞋,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一切準備完畢,禮物在昨天已經訂好了,顧玨開車取了後直接把車開到了安家,顧玨先在車裏坐了一會,抬頭看了看安憶南房間的窗戶,窗簾已經拉開了,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窗台邊擺放著的太陽花開得正好,顧玨知道,那是安憶南最喜歡的花,看來安憶南已經起床了。

顧玨拿出手機,撥給了安憶南,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喂……”安憶南正在廚房做早餐,鍋裏正煎著雞蛋,安憶南騰不開手,隻好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聲音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憶南……”顧玨剛開口喊了一句,聽到電話那邊有油鍋的滋滋聲

“嗯……”安憶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應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很平淡,內心卻在顧玨喊出她名字的時候激起千層波瀾

“你在幹嘛呢?”顧玨似乎不急著上去,隻想這樣靜靜的和安憶南說說話

“我在給子亦做早飯,他還睡著”安憶南邊說著邊倒出已經煎的金黃的雞蛋

“我現在在你們樓下。”顧玨突然很想知道安憶南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嗯”依舊是淡淡的一聲,沒等顧玨回話,安憶南就掛斷了電話

樓下顧玨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手上還保持著舉著手機的動作,心底有一絲什麽東西快速劃過,看到安憶南對待自己這樣的態度,說心裏沒有一點苦楚是不可能的

這邊樓上的安憶南把早餐端到桌子上後,準備去叫安子亦起床,輕輕推開安子亦的房間門,安子亦剛好醒過來,迷迷糊糊喊了句“媽媽”

安憶南快步走到安子亦床邊,慢慢扶起安子亦,“慢慢的,自己不要亂動啊!”

安憶南輕輕摸了摸安子亦受傷的那隻手臂

,一臉溫柔的問,“還疼不疼?”

安子亦笑著對媽媽搖了搖頭,把小手放到安憶南的手心裏安慰媽媽,“孩兒是男子漢,不怕疼的,等以後長大了,孩兒還要保護媽媽呢”

“好,好,我家子亦是全世界最棒的兒子!”安憶南欣慰地不停點頭,眼睛慢慢紅了,鼻子酸澀,眼裏泛起了淚光,她的兒子說要保護她啊,這是她聽到的,最動聽的話了。

為了兒子,她所承受的所有苦難與艱澀,都是值得的。

“媽媽不哭,”安子亦蹭到媽媽懷裏,用小手替媽媽擦去眼淚

“乖,你在**先別動,媽媽下去接你爸爸,很快就上來啊!”安憶南抹了抹眼睛,溫柔地拍了拍安子亦的頭,說道

“爸爸?你是說爸爸來了嗎?爸爸來看我了嗎?”安子亦一聽見爸爸來了明顯激動起來

爸爸很久很久都沒有來看他了,安子亦好想好想爸爸,每天都想,以前手臂沒受傷時他還能出去玩,現在手臂受了傷,媽媽不讓他亂動,更別說讓他出去玩了。

安子亦每天隻能待在家裏,媽媽白天上班走後,家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他看完書寫完作業以後就會到窗前看看外麵。

有時候他看到外麵的涼亭下,有好多剛剛放學的小朋友,那些看起來都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一起玩遊戲,那裏的歡聲笑語,他在這裏都能聽見。

有時候是一位爸爸開著車去送他的兒子上學,那位媽媽就會把爸爸和兒子兩個人送到樓下,臨分別時,爸爸會給媽媽一個吻,媽媽會給兒子一個吻,然後爸爸就會牽著兒子的小手,送他去上學,媽媽會看著爸爸和兒子的背影走遠,臉上一直帶著一種很好看的笑,安子亦不懂這種笑容代表著什麽,他隻記得,那種笑容,是他從未在他媽媽的臉上見過的。

有時候是在樓下另一邊的公園,那裏有一座非常好看的噴泉,通常下午快要到傍晚的時候,人們都喜歡去那個地方,有退休的爺爺在哪邊的樹下下棋,有幾個奶奶坐在一起閑聊家常,偶爾安子亦也能看見年輕的夫妻帶著他們的孩子,他們並肩坐在一起,偶爾會有目光的交流,眼睛一直都追隨著他們前麵玩耍的孩子……

安憶南回到自己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用手捧起一把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自己的臉頰看起來有血色一點,收拾好自己,深吸了幾口氣,剛剛在安子亦麵前流露出來的溫柔全都收了回去,恢複到冷著一張臉的樣子,這才推開門走下樓去。

樓下,顧玨已經從車裏出來,正靠在車門前抽著煙,地上還散落著零散的幾隻煙蒂,能看得出來,顧玨已經等了半天,此時心緒更是複雜。

抬眼看到安憶南正緩緩向自己走過來,顧玨連忙把手上正燃著的煙扔到腳邊,一腳踩滅了。

安憶南看到顧玨在抽煙皺緊了眉頭,從

前她就不喜歡他抽煙,但是她也從不禁止他抽煙,因為她知道,抽煙已經是顧玨的習慣了,不讓他抽他會很難受。

從前隻要是他不喜歡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會勉強他去做。她曾天真的以為,隻要她努力,他就一定會看到她的付出的,一定會的,隻是後來,終究還是落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她不得不承認,有句話說的特別對,“愛情從不信天道酬勤”,你永遠無法感動一個不愛你的人……

顧玨向前迎了幾步,安憶南就在顧玨麵前停了下來,冷著一張臉看著顧玨

顧玨首先開了口,“憶南”,伸手想要拉安憶南的手,卻被安憶南躲開了,顧玨眼裏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默默地縮回了手

“雖然知道你可能不想聽,但是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我與劉鑫不過是普通的合作夥伴關係,她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這段時間我公司遇到點麻煩,所以她是過來幫我的,我對她並無一絲雜念,憶南,我知道當初是我錯了,你難道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顧玨越說越急切,他隻想要安憶南再給他一次機會,最起碼,不要留下遺憾。

“那天是的確我做的不對,我在這裏跟你鄭重的道歉,可是,顧玨,傷害這種東西收不回的,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想起那年她懷著安子亦肚子一人離開,傷心欲絕,有好幾次都撐不下去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現在想起來依舊痛不欲生,始終無法釋懷

“別說了,上樓吧”,安憶南不想再跟顧玨多說什麽。

“顧玨,我警告你,不許你傷害我的兒子!”提起自己的兒子,安憶南不忘警告道。

“那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啊,我怎麽可能傷害自己的兒子呢?虎毒還不食子呢”顧玨苦笑著,他怎麽可能那麽做。

安憶南垂下眼睛,沒有再說話,沉默著轉身就要上樓。

“憶南,你為什麽對我偏見這麽大?自從你這次回來,我日日盼望著能與你重歸於好,我也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離開以後我就知道是我錯了,大錯特錯,我才明白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付出,我才終於看清自己的心,原來我早就愛上你了,隻是我習慣了被愛,習慣了不去付出,我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你,你離開的這些年,我沒有一日不後悔,沒有一日不想你,沒有一日好過,憶南,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愛上你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顧玨再次開口

安憶南的背影停頓了一下,眼角有淚水劃過,聽了顧玨這樣的話,她一瞬間就心軟了,她何嚐不愛他,何嚐放下過他,隻是,她怕了,她不敢再拿自己的幸福賭了……最後安憶南還是沒有開口,沉默的上了樓,背影顯得萬分孤寂,顧玨見安憶南始終不願給他回應,心情更是複雜,卻也無奈的隻好跟在安憶南後麵默默上了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