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成文吩咐張二壯拿出繩索。張二壯也不遲疑,拿好了繩索,站立在一旁。

魚成文道:“兒子,換衣服。”張二壯也不避諱眾人,將外麵的衣物除去,換上了一身精幹的短衣,怎麽看也不像是偷天的,而是去行刺的。

魚成文就將繩子盤在地上,然後跪在了繩子麵前,張二壯有樣學樣的跟在後麵跪在。隻見魚成文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念什麽,總之顯得十分神秘,易謙翔仔細感受了半晌,也沒有感覺到什麽法力波動,心道:“難道他真的實在變戲法?”

魚成文怎麽說也是一個人仙,天威不測的道理他不會不懂。也許現在他就從侍衛手中抽一柄刀將安慶王砍了也無妨,但是要用法術來傷安慶王,是萬萬不能的,那他在這裏,究竟弄得什麽玄虛?

易謙翔也不管他,甚至都不關心這是不是真的是個戲法,他象形魚成文所說不假,天一會兒就會黑的,那麽天黑的一瞬間,就是張二壯或者魚成文動手的時機了。

魚成文叨念的時間不斷,也不是很長,就在大家就要失去興趣的臨界點,魚成文動了。魚成文突然站起身來,俯身撿起身前的繩索,向空中一拋,那繩索好像鏈接上了什麽東西,立馬抖得筆直。易謙翔不敢妄動法力,神識掃視之下,沒有發現法力的痕跡,難道真的是戲法兒?

張二壯就在魚成文將繩子抖直的瞬間,一縱身就攀上了那條繩索,三下兩下就消失在大殿之中了。眾人一陣叫好的聲音,魚成文臉色煞白,還是俯身行禮道:“王爺和列為大人請稍等,小民的兒子已經上天尋找天柄了。隻要找到就能偷天了,不過肯定不能長久。”

安慶王道:“左右聽令,給我把這妖人給我綁了。”

安慶王這般喜怒無常,易謙翔也是大吃一驚。在座的文人名士也是吃驚非常。

魚成文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但是天威再上,神通無用,他也不能用反抗,隻是高呼道:“王爺饒命啊,草民實在不知所犯何罪?還請王爺明示。”

安慶王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抓人,當下解釋道:“你不過是一個變戲法兒的,也敢用‘偷天’二字?偷天,哈哈,你難道還要換日不成?”

魚成文也笑了,笑的很詭異:“換日倒是未必,換掉你這個妖孽卻是足夠了。”左右侍衛聽魚成文口出狂言,立馬大怒,七手八腳的就要上前將魚成文拿下,就在這個時候,天忽然黑了。

這天黑詭異的很,就像魚成文先前所說的,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易謙翔拚著損耗法力點燃了麵前的油燈,雖然這油燈的火焰實在沒有多大,但是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奇特環境中,就這一點點光亮簡直要比太陽還耀眼。

就憑借著這一點點光亮,人們看到了無數的寒光,然後在侍衛反應過來之前,安慶王就被射成了篩子。等到安慶王倒在了血泊之中,才有侍衛大喊道:“有人行刺,保護王爺。”然而這時候,一切都完了。

安慶王一死,天威立馬消散,魚成文騰身就往外飛躍而去,易謙翔哪裏容他得逞,手中油燈往魚成文身後一拋,大喝一聲:“疾。”魚成文的身後立馬跟了一條火蛇。而且速度要比魚成文快一些。

魚成文自然能夠感覺到背後的灼熱,但是他知道易謙翔更不好惹,要是現在走不脫,恐怕這一輩子就交代在這兒了,當下把牙一咬心一橫大喝一聲:“分。”然後就見從魚成文的背後分出一條人影兒來,樣貌氣度甚至身上的法力波動都與魚成文一般無二。

易謙翔所打出的火蛇真和魚成文分出的人影兒撞在了一起,大火呼啦一下就燃燒了起來。那個人影兒卻是不管不顧,如一隻餓虎一般向易謙翔撲來。易謙翔手中分出震劍,向著人影兒絞殺過去。

就在易謙翔和人影兒交手到一起的時候,魚成文往前一竄,伸手就撕開了無邊的黑暗,然後飛天而去了。這個時候,大家透過外麵露出的光亮,才算是看清楚了這偷天奇術,整個滕王閣,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包上了,包的連一點點光亮都沒有。連光都不透的東西,自然也不會透氣了,恐怕再過一會兒,這裏麵的人都要悶死了。

魚成文是溜走了,魚成文留下的影兒卻是難纏的很,易謙翔剛剛和這影兒交上了手,才找到一點破綻,外麵又是一陣弓弩的聲音,成百上千的寒光飛來。易謙翔擔心魏遙和平真的安全,隻能抽身回來,雙手震劍連震,擋下了射來的箭矢。影子卻趁著這個時候,冒著弓箭也飛走了。

易謙翔這個時候也想明白了,必然魚成文和張二壯使用手段埋伏了弓弩之類的東西,趁著變戲法兒的時候消失,然後尋找有利的地方布下弓弩,之後使用了一種十分罕見材料將整個滕王閣罩住,然後就用弓弩出手了。

他們害怕侍衛拚死保護,讓安慶王僥幸逃生,所以用的都是勁弩,連壯牛都能射穿。沒想到安慶王的侍衛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所以那勁弩就直接把安慶王射透了,就這麽一下,安慶王必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安慶王的侍衛和衛兵自然也不是吃幹飯的,不會讓他們從容的布下弩箭。但是張二壯和魚成文都是修行人,自然有芥子法器可以使用,包括遮蓋滕王閣的那種神奇材料也是藏在芥子法器之中的。

安慶王左右有天威相護,法術不能施展,但是理他遠了就不妨事。安慶王畢竟隻是一個王爺,當然不會有威壓整個長安的天威了。當然,天威的威力並不和範圍有關。雖然出了滕王閣就能使用法術,但是如果想用遠程的法術來攻擊安慶王的話,也是不可能的。

不管什麽樣的法術,哪怕是馮青玉的威臨天下,到了安慶王的天威範圍之內都會遇到天威的抵抗,就算威臨天下能夠擊潰安慶王,那麽施法的人也會受到反噬,這種反噬,是誰都難以承受的。

這天威倒是和茅山禁地的封印有些像。如果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就可以任意穿越幾層結界,如果是散人修為,就難以透過最後一層結界了。以此類推,地仙之類的自然連第一層結界都難以通過了。

這天威也是如此。天威相護,越大的神通就越難傷害到安慶王,但是反而不用神通的力量,天威就沒有什麽用的。所以曆史上好多皇帝都是被太監勒死的,卻沒有說有皇帝是被大神通者殺掉的。

易謙翔早有防備,要是出手的話,自然也能攔下這些勁弩,就算是不能全數攔下,起碼也能保下安慶王一條性命,可是他並有出手,因為安慶王的死活實在沒有他什麽事情。害死自己的養父母,這安慶王也算是一個罪魁了。

這個時候,外麵的衛兵才亂了起來,“捉刺客”“有刺客,保護王爺”的喊聲此起彼伏,在這種紛亂的環境中,易謙翔也做不得什麽,隻能現將魏遙和平真安排到一個安全的角落,然後才起身向著魚成文和張二壯追去。

易謙翔的控風手段是十分高妙的,更別說現在已經是地仙修為,可以騰雲駕霧,所以最上魚成文絲毫不費力氣,不過為了避免太過驚世駭俗,易謙翔一直追到了城外無人出先顯露出身形。

魚成文一看易謙翔出現了,冷笑道:“還真是陰魂不散。”

易謙翔道:“留下張二壯,我饒你不死。”

魚成文道:“好啊,隻要他願意跟著你,老夫沒有意見。”

易謙翔道:“二壯,仇咱已經報了,跟虎哥走吧。”

張二壯苦笑道:“虎哥,如果剛才你出手替我報仇,那我一定跟你走。現在師傅幫我幫了仇,我要報答師傅。”

易謙翔一時有些失語,緩了一口氣道:“二壯,虎哥不是不想幫你報仇,隻是你沒有給虎哥幫你的機會。雖然你成功的射殺了安慶王,但是日後麵對天劫,必然會有一報的,你師傅幫不了你。”

張二壯道:“虎哥,你不必說了,你不會明白的,自從我讓師傅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時候,我的性命就不在是自己的了。現在大仇得報,我也算死而無憾了。”

魚成文道:“好了,不必廢話了,二壯,我們走。”

易謙翔道:“且慢。”

魚成文道:“怎麽,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易謙翔道:“二壯的事情我先揭過不談,你是不是先把騙我的心派禪閣還回來?”

魚成文笑道:“心派禪閣可是你在瀛洲三山會親手交給我的,你要反悔了?沒想到咱們八卦神侯還是食言而肥的人。”

易謙翔道:“第一,你並沒有擊殺鬼道士,在三山會上,是你騙我的。第二,隻要我殺掉你,什麽事情都解決了。”

魚成文冷笑道:“易侯爺好大的口氣,我倒看看你今天怎麽留下我。”

易謙翔道:“你我早有仇怨,不必說廢話了,你動手吧。”

魚成文突然又笑了,笑的很開心,就在笑聲戛然而止的時候,魚成文沒有動,張二壯卻是動了。張二壯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柄匕首,向著易謙翔撲了過來。魚成文卻是就在這個時候,撒腿就跑。

易謙翔本來提防著張二壯的,見張二壯動手也不驚訝,伸手就想打掉張二壯的匕首,沒想到一下沒有打掉張二壯的匕首,反而被狠狠地紮到了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