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白衣的少年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顯然是對易謙翔這般沒有眼力十分不滿。那紅衣少年對易謙翔的無知也是十分不滿,不過還是冷冷的說:“你還見過哪家敢用咱五行門的標誌?”易謙翔定睛看去,才發現這五行門的衣服還真有些特色。衣服的款式倒是沒什麽特別,但貴在沒有半點其他的顏色,要紅就是紅,要黑就是黑,還有就是胸口繡著“五行門”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至於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區別,就是衣服的顏色了。

其實細細看去,每個人胸口的“五行”二字又不盡相同,金門自有一股蕭殺之意,火門自有一股猛烈的氣勢,水門是一種浩瀚,木門隻是一種生氣,土門隻是一種厚重。如果不是五行門人,還真不區分其中的卻別呢。看來想要仿冒這五行門的衣服,也不容易呢。

易謙翔卻直接無視了幾人的蔑視,著急忙慌的道:“既然是五行門的高手,那就好辦了,我剛才看見另外幾個五行門的高手,和一隻大怪鳥打起來了,其中一個還被打的吐了血呢!”

那紅衣少年一個箭步躥到易謙翔麵前,掐住易謙翔的脖子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其實那紅衣少年本意是要掀易謙翔的領子的,但是易謙翔現在身上就剩一條大褲衩了,所以他隻能掐這易謙翔的脖子了,總不能揪著易謙翔的褲腰吧?

易謙翔被掐的有些喘不上氣來,道:“當然、是真的,我、怎麽敢、欺騙五行門、眾位高人?”

那白衣少年接口道:“廢話少說,快快告訴我們你在哪裏看見的?”說話的聲音真的像個娘們兒,聽的易謙翔心中一陣惡寒,其實這少年長得還是不錯的,隻是這聲音……

不過這時的易謙翔可管不了這些,連忙用手一指來路道:“就在、那個山、頭那邊。”

易謙翔所指的方位到真是五行門人與戴摩雲交手的地方,到這裏不過四十餘裏山路,易謙翔剛才來的時候是順風而飛,所以片刻即到,若是這般走回去,說不得要走個個把時辰。這還是說要有些修為神通在身,若是尋常百姓,這四十裏山路恐怕要走上半天才能到呢。

那紅衣少年聽了易謙翔的話,便一把丟開易謙翔,就要往那邊趕去,易謙翔也準備繼續走為上計,那個穿綠衣的少女卻開口了:“這位小哥,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可否帶個路呢?”那綠衣少女張的十分好看,聲音也是十分動聽。

易謙翔可沒有心思欣賞這些,心中暗罵:“這個多事的丫頭。”口上卻道:“眾位高人有所不知,在下本是王府的家奴,前些日子護送家中一些日用,不想遇到了響馬,被洗劫一空,小的死裏逃生,準備往家中報信去呢,所以才落魄到這般模樣。”

現在的易謙翔身上隻有一個大褲衩,而且身上還有草木的枝葉,剛才與水冰荷交手的時候讓法術上的寒氣所襲,身上也有些青青紫紫的傷痕,頭發也亂作一堆,倒是像個被洗劫的樣子。

雖然易謙翔的賣相不錯,但是易謙翔明顯感覺到幾人有了些疑惑,還是那綠衣少女出聲問道:“不知道是哪家響馬,敢在這十萬大山中劫掠?又不知是哪個王家,敢在這十萬大山中行走?”

易謙翔心道:“原來破綻出在這裏,那麽少不得要戴摩雲來背這口黑鍋了。”於是回答道:“不瞞眾位高人,那日小的剛剛從響馬手中走脫,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逃出生天,就被天上落下一個大鳥抓走了,等小人醒來的時候,就聽得有幾個和各位高人穿著一樣衣衫的高人自稱五行門人和那怪鳥打架,小的便抽了空子跑了。小的實在不敢再回去了。”

聽得易謙翔這般解釋,那五人不能說懷疑盡去,但也信了七八分。那綠衣女子不說話了,那黃衣少年卻道:“這位小哥既然這麽說了,想必也是真的。也罷,我這裏還有些許散碎銀子,小哥便拿去用吧!小哥隻要順著這條路往東行走百裏,就能到我五行門的駐地,到時候把這些事情說與留守的長老,自然會有人送你出了這十萬大山。”這黃衣少年看著便是寬厚之相,這份心性也是難得。

易謙翔趕緊躬身抱拳道:“謝謝眾位高人了。”這般說法,那黃衣少年寬厚自然不會計較,加上“眾人”二字,也不至於得罪了其他人,也讓其他人不好意思為難自己。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好麵子的時候,聽了易謙翔的話,果然沒有人為難他,易謙翔得了銀子自往東去,那五人按著易謙翔所指示的方向往西去了。

易謙翔當然不可能按著他們的指點到五行門的駐地去求取幫助,萬一那五個五行門人不死,認出自己,自己可就慘了。莫說五個都不死,就是活著一個兩個,自己也難逃一死呀,所以等看不見那五個五行門的少年後,便折向北行了。躲避已知的危險,這是人的本能。

易謙翔自己溜之大吉了,戴摩雲卻沒那運氣,五行門人結成五行大陣後,打的戴摩雲毫無還手之力,多虧戴摩雲乃是控風靈獸,身法靈活,所以還不至於片刻之間就被打殘。戴摩雲也知道,不論哪家戰陣,巨大的威力背後必然是巨大的消耗,向五行陣這般厲害的大陣,消耗也必然大的驚人,自己隻要能撐過這一段,還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五行陣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奇陣,威力巨大,但是相比其他戰陣消耗卻是極小,這正是五行相生,源源不斷的道理。但是消耗極小不代表沒有消耗,更不代表消耗能比單人的攻擊時小。所以五行門人要是和戴摩雲耗下去,勝負還真在五五之間。本來五行門人不至於這般不濟的,但是怎奈何五人中修為最高的火炎烈受傷了呀,戴摩雲的一掌豈是好消受的?

五行門人的攻擊其實是很淩厲的。土圭忠的雙錘舞的是虎虎生風,戴摩雲還要不斷的地方金釗睿不知道從哪裏遞出來的利劍,同時還要提防水冰荷神出鬼沒的披肩,自己隻要起身想脫離接觸,一般都先是一張木質的大網,緊接著就是一股衝天的火焰。火炎烈的旗子已經展開,那旗麵上繡著一隻活靈活現的朱雀。如果不是火炎烈受了傷,自己必然是主攻呀,也不必襲擾了。就是這樣,也把個摩雲天王逼的捉襟見肘,一個不慎就是一道傷口。

戴摩雲這時還是想找個機會吃了易謙翔增長功力的,所以他且戰且退,向的也是易謙翔逃走的方向。五行門人也不阻攔,戴摩雲退的方向正是自家的駐地,駐地裏有長老坐鎮,這戴摩雲不是找死麽?於是各懷鬼胎的兩路人馬很有默契向著易謙翔逃走的方向慢慢趕來了。

說慢其實也不慢,就在易謙翔與那五個少年浪費唇舌的時候,戴摩雲他們已經行了十餘裏,而且易謙翔現在是徒步翻山,哪裏及得上戴摩雲他們飛奔纏鬥?為什麽戴摩雲能準確的把握到易謙翔的路線呢?別忘了易謙翔還帶著戴摩雲的羽毛呢,百裏之內,戴摩雲自然可以感覺的到。更要命的是,易謙翔忘了自己手上的那個護腕。

當然,讓戴摩雲沒有想到的是,易謙翔已經又給他找了一個麻煩。就在戴摩雲與那五行門人都快力竭的時候,又一個五行大陣出現了,組成五行大陣的就是被易謙翔指點來的五人,這五人本來修為就不高,放在平時就是結成了五行大陣戴摩雲也是不懼,隻是現在戴摩雲已經是強弩之末,很難經得起折騰了,這五個五行門的少年,很可能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個事實戴摩雲知道,五行門人也知道,自覺犯了錯誤的火炎烈大叫道:“各位師弟師妹,快快幫我們拿下這個孽畜!”那五名五行門少年也很是興奮,自己到這裏曆練,長老們吩咐隻能跟在師兄師姐身後,被師兄師姐路過的地方大小妖怪幾乎被滅的一個不剩,自己行了這麽久,除了遇到個倒黴的家丁(易謙翔)還沒遇見別的活物呢,這時能和師兄師姐並肩作戰,當然十分興奮了。

五行門的少年是興奮了,戴摩雲可是鬱悶的想要吐血。自己堂堂摩雲天王,被幾個小輩逼到這部田地就很是丟人了,現在來了幾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也要欺負自己,天理何在呀?

那五名五行門少年的兵器卻與先前五人不同。那穿白衣的少年手中是一柄十分短小的匕首,連一絲金屬的光澤都沒有。那穿綠衣的少女手中是一條蛇形軟鞭,顏色也是翠綠欲滴,猛地看去,還真像一隻蛇呢。那穿黑衣的少女手中卻是一對分水刺,看上去十分纖細。那穿紅衣的少年雙手擎著一柄足有一丈多高的蒲扇,那蒲扇看上去是蒲葦所編,但是那蒲葦卻是紅色的,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那黃衣少年左手拿著一麵幾乎和他一樣高的厚重的盾牌,右手拿著一柄將近一尺寬的大刀。

這五個興奮的少年各舉兵器,一路歡叫著就向戴摩雲衝來了。戴摩雲早已經恢複了人形,不能飛天的他變個鳥樣子不是找打嗎?不過雖然是人形,但是背上還是保留了兩隻翅膀,以便他能在空中做出避閃的動作。現在戴摩雲的雙手雙腳都是硬硬的爪狀,這就是他禦敵的兵器了,戴摩雲也算是一隻人形四爪怪鳥了。

戴摩雲絕對是能當機立斷的人,這一點從他和大黑狼的交手中就可以看出來。所以在這種絕對的劣勢下,想讓戴摩雲和敵人以命相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就在那五個五行少年衝上來的時候,戴摩雲竟然詭異的消失了。隻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十個五行門人。

戴摩雲剛才憑空消失的手段也是金翅大鵬的一種保命手段,與“千羽旋風”的狂暴攻擊不同,這中法門是一種非常單純的逃生手段,就是在百裏之內瞬間移轉到另一個地方,這種逃命的法術金翅大鵬當然不可能拿出來標榜,再說,這門法術是以支取生命力為代價的,所以名字也不怎麽霸氣,叫做“清風千裏”。

戴摩雲發動這門法術,當然是要瞬移到易謙翔身邊的,以戴摩雲的想法,現在易謙翔已經結成了妖丹,隻要自己將他吃了,不光能補足自己的修為,還能把易謙翔的生命精華據為己有,也就是說,自己這兩次的損失,隻要吃了易謙翔就能都補回來,到時候他摩雲天王上天遁地,又有誰能奈何的了他呢?一旦自己修為恢複,一定要好好的和五行門親近親近。而且以易謙翔的修為悟性,自己吃掉他後修為可以跟上一層樓也不在一定呢!

但是當戴摩雲瞬移到易謙翔身邊的時候,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心中大罵易謙翔,這小子逃命怎麽也不看個地方?戴摩雲雖然現在靈力不足、神通不在,但是神識還在呀,這附近絕對有個變態的妖怪,實力應該比自己全盛時期還要強上一線,現在自己跑進了人家的地盤,那不是送菜嗎?

易謙翔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山洞,其實易謙翔本來隻是想進來避避,但是沒想到這山洞盤綜複雜,以來而去就迷了路。現在,易謙翔真站在一個洞口往下看呢,下邊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清楚,這時就覺得身後一陣風響,回頭一看,不知道何時戴摩雲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易謙翔吃了一嚇,登時腳下一軟,就往那未知的深淵裏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