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大刀看虛雲子師徒不順眼,連那小道士謙翔都看出來了,虛雲子豈能看不出來?就在王大刀還在思考怎麽才能讓虛雲子這個騙子原型畢露的時候,虛雲子卻先一步找上了王大刀。

等到虛雲子走到王大刀近前的時候,突然對王老員外說道:“這位就是那日救回公子的壯士吧?”王老員外道:“正是。”然後又轉向王大刀道:“王虎,還不給虛雲子道長見禮?”王大刀心中不願,但是又不能拂了老爺的麵子,隻得勉強的一躬身道:“王虎見過道長!”虛雲子也不還禮,大咧咧的受了,才開口道:“你給我行禮了,按說老道應該還一個,不過,老道想想,對你而言還是救你一條命來的合適些!”

王大刀一聽,心中一愣,不明白虛雲子說的是什麽,所以脫口問道:“老道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老員外喝道:“王大刀,不得無禮!”虛雲子卻不在意,笑道:“不礙事,我說施主不日有血光之災!”王大刀心道:“這道士怎的滿口胡言,我明明近日來得了不少好處,哪裏會有血光之災啊?看來真是個騙子,待我來戳穿他!”想到這裏,王大刀又向虛雲子行了一禮道:“請道長指點!”

虛雲子道:“貧道想你心中必然是不信的,罷了,謙翔——”小道士連忙答道:“弟子在。”虛雲子道:“你來給這位壯士解說一番吧!”小道士答道:“是,師傅。”

然後謙翔走上前來,打量了王大刀片刻,道:“壯士額頭發亮,想必是近來交了官運,臉頰透著紅光,想必是有喜事臨門吧?”王大刀心中大驚,心道:“自己交了官運,是個人就能從王木榮的事情上分析出來,可是自己要討媳婦的事情這小道士是怎麽知道的?”謙翔見王大刀在那裏愣著,知道自己都說中了,便繼續道:“但是壯士印堂卻是泛著絲絲黑氣,這便是血光之災的麵相了,想必壯士近日來時常頭暈力乏吧?”王大刀聽聞此言,心中已經信了八分,為什麽呢?因為他近日來還真的時而感覺頭暈力乏呢。

然後謙翔不給王大刀思考的機會,又道:“不知壯士今年可是三十八歲?”王大刀已經有些蒙了,答道:“正是。”謙翔小道故作高深的向虛雲子道:“師傅,您看——”虛雲子捏了捏胡須道:“罷了,我受人家一禮,便還他一命吧!謙翔,拿來。”謙翔答道:“是,師傅。”說話間就從那鏈達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遞到虛雲子手上,虛雲子從中倒出兩粒藥丸,又轉向王員外道:“王老員外,可否借用些酒水?”

王老員外自然應允,命家丁拿上一壺酒和一個酒盅來。虛雲子將一粒藥丸搓成粉末撒到酒裏,遞給王大刀道:“喝了!”王大刀現在都沒怎麽回過神來,稀裏糊塗的就把酒喝了。虛雲子又將另一粒藥丸放在手心,滴了一滴酒在上麵,那藥丸竟然慢慢變成了糊狀,然後虛雲子一甩手,那黏糊糊的東西便粘到了王大刀印堂處,然後道:“貧道先去看看你家公子,你且在這裏運功消化一下你服下去的丹藥,待貧道出來再就可以化解你的血光之災。”

王大刀自然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馬上行功催動藥力,剛才那杯酒一入腹內,王大刀就覺得一股熱流在向全身蔓延,所以現在趕緊行功,瞬時全身都暖洋洋的了,十分舒爽,但是印堂穴處卻透著一股清涼,可保王大刀不迷失在這暖洋洋的舒爽裏,看來這老道還是有些手段的。

虛雲子來到小院中,進了正室,見**躺著一個年輕人,麵色慘白,形容枯槁放佛就在下一刻就可能斃命了一般,這定是那王木榮了。王木榮旁邊有照顧的丫頭看見老爺來了也不問安,隻是福了一福,顯然是怕驚擾了王木榮,所以虛雲子也沒有說話,先上去給王木榮把了脈,又扳開眼皮看了看,輕聲對謙翔道:“把為師的窺天鏡拿來。”

謙翔從那鏈達裏摸出一麵造型古樸的小鏡子來,隻是這隻是個鏡框子,並沒有磨銅麵在上麵,如不是出自高人手中,眾人隻當是破爛了。虛雲子接過那鏡子,或者說鏡框,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那鏡框上盡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光麵,放佛鏡子似的。然後虛雲子右手持鏡,左手二指法訣一引,指向王木榮,口中輕喝一聲:“哆!”然後那鏡子上便射出一道金光,直直的射在王木榮的眉心。

僅僅過了茶盞光景,虛雲子已經是滿頭大汗了。那金光照在王木榮身上,放佛給王木榮鍍了一層金子,等到王木榮完全變成金人的時候,虛雲子左手法訣指向自己的太陽穴,輕喝一聲:“收。”便收了法術,那金光也散去了。

別說王老員外等人了,就是謙翔小道也沒見過師傅有這等手段呀!等虛雲子示意大家向外走的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了,紛紛在內心讚歎虛雲子手段高超,連謙翔小道都懷疑自己的師傅是不是什麽隱身世俗的高人。等拿到師傅遞過來的鏡子之後,左右反複的看著,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了。虛雲子見謙翔一邊走路一邊研究那鏡子,便道:“謙翔,把為師的法器收好了!”謙翔小道這才驚醒,忙將那鏡子放回鏈達。

王家眾人見了虛雲子的神奇手段,更是把虛雲子當成了救星,剛一出門,王老員外就迫不及待的道:“道長,你看我孫兒……”虛雲子一臉頹然的道:“王老員外,恕貧道直言,您還是節哀順變吧!”王老員外和他的兩個兒子都是滿臉的震驚和不信,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木榮的生父王令雄最先反應過來,痛苦的吼道:“你這道士怎的滿口胡言?”謙翔卻是知道,虛雲子不過是想多要些銀兩罷了,隻要一會兒王家許下重金,虛雲子必然會拿出解救的法兒來。

王老員外畢竟是前宰相,心誌堅定不是常人可比,雖然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悲痛,但是沒有失去理智,先喝住二兒子道:“雄兒,不得對道長無禮!”然後才向虛雲子道:“道長,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還請道長務必救救我孫兒,老朽全家上下銘感五內。”謙翔正準備看虛雲子如何獅子大開口呢,隻聽虛雲子說道:“令公子三魂七魄已去*,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老道實在無能為力!”

王令英這時突然說道:“那麽,煩勞道長了。來人,給道長看賞。”然後又向虛雲子師徒道:“家父身體不適,少陪了。”說罷便攙扶著王老員外走了。虛雲子神色連變了幾次,最後放佛做了什麽決定似得,高聲道:“王老員外請留步!”走在最後的王令雄回身道:“你這道士還有何事?”虛雲子繼續高聲道:“王公子全身生機斷絕,這般用藥物吊著性命,隻是空耗元神罷了,有朝一日元神耗盡,王公子就是想要再入輪回也是不能了。還望王老員外讓王公子解脫了去吧。還望王老員外三思。”

王令雄聽得這道士幾次三番咒自己的小兒子死,心中早已怒不可遏,此刻終於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家將何在?給我將這胡言亂語的妖道趕出去!”虛雲子也沒有辦法,被一眾家丁推了出來。因為領頭的是王大刀,他剛剛得了虛雲子的好處,自然還是照顧虛雲子的,說是推,其實和請差不多。

待出了門。王大刀向虛雲子抱拳道:“道長,對不住了。老爺有命,做下人的不敢不從,得罪道長之處,還望恕罪。”虛雲子道:“無妨,無妨。貧道剛才給你破邪得的法事還沒做完呢,你先閉上眼睛,可能有些疼痛,你忍著些吧!”王大刀道:“先謝過道長了!”

虛雲子又讓謙翔從鏈達中拿出一枚銀針,刺在王大刀的印堂,王大刀忍不住痛喝一聲:“啊——”就要去抱頭,虛雲子雙手分別抓住王大刀的手,說道:“不要亂動,片刻就好!”沒想到虛雲子看似虛弱的身體竟然還能將王大刀這等壯漢擒住,看來當真人不可貌相呀!

王大刀剛才一時吃痛,本能的便要防護,這是人的本能,虛雲子也不在意,可是王大刀自己卻臊紅了臉,剛才虛雲子已經提醒他會疼了,可是他還是沒能忍住。就在王大刀心裏糾結的時候,一滴黑血順這那枚銀針滑落了下來,滴到王府門口的青石板上便立刻將石板腐蝕出一個銅錢大小的洞來。

等滴了三滴黑血後,方才滲出紅血來,又滴了一滴紅血,虛雲子才將銀針拔了出來收好,王大刀心有餘悸的看這石板上的三個小洞,問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般厲害?”虛雲子道:“這便是那鬼道士的屍蟲的毒了。這些毒雖然不能直接要了你的命,卻會讓你變的凶狠殘暴,而且還會讓你神誌恍惚精神衰弱,等到這屍蟲的毒足夠強了,你家公子的屍蟲也長成了,正好吸幹了你做補品,想必那鬼道士也是那般想的。就是你家公子的屍蟲沒有用吸這毒,鬼道士也有法子自己提煉出來。況且,有這毒素在身,你想必也活不過五年的。”

王大刀聽得冷汗直冒當時就給虛雲子下跪道:“王虎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虛雲子笑道:“相逢既是緣分,貧道隻是隨緣罷了!此間事了,貧道先告辭了!”王大刀趕緊從身後的一個家丁手中結果一個紅布的小包來,說道:“這二十兩銀子是我家老爺的謝儀,還請道長收下。”虛雲子道:“沒能幫上王公子,貧道受之有愧呀!”話是這麽說,謙翔小道還是將銀子接下了。虛雲子見銀子已經接下,便道:“貧道告辭了,後悔有期!”

王大刀也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如是有用得著王大刀的地方,萬死不辭!道長走好!”一直目送虛雲子師徒消失在街角,王大刀才帶人轉身回府去了。

折騰這大半日,天已經晚了,虛雲子師徒二人回到了客店住下。像他們這走江湖的人是不會到道觀借宿的。不過,謙翔小道卻一直在想虛雲子今日展現出來的奇妙手段,這些東西他過去一直當笑話看的,認為不過是戲法罷了,但是今日虛雲子展現出來的種種奇妙明顯不是戲法呀。師徒二人吃過飯後,回到房間,虛雲子突然對謙翔說道:“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憋了這麽久不怕憋壞麽?”

謙翔自然不會客氣:“師傅,您今天的手段不是戲法吧?”虛雲子把眼一瞪:“你見過如此厲害的戲法嗎?”“沒有、沒有,師傅息怒、師傅息怒,弟子這不是好奇嗎?師傅可是從來沒有教過我的呀!”謙翔趕緊說到。

虛雲子歎息一聲道:“罷了,再過半年你就十六歲了,為師就告訴你一些事吧,也許今日的事情本來就是個契機呢!”謙翔小道十分聰敏,問道:“不知師傅可是要說謙翔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