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移島,位於南海之心,除了此島,四周便是一望無際的碧波。漂移島故名思意,乃是個可以移動的島嶼,正常海島,都是靜止不移,然此小島,竟是可以慢慢漂浮移動!

小島不大,隻有方圓十數裏之遙,島上有青石、青草、青樹,總之一句話,整個小島上下全是青綠色!

迦葉、慕雲飛、晨風等眾人,尾隨著五毒教教眾一行人,在海上飛行兩天,今天終於置身於他們所謂的飄移島上。

魔教教徒,登上島上便去找尋毒音子報道去了,眾人初到此島,於一切皆不知曉,再說還有事情要商討,是故並未再追尋魔徒。

當眾人雙腳剛踏上小島之上置身於一密林,均感覺到竟是微微一晃,並且這種搖晃感還是持久的,倒像是置身於一艘大船之上,隨波起伏。

漂移島之漂移,竟是這般劇烈!

“咦?真是好奇怪呀!怎麽我感覺這個小島在微微晃動呢?”

司徒蕊兒說完,一雙大眼轉運四顧,神情間頗是疑惑。

“嗬嗬,正所謂天下之後,無奇不有。隻是這種能晃動的島嶼還是首次遇見,真是奇怪之極!”

石磊感歎道。

“嗯,腳下所踩之地竟是軟軟的,好舒服啊!”

白娣亦發現了一處此島與眾不同之處。.倒是迦葉要沉穩得多,道:“此島這般奇異,大家得小心提防才是!”

“大師所言極是。”

慕雲飛說後又道:“現在我們該如何行事,大夥可得好好商討才是。”

晨風笑道:“還商討什麽?眼下天色尚早,我們可等天黑以後,再出去悄悄打探,這樣不容易被他們發覺。”

迦葉、慕雲飛齊齊點頭,而後眾人便匿身於密林之間,各自調息運氣。

入夜,天色一片漆黑,星月皆隱,海風嗚嗚的呼嘯,將林間樹木刮得東扭西歪,看樣子似乎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黑暗中,自這林間忽然躥出三條人影出來,略一停頓,便向著小島深處悄悄行去。.……

月華如水,皎潔的光輝傾灑於大地,整片林間,猶如白晝。

修長的竹子被月光映射出長長的黑影,一素衣佳人隻身倚靠在枝竹子旁,仰首望著天上那輪明月,微風拂過,地上枯葉嘩嘩舞起,將她潔白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月華下,但見她身子娉婷窈窕,雙目含水,秀眉彎月似黛,端得一俏麗佳人!

隻是,看她玉頰,竟似乎有萬千憂鬱愁絲,一臉的惆悵,仰首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久久不動。

“唉!”

這一聲輕歎,愈發顯得佳人滿心憂鬱,卻是為何?

良久良久,素衣佳人轉過身來,輕移蓮步,緩緩走向一旁,目視著腳下這條蜿蜓曲折的小徑,漸漸通向林外,她再次抬起頭來,凝視著遠方。

未幾,兩行珠淚自她的玉頰緩緩滑落,滴落到她那單薄的衣衫上,竟似在衣衫上繪畫出兩幅絕世之作!

風又起,卷起漫地枯葉及塵土紛紛向她撲來,她,靜止不動!

待塵埃落定,突然,卻見她身子倏的躍起,一道比月光還要亮麗的光芒驟現!月光下,佳人單手持劍,劍華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緩緩地,她將玉臂抬起,就在這淒迷的月下,舞起劍來!

劍華如流星疾墜,窕身似玉碟飛舞,劍光將她身子裹在其中。但見她腰肢輕扭,衣袂飄揚,劍在她手中舞得唰唰呼嘯!.卻見她慢慢地愈舞愈快,漫地竹葉亦隨著她的舞動紛紛飄起,穿插在她的劍光之間,少頃即被她那淩厲的劍光絞成枯粉,被風吹散在空中!

“嘯!”

一聲清嘯忽然響起,嘯聲傳遍整片竹林,卻見她嬌軀突然再次躍起,飛至竹林上空,向著下方那片林子橫掃一記!

一道狹長的亮光傳出,如閃電劃破蒼穹,向著竹林疾射而去!

緩緩地,猶如一潔白的鴻毛一般,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劍已裝進鞘中,她再次陷入了沉寂!

“嘩啦啦!”

成排成排的竹子紛紛撲倒,竟是皆從半身腰折斷,看那斷口光滑平整,可見先前她那道劍芒是何等淩厲!

“南海…”

她輕輕喃道,美目凝視著遙遠的南方,眼中憂鬱更甚,隻聽她再次輕聲道:“水月貞啊!你這是怎麽了?怎就是不能放下啊?你這般執迷不悟,如何對得起師傅這麽多年的悉心教導,能對得起她老人家的養育之恩麽?師傅對你期望這麽高,你若再不放下,如何能得悟天道?你得須知,修道之人,勢必要斷七情、絕六欲,隻有這般,方可有朝一日得應天道,放下吧放下吧…”

而後,她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竟是毫不停息,頭也不轉的走了!

月色淒迷,遠方竹濤嗚嗚輕響,似是誰在悄悄歎息著?

……

遙遠的南海,飄移島上。

白弟凝視著上方如墨一般的夜空,海風在林外嗚嗚的嘯著,如鬼魅哭泣,他的心忽然之間異常煩躁難安。

伸手摸向懷間,還覺那兩種柔柔的溫軟,以及那顆堅硬的墜子都在,他的煩躁稍稍略減些許。

當聽聞身後傳來輕輕響動時,他轉過頭來,見一黑影向他走來。

黑影與他並排而坐,他知道,來人便是他的三師兄吳桂,多年的相處,使白弟對他的腳步聲異常熟悉。

“小師弟,你好像有心事呀?”

吳桂坐在白弟身旁輕聲道。

白弟輕歎一聲,道:“還是三師兄你最了解我,今晚不知怎麽回事,心裏就是難以平靜下來,莫名的煩躁不安。”

聞後,吳桂笑了,他又道:“嗬嗬,可能是這陣子太過壓抑了,處處提防魔教之人,而現在晨風師兄、雲飛師兄、迦葉大師都已經出去打探消息,心裏過於牽掛。”

“唉,或許吧!”

白弟歎道。

吳桂沉吟一會兒,又道:“小師弟,我感覺你此次出來,比以前成熟了許多。”.白弟聞後忽然一怔,而後便笑了,他又道:“每個人都在慢慢地成長,不要忘了,馬上我就十七歲了。”.“唉--!”

吳桂長長歎息一聲,嘴裏猶嘖嘖有聲。

白弟禁不住疑道:“三師兄,你為何歎息啊?”

吳桂長歎短噓之後,道:“我吳桂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啊!端得是一天縱奇才!”

白弟聞後愈發大奇,不知他為何長噓短歎,後又自吹自擂一通,當下愕然道:“師…師兄,你…你沒…沒事吧?”

吳桂奇道:“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呢?”

白弟愈發奇怪,道:“那你為何…?”

吳桂再次歎道:“想我吳桂八歲拜入森木峰,經半年之光,便將本門法訣《元一真訣》練出“氣”來,當時轟動一時,都說我吳桂乃森木峰未來之星!再後來,便是小師弟你拜入本峰,竟用三月之期,便練出氣來,當時我便曾說過一句話來,小師弟你可曾記得是哪句話麽?”

白弟搖首笑道:“是既生桂,何生弟這句話吧?”

吳桂噓道:“是啊!當時我便又說,以後你白弟的成就遠遠不止,必得在我們這些師兄之上,現在看來,我當時的那句話是何等的明智,而我說有未卜先知之能,這難道有錯麽?”.白弟聞後心中忽然一驚,雙手連連揮動,口中忙道:“不不不!師兄,你太過獎了,師弟不敢當,萬萬不敢當啊!”

吳桂不理他,繼續道:“依我目前估計,現在我森木峰中,除了咱們兩位長輩師伯、師傅除外,屬你修為最高!”

白弟急了,口中說話也不連貫,結巴的道:“師…師兄,你…你說什麽呀?我…我…”

白弟張口結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吳桂忽然笑了,內心早已經感覺到,無論他再怎樣變化,修為即使有通天徹地之能,他仍是他們森木中的小師弟,永遠都是那個純樸訥訥的白弟!

這時,忽見林子上空掠過數隻人影過去,二人馬上停止交談,人影輕飄飄的落下。

“是我們。”

黑暗中,傳來晨風的聲音。

眾人聞聲走向他們,一夥十二人全都聚在一起。

“打探清楚了麽?”

石磊壓低聲音道。

“嗯,我們先前偷聽數個五毒教教眾談話,聽他們所說,明日此島上會來很多旁門左道之人,要商討什麽秘事!”

慕雲飛又道。

“秘事?什麽秘事非得要在此相商?”

司徒蕊兒嗔道。

“先前說話那幾個毒教教眾,並非實心人物,不過,聽他們所言,似乎此次相商,好像要恢複千年以前的通天教盛行!”

晨風話剛說完,似乎是一記悶雷降落。

“通天教盛行?難道他們是想顛覆我們正道修道麽?”

徐逢春駭然道。

“哼!不過是此魑魅魍魎之徒,焉敢這般大言不慚?”

卻是石磊聞後語露不屑道。

迦葉較為沉穩,隻聽他緩緩地道:“石師兄不可輕敵,想魔教之徒,自千年前通天教分解之後,便一*聲匿跡,這次突然大張旗鼓的複出,焉知他們不是暗中積攢了不為人知的實力,再說了,都已經休生養息了千年之久,他們的力量倒也不容小覷!”

“嗯,你這小和尚說話極有分寸。”

邋遢讚向迦葉。

“嗬嗬,前輩過獎,慚愧。”

迦葉謙和道。

“隻是若想知道詳細情況,得要至明日方可。”

慕雲飛話剛說完,本來漆黑的夜空驟然間一道閃電撕破蒼穹,而後一巨大悶雷炸響,未幾,大雨傾盆而下!

南海之地,大雨說下便下,眾人也不再商討,紛紛找地方避雨。

“劈啪!轟隆隆!”

暴雨如瀑布一般,自漆黑的蒼穹猛烈的潑下,將大地浣洗潔然一新,飄移小島,在暴風驟雨的洗禮之下,愈發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