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弟,此時正竭盡全力的與那金球抗拒,但那金球內丹裏麵傳來的吸力卻是何其巨大,他自己這點力量根本不足以對之起到大的作用,元氣仍然緩緩地自他百會大穴湧出,通過三朵黑蓮被金球所吸收。

各種法訣他都已嚐試過,卻是根本無用,曾經他綠竹竿上那顆紅色珠子,便吸過他的真元,後來被他用《黑魔心經》上記載的吸星*奪回。但是,此次巨獸內丹的吸引之力卻是與上次綠竹竿上紅色珠子那次並非一般,任他如何催動法訣,終是無濟於事,甚至,白弟將在通天峰神秘光洞中所看到的那段法訣都已用過,結果還是被金球緩緩地吸收著。

綠竹竿上紅光愈來愈亮,紅色珠子如被塗上一層會發光的鮮血一般,亮光集中成一點刺眼紅光,映著此時白弟布滿汗水的臉。

就在這時,在他的腦海中,忽然湧現出一段神秘法訣出來,這段法訣是他以往都不曾知曉的,此刻卻忽然間湧向他的心頭,並不知道它由何而來,似乎本就是在他腦海中刻著,此時忽然出現。.白弟此時根本無遐猜想這段法訣究竟從何而來,當下便按著法訣中所述而運息,說也奇怪,當他換轉法訣之後,卻忽然感覺,本來吸勁十足的金球速度明顯慢了許多,這一發覺,頓時心中一喜,繼續按著法訣所指引修習。

紅色光球蘊含著風媚兒一身修習所聚,她雙手推出之後,身子搖晃數下終於跌倒在地,抬眼看著紅球撞在金球之上。

頓時,萬道金、紅之光自兩團光球身上發出,刺的風媚兒雙眼欲痛,根本無法直視,她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之後,卻看見那隻金色圓球仍然飄在白弟頭頂,但卻已經不再旋轉,一道道、一絲絲、一縷縷的金色光線,正慢慢地向著三朵黑蓮身上流去!

風媚兒大奇,內心之中忽然想到些什麽,隻是不敢確認,當下她爬起身來,慢步跺到白弟身下,抬眼細看。

當白弟依著新學法訣運息數遍之後,本來吸勁十足的金球已經不再從他體內吸到半分真元,正當他準備息功之際,忽然感覺頭頂金球竟是一陣顫動,似乎遇見什麽故障一般,而他此時運作的法訣卻並未停止,忽然感覺到,此時有一股股元氣自他百會大穴湧來!

“怎麽回事?”

心中頗是疑惑,但後一想,定是此功訣在為我奪取先前我所失去的真元,當下便又不再收功,仍然按著新學法訣運息。

金色光球被風媚兒這麽一擊,頓時改變過來,本來它在吸著白弟體內元氣,但此時卻又被白弟轉吸自己!

漸漸地,金色光球開始再次慢慢地旋轉起來,隻是與先前所旋轉方向不同,竟是倒著旋轉!

倒旋的光球此時燦爛奪目,一道道看得見的光線紛紛射向白弟頭頂三朵黑蓮,通過它們再傳進他的體內。

感覺先前所流失的真元已然盡數回來,並且還有新的元氣湧來,白弟便欲息功,誰知此刻將法訣停止運行,但那傳送的真元卻是沒有半分停下,仍舊從他頭頂湧來。.“怎麽回事?”

他睜眼一瞧,便看見那隻金球此時正在旋轉著,一道道的金光向著自己頭頂湧來,順著他的經脈流進丹田之中。

白弟見狀,頗是奇怪,當下便欲站起身子,誰知他用了兩次力,身子竟沒有半分移動,仍舊虛空盤坐著,而那金球上傳來的元氣仍是不緊不慢地傳送著。

無奈之下,白弟唯有引導著丹田之氣緩緩運轉,當轉過一個周天之後便貯藏起來,再引著新入真元,而後再貯存一起,如此周而複始!

這般行了一遍又一遍,白弟丹田所容量早已達到飽和狀,但那金球上所傳送之氣仍是不見有絲毫停歇,似乎欲將之全都湧進他的體內。

“唔!”

白弟忽然悶哼一聲,臉色一片漲紅,正是被金球那濃厚的元氣已填滿,但那金球卻是仍然不止不休的湧進著,他體內丹田、經脈被撐得一撐再撐,若再湧進,他非被爆體不可!

漸漸地,他的臉色愈來愈紅,感覺身上每一寸肌肉都欲被撐裂一般,渾身上下肌肉似乎一張一縮著,臉頰紅得幾欲滴出血來,但是從外麵看卻又看不出什麽,隻能看出臉色漲紅,盡管他體內早已被撐得欲裂。

忽然,感覺到嘴角有**湧出,繼而便是耳朵,緊接著鼻孔、雙眼都有**流出,竟是七竅流血!

風媚兒大駭,隻道他此時已經脫離苦境,誰知竟然危險到七竅流血的險境!

當下,她顫魏魏的爬起身子,再次聚起體內所剩不多的真元,抖手向著那隻倒旋的金球射去!

金球大旋光芒,忽然一團紅亮自金球身上射出,向著風媚風胸口疾射而來。

“噗!”

紅光打在她的胸口,一道血箭噴出,而後卻見她緩緩地倒地,竟是昏獗過去!

七道紅線順著白弟臉頰流下,淌進脖子,湧向胸口。

“叭!”

一聲輕響自他的腹部響起,白弟大駭,他已然知曉,那是他貯藏元氣的丹田已被撐爆,當下萬念俱灰,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我的丹田爆了,從此便再也不能修道,又如何為姐姐報仇?”

一瞬間,腦中思絮亂飛,一會兒飛到那個百合漫穀中去尋找他的白狐姐姐,一會兒又遊至那片幽靜竹林,見到那襲素雅的皓齒明眸。

良久良久,白弟回過神來,默默感覺體內狀況,見平時存儲元氣的丹田果然已經消失,心下愈發悲痛,但那頭頂元氣卻仍然向著他體內匯聚。

“我丹田沒了,又如何還能修道?”

暗自悲道,當下默運法訣,之後卻又忽然一喜,原來體內丹田雖然沒有了,但那元氣卻仍然存在,隻是流轉於他各經脈之間。試著再運用數種法訣,皆是運用自如,與之前運用一般無二。

漸漸地,他經脈中元氣亦被填滿,此時白弟又再次害怕起來,先前丹田爆了尚有經脈,若此時經脈爆了他即使不死也要終身成為一廢人!

元氣愈匯愈多,將經脈一撐再撐,正當他以為經脈欲被撐破之際,忽然感覺自頭頂百會大穴湧來元氣正在慢慢地從他各經脈中流出,向著原先丹田之位聚集壓縮,漸漸地愈匯愈多,而匯集而來的真元越壓越實,最終形成一隻散發著金光的小圓球,虛空懸浮在他原先的丹田之處。

“是金丹!竟然是金丹!”

白弟心下歡喜之情無以言表,隻道他丹田已毀,經脈欲斷,誰知最後竟然是金丹初成!

金燦燦的小圓球在白弟體內慢慢地旋轉著,根本不用他刻意修煉,便可自動吸取天地靈氣。.多少修道之士夢寐以求的金丹大道,竟然被這毫不起眼的少年率先窺探!

感覺頭頂百會大穴元氣仍舊繼續傳送著,白弟試著停止吸引,體內金丹隨著他的意識便不再旋轉,將黑蓮收回之後,那巨獸內丹上的元氣便不再傳送。

本來以他現在的金丹,即使再吸進更多元氣亦不會有何憂慮,但他卻並不願這般,修道之途漫長而凶險,練至巨獸那般巨大內丹,不知須多少歲月,是以白弟並未再繼續吸收著它內丹元氣。

卻見白弟剛將黑蓮收回,那隻金色大圓球便突然飛去,一道金光閃過,向著空間深處疾馳而去!

“嗬嗬,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白弟看向金球離去的方向笑道,後又自言自語道:“原來,欲修至金丹大道,必先自毀丹田,隻有這樣,方可使元氣聚作金丹,若非如此,光憑丹田所聚,終究有限。”

後忽又想到,怪不得世間多少聰明絕頂之士,窮其畢生修習終不得金丹大道,想芸芸眾生,又有誰能夠自毀丹田?

“失之丹田,卻得金丹!白弟呀白弟,你福澤實在不淺啊!”

喃喃自語的說完,他挑眼看去,見風媚兒躺在地下,胸前及地下竟是一灘鮮血,當下快步趕到她身邊,喚道:“風…風姑娘,你怎麽了?”

風媚兒聽聞有人呼喚,睜開眼睛,見竟是白弟蹲在他的麵前。

“白公子,你沒事了吧?”

風媚兒問道。

白弟點頭,道:“多謝風…風姑娘出手相助,我已無事。”

白弟雖然不知情由,但卻知道,在他先前運用新學法訣最關鍵之時,正是她出手相助。

“風姑娘?嗬嗬…”

風媚兒聽聞白弟這般出口喚她,當下笑了。後又忽得一怔,美目看著他不再移動。

“咳…風…風姑娘?”

白弟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臉頰微微一紅,當下語帶不自然的道。

風媚兒嬌笑一聲,道:“白公子,你真想與我所認識的人不同,竟然還會臉紅。”

白弟聞言大窘,雖然他知道二人派別不同,但此刻二人俱被巨獸吞進腹中,先前也多虧她出手相救,當下笑笑不再言語。

“你好像與先前看著不太一樣了。”

風媚兒美目仍舊盯著白弟看著。

白弟聞後忙伸手摸向臉頰,不由得問道:“哪裏不一樣了?”

風媚兒道:“你現在看著好平凡哪!”

白弟聞言搖頭笑道:“我一直就都很平凡,現在平凡沒什麽奇怪。”

風媚兒微皺眉頭,思忖道:看來這個少年果然不簡單哪!這才多大工夫,竟然能夠達到反璞歸真境界,以子以後成就將不可限量!

白弟站起身來,環視一圈,當看到地下灑落的魚蝦等海物之時,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些什麽,後轉身麵向風媚兒道:“此地毫無出口,既不能打破胃壁,唯有另思它法。”

風媚兒點頭道:“是啊!白公子可有何妙策麽?”.白弟不答反問道:“我們是從何處進來?”

風媚兒一怔,道:“當然是從它的嘴巴進來的!”

白弟笑道:“不錯!我們若要出去,還得從它嘴巴出去。”

風媚兒心思異常靈活,當下眼前一亮,道:“你是說這些魚蝦?”

白弟點頭,道:“不錯,我們那巨獸再吞進魚嚇等海生物之時,便從它嘴中衝出去!”

“可是它的嘴巴在哪?它喉嚨中並無縫隙。”

風媚兒想到兩在在那通道尋探數次終不見有縫隙存在。

白弟沉吟道:“想來是我們忽略了,通道上褶皺之處甚多,也許其中某條褶皺便是它嘴巴與喉嚨的交接口。”

風媚兒想想不錯,點頭道:“那麽我們此時…?”

白弟道:“現在唯有等了,等那巨獸再吞進食物張開嘴巴之時,我們便趁機出去!”

說完,兩人便走向喉嚨通道,靜靜等候。

金色光球再次打著旋飛來,隻是與二人尚有一段距離時便不再飛進,當下折道返回,竟是不敢靠近二人!

“看,那巨獸內丹不敢過來了,想來他定是怕了你!”

風媚兒眼珠微轉,笑道。

白弟聞後淡淡一笑,並未說些什麽。

風媚兒忍不住又問道:“你先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弟笑著搖頭不語。

風媚兒秀眉皺起,道:“哼,忘恩負義!”

然,白弟任她如何出言擠兌就是不再開口,後見從他口中確是尋問不出什麽,當下恨恨的白他一眼,扭過頭不再看他。

二人這一靜候時間竟是頗為長及,略略一算,竟有兩個時辰,風媚兒不奈的掃頭上看,數次都是毫無結果,當下抱怨著道:“這都快兩個時辰了,怎麽那巨獸也不吃東西?”

白弟笑笑並未接口,由於快要出去原因,他並不想與風媚兒有些許瓜葛,派別不同,注定以後定是生死對頭,再說,他們一行人來此南海已經探聽到他們秘密,欲對正派修道之士不軌,從現在起,白弟在心中已與她分清界限。

正當風媚兒準備再次抱怨,忽聽上方傳來數聲悶響,裏麵夾雜著流水聲,二人對望一眼,不退反進,迎著水聲衝去!

“嘩啦啦!”

一股巨大水流自通道頂端一側湧出,原來,它的嘴巴縫隙正是在那通道褶皺層中,二人向著水流射去。

“嘩嘩--吼吼!”

渾身上下被水流澆透,閃身避過水流中湧進數隻體形巨大海獸,二人向著前方那道縫隙、那道亮光疾射而去!

“颼!”

過著風聲,一道水箭從巨獸嘴中射出,而後兩人毫不停息,疾催法訣,身法更甚,化作兩道黑影射向遠方!

“哞--!”

巨獸在兩人身後嘶吼,天地之間全被這吼聲*,南海之上,頓時波浪滔天而起!

飛出約四五裏之後,二人方才停下,回頭看去,見在遠方有一片黑影,似乎是個小島,正是巨獸的聲音,一根根黑影如一隻隻手一般,張手舞爪的晃動半空!

“好了,既然我們已經出來,那麽我們便就此別過吧!”

白弟回過頭來,看向風媚兒道。

風媚兒向他盈盈一笑,道:“白公子,你人真好,不光救了奴家性命,還送衣衫給奴家穿,奴家永遠都不會忘記白公子對我的好!”

白弟聞後臉色微變,聲音忽然冷了下來,道:“風姑娘,念在你我共患難份上,今天就不為難你了,我們就此別過,他日若再相見,便是生死之敵!”

風媚兒訝然道:“白公子為何這般絕情?”

白弟哼道:“你我派別不同,你們魔教不是欲組織起來攻我正教各派麽?”

風媚兒聞後嘴角一撇,不屑道:“好啊!我們就此別過,我要去往北方,你呢?”

白弟聞後一怔,他本想飛往北方,去回師門報迅,眼見風媚兒亦往北方,自己勢必又要與她同道,當下搖頭道:“我要往南方,就此別過!”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將手一引,身子便向著茫茫南方飛去。

風媚兒看著白弟離去身影,喃喃自語道:“白弟,他年紀這般輕,修為便已練至這般境界,當真不容小覷,若能引他入我教中,到那時,我風媚兒還會怕誰?咯咯咯咯!”

笑後,她又輕聲道:“隻是,此子被他師門長輩灌輸敵視我等思想太重,若要引他反叛師門轉投我教,真是難以完成,是得好好籌劃籌劃!”

說完,風媚兒身形一閃,向著遠方疾射而去。

茫茫南海之上,風平浪靜,唯有一層層細波**漾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