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很輕很輕,輕的就如同是慈祥的母親撫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風拂過臉頰,柔柔的,綿綿的,像是情人在耳邊的低聲呼吸。

蒼穹上空,眾星伴月,半山腰處,樹影婆娑。

月華遍撒在大地之間,照亮了在下方的山穀,射在了白弟睜著的雙眼。

距今已是自五行宗離開的第四天了,現在的他們身至在五行宗兩千裏以外的地方。

此四天中,十人皆是白天在天之雲端飛行,待身子疲乏時,肚中空虛之際,往往找處沒人的地方降下雲端。來到世俗間,添飽肚子,稍歇腳程,而後再次啟程。

然,並非每每全是在世俗間歇腳,比如像今天的現在。

前後方圓百裏之間,一片荒野,人煙稀少,見天色已晚,找處安靜之地自半空降落,就像是三天前他們頭一天出來那樣。

在吳桂“大呼小叫”及“長噓短歎”之後,還是由白弟及慕雲飛再加上石磊,三人前往山林深處為眾人尋覓膳食。

如同三天前一樣,眾人再次品嚐到了白弟的高端廚藝,全是稱讚不已。

眾人吃飽喝足之後,稍微閑談幾句,各自歇息去了。

想想在不久之前,心中的那衾素雅,在吃自己親手燒烤的食物時,那如花般的笑靨綻放在臉上,此間心中不勝美哉,並轉首向著那邊看去。

在白弟的不遠處,那邊躺著水月貞及白娣僅有的兩個女孩子。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朝一日能這般大膽的注視著她。

五年前心中的那絲香魂破滅之後,孤身來到森木峰,一直都是無法忘卻心中的那些往事;直到兩年前看到了她,一樣的素雅裙裝,同樣一頭長至腰間的秀發,都是那般的好看,性子又都是喜靜。從那一刻起,白弟心中便深深的將她那如詩畫般的容顏印在心際。

至時今日,白弟心中仍不知道,對不遠處的那個睡了的佳人究竟是何種心態,是對自己心中已經斷了的香魂續接,還是?

無論是何種,此時的他,心中確實是很美。

就這樣,在眾人全都睡著了的情況下,他一人則在偷偷的看著人家。

她睡的很安詳,秀發不時的被風拂在她那毫無瑕疵的臉上;倒是她身旁的那一身碧綠,睡覺時一點都不安穩,嘴巴張合之間,不知是在嘟囔著什麽。

漸漸地,雙眼一陣迷離,眼皮抖動兩下,終於閉了下來。

睡夢中,他又一次看見了她,那漫步在百合叢中的花之仙子,是那麽的真實,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

當白弟走近,剛要說話,抬頭一看,竟不是她,卻變成了另外一個那衾素雅。

迷迷糊糊中,白弟睜開了眼睛,確切的說是被推醒的。

此時眾人全都從睡眠中醒來,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

白弟看著將自己搖醒的吳桂,見他也是盯著上空動也不動,不禁抬首看去。

頭頂上方,月亮還是將自己的光華毫不吝嗇的照在大地上,當然,眾人置身的山穀也在它的映射之中。

然,就在這亮堂的山穀之中,卻有一塊地被黑暗所遮掩,怪異的是,黑暗竟然在不斷的移動著。並伴有陣陣“嗚嗚”的怪叫聲,聽在耳裏,心中不禁打顫。

天之上方,一朵黑雲慢慢自遠方飄來,隨著黑雲慢慢靠近,那酷似鬼叫的“嗚嗚”聲愈發的清晰。

白弟駭然的看著天上的那一幕怪異事件,向著吳桂問道:“三…三師兄,這是怎麽回事呀?”

吳桂還未說話,一旁的迦葉接住話題道:“看這黑雲,肯定是那些邪魔歪道中人。”

說話間,那朵黑雲自眾人頭頂上方飛過,漸漸的越飛越遠。

眾人臉色異常沉重亦異常難看,看著漸漸消失的黑雲,久久不語。

白弟雖然不甚了解情況,但此時也是一聲不吭的站著。

良久之後,眾人收回仰視的目光。

“我看大家還是繼續歇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慕雲飛道。

十人各自回到先前睡覺的地方躺下,白弟悄悄的問身旁的吳桂。

“三師兄,究竟是怎麽回事呀?”

吳桂坐在白弟的身邊,亦是悄聲說道:“你看見了先前的那朵黑雲了吧,那是魔教中人慣用的手法。”

見白弟還是不甚理解,吳桂又道:“你可知道師傅讓我們出來是為的什麽?”

“師傅說北方有凶煞出現,讓我們前去打探,再則曆練我們啊!”

白弟道。

“嗯,是的!不過,你不知道的是,在一千年以前,正道與魔道全都鼎盛時期,就在北方出現一魔教,名叫通天教,教主自詡通天教主。此人一身魔功修煉的深不可測,四處網羅並吞並一些小的門派,短短數十年間,隱隱發展成世間最大的一支門派。

然,通天此人,縱容下方附屬門派在世間胡作非為,恣意妄為,引得眾生靈塗炭,怨聲載道,終於引來正道中人所圍剿。其中最屬我們五行宗、淩煙閣、菩提門出力最甚,在通天教的通天峰頂,集五行宗五峰首座、淩煙閣的上兩輩閣主及菩提門的門主及各方散修連手誅殺,最終,通天此人被我們正派中人斃於通天峰頂。

通天一死,下方的附屬門派頓時群龍無首,一個個的各自為政,最終,被我們的前輩們剿的各自散去。

而經此一戰,我們不光將通天魔教除卻,還奠定了我們五行宗在世間的主導地位!”

“哦,原來是這樣啊!”

白弟默默點點頭。

“而師傅此番讓我們出來,主要是聽說北方也就是以前通天峰所在的地方,似乎魔教又有些蠢蠢欲動,讓我們前去打探打探!”

吳桂又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嗬嗬,三師兄,你知道的可真多呀!”

白弟佩服道。

“嗬嗬,哪裏哪裏,這才算什麽呀!師兄知道的還多著呢!”

吳桂大言不慚的道。

“通天峰,通天教!”

白弟喃喃道。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眾人起身繼續向著北方的通天峰飛行。

近來,白弟已經將他先前尚不嫻熟的飛行之術練的頗具火候,有各門中的精英在此,每人對這個年齡最小也最勤快的白弟都有好感,一路上不時的有人指點他的不足之處,著實讓他受益匪淺。

時光飛逝,轉眼間,又是一天過去了。

十人又是經過一番長途跋涉,在一小村莊附近降下雲端,而後徒步向著村莊走去。

太陽西沉,似血的晚霞將十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進入村內,隻見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雖說此時時間不算早,但也尚未到閉門之時。

偶爾的有家炊煙升起,但也都是門院緊閉,真是奇怪!偌大的街道上,別說是人,就是連條牲口都難以看到。

十人麵麵相覷,都看出了不對勁。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連一個人都看不見,現在天還沒黑呀!”

徐逢春皺著眉頭道。

“是啊!往常在別的村莊時,這個時候人還不少呢!”

慕雲飛道。

“這裏麵一定有端倪!我們何不去問個究竟!”

吳桂說完,向著煙囪冒煙的那家呶呶嘴,意思顯而易見。

“嗯,問問也好。正好咱們還得去買些吃的東西呢,今晚咱們又都不走了,就在這個村子中找戶人家借宿一晚吧!”

晨風頷首道。

“篤篤篤!”

晨風走到大門前,伸手叩了三下門,良久過後,並未有人應聲,更別說走出人來,而房頂上的煙囪中,嫋嫋的炊煙竟在慢慢地變淡,漸漸地消失不見了。

晨風一臉疑惑的走了回來。

“師姐,你說這戶人家究竟是怎麽了?怎麽聽見門外有敲門聲也不出來看看,還有,那剛才還冒得正歡的煙囪現在怎麽又不冒煙了?”

白娣看向水月貞道。

水月貞,此時亦是一臉的疑惑,微顰著秀眉,良久才道:“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既然這戶人家不開門,我們也不能強行進入,不如我們再往裏走走,看看裏麵可有人!”

迦葉說完,看向村子的裏麵,並率先走去。

空無一物的街道愈發顯得村莊的寂靜,十人慢慢地走在這空曠的大街上,雙眼時時打量著兩旁林立的房子。

這時,一家莊院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來。

隻見此莊院的大門微閉著,從兩扇門中間裂開的縫隙可看出這門未插,在這四周全是大門緊閉的村莊,這家無疑是眾人心中尋覓的一家。

迦葉走上前來,伸手在著門環上“篤篤篤”的敲了三下,不一會兒即聽見門內傳來一聲“誰呀?”

迦葉身後的九人麵麵相覷,皆笑了。

“吱--!”

大門打開,從裏麵走出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來,出得門外,看見這麽些陌生人站在自家門口,不禁疑聲問道:“你們有事嗎?”

“大爺,我們師兄妹十人,是從千裏之外的東方來的,路經這裏,眼見天色已暗,想在您這借宿一晚,再買些吃的,不知可否?”

晨風上前笑著說道。

“哦,這樣啊?”

老人說完,一雙渾濁的雙眼逐個的在十人麵前掃過,眼見十人氣度不凡,當下也沒再做細盤問,閃身將大門打開,等一行十人紛紛進去,隨手即將大門關閉並插上門插。

走進院子,老人領著眾人向屋裏走去,就在這時,自邊上的一小屋子裏出來一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看見院中來了許多的陌生人,不禁問道:“老頭子,這是怎麽回事呀?”

“哦!老婆子,今晚多做些飯菜,這十位都是從遠方路過這的,見天色已晚,就在咱家借宿一晚!”

老人向著老伴如是道。

“哦!即如此,就快請客人屋裏坐吧!”

老太太裂嘴一笑,露出一嘴缺了好幾顆的牙齒。

“老婆婆,真是打攪您了,不過我們會給錢的!”

白娣走到老太太身邊嬌聲道。

老太太看見白娣那張盈盈的笑臉,亦笑道:“這閨女長得可真俊呀!”

“嗬嗬,好了老婆子,別再叨叨了,快去給客人做飯吧!”

老爺子說完,領著眾人來到屋裏,引眾人坐下。雖說一頭白發,但是身體硬朗的很,即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忙得不亦樂乎。

給眾人每人添完茶水,老人亦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老人家,你們這的人為什麽都插門這麽早啊?先前我們進村時,看見家家戶戶全是大門緊閉的!”

陸子峰喝了一口茶,問向坐在一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