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走,感覺溫度竟在慢慢地下降,四周雲霧彌漫如實質一般,置身於其間,似乎就像是在雲間仙境,而腳下的石徑,不正是如天梯麽?

秦紅衣三人,此刻與眾人相距竟不到五丈,饒是如此,她們的身影還是時而顯現,時而被煙霧所吞沒。四外一片寂靜,不時的從不知處刮來一小陣風,將眼前的濃霧吹散一些,露出一小塊空隙來,似乎是層厚厚的棉絮被撕掉一塊,隻是,轉眼間,又被其它的煙霧所填掩上,如此的周而複始!

眾人如走迷宮一般,沿著小徑彎曲著蜿蜓向上,四周景色如一,無論何時觀望,似乎總是在原地打轉,並未向前走進多少!

眾人身子一側,就是通天巨峰的山體,除了光禿禿的石頭什麽也沒有,另一側便是一望無際的雲海,被不知處的風吹動著,腳下還是那一成不變的漆黑一片。.就在眾人小心翼翼般的走著時,忽然從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說話聲,是白弟走在最後!

“大家小心了!”

白弟說完,停下了腳步。

吳桂與之相鄰,停下疑問道:“小師弟,怎麽了?”

卻見白弟手執綠竹竿,將竹竿的一頭指向地下,道:“三師兄,你看!”

吳桂及聞訊趕來的眾人低頭看去,隻見下方懸崖的雲霧間,稍近一點的是灰暗的雲霧,再遠一點則變作了黑色,與先前並未兩樣,眾人帶著迷惑的眼神看向那名少年,在大夥眼裏,他半非無的放矢之人,若換作旁人,早就出口尋問了!

白弟道:“你們聽,是什麽聲音!”

眾人見狀,全都彎腰傾耳聽聞,少頃,女白娣抬起頭,看向白弟,秀眉皺起,道:“什麽嘛?根本什麽都沒有啊!”

話剛說完,卻聽見晨風、迦葉二人道:“不對!是有聲音!”

緊接著,陸子峰、慕雲飛、水月貞亦道:“是有聲音,好像是刮風似的,呼呼的!”

此時,白娣再次彎腰傾聽,果然也聽到了,她抬起頭來,看向白弟,笑道:“不錯嘛!咱們誰都沒聽出來,就你聽了出來!嗯,不錯!但是你知道是什麽嗎?”

說完,點點頭,一幅師姐教育師弟的派頭。

迦葉、晨風、慕雲飛三人眼中同時精光一閃,均在心裏想到:這個少年好強的修為啊!眾人都在走路,誰也沒有發覺,他竟然可以!?

白弟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師姐,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師兄們走在前麵,還要勞神探路,哪還能分心注意身後啊?師弟我在後邊走著,什麽事不用做,又不用費心思探路,這才聽到身下有聲音的!””

說話間,隻見下方的黑雲團裏忽然一陣翻騰,似乎是從地底吹向上方一陣風,將黑霧吹得如煮沸的開水一般,汩汨的雲霧翻騰著。而後,似乎是有一片黑霧向上飄來,穿過那層灰暗的薄霧,向著眾人疾湧而來!

就在眾人眼睛睜的大大之際,忽的一陣狂風從下麵刮來,雖不及先前那颶風,但也是將眾人吹的東倒西歪。

這時,那朵黑影已經飄到眾人上空,竟是一隻巨大的黑鳥!

兩扇巨大的翅膀張開,約有三丈之長,巨翅揮動間,狂風刮起。

卻見這隻大黑鳥置身於眾人頭頂兩丈處,張開巨翅向著下方揮了出去!

“呼--!”

飛沙走石間,一股狂風卷著煙霧向著眾人撲來,還未到,竟先感到一種窒息感。

一道亮麗的光芒閃現,隻見在眾人頭頂三尺的地方,出現了一金色的佛門真言,散發著柔和的光輝,將眾人籠罩在內,外麵狂風襲擊,裏麵卻是詳和一片!

“咯咯!真有意思!”

白娣脆聲聲的笑道,見那隻大黑鳥死命的揮動著兩隻黑翅膀,“撲扇撲扇”的向著身下狠吹!一股股的狂風打在金字真言上,金光更盛!然在金光照及之外,卻是煙硝彌漫,飛沙走石!雖然風勁不小,但明顯的,與先前那股颶風還是差上不少。

突然,大黑鳥口中鳴起股淒慘的鳴叫聲,卻見一道亮光從它的翅膀上射穿,盤旋半匝,向著上方飛去。

大黑鳥的身上掉下一片黑羽毛,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回,不一會兒即被煙霧遮掩住,而眾人頭頂上方則傳來了秦紅衣的聲音。

“眾位師兄姐,你們沒事吧?”

迦葉揮袖間,金色佛門真言飛回,眾人一看,竟是麵雕刻一觀音菩薩像的玉石,玉石落下,被迦葉收在懷裏。

晨風朗聲道:“多謝秦姑娘相助,我們並無礙!”

秦紅衣的聲音又傳來:“那就好!晨風師兄,怎麽樣?先前我師妹所說的你意下如何?”

晨風尚未說話,石磊向前一步,道:“妖女,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若不是今日不甚方便,我們早就將你們三人誅於劍下了!”

上方又傳來秦紅衣的聲音,此次聲音聽著膩膩的,聲音飄乎不定,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在耳邊低訴一般,隻聽她道:“喲!是小石子麽?這許多不見,少俠脾氣竟還是以往那般燥,真是讓人家心裏害怕呀!”

“哼!”

石磊哼作一聲,不再與她說話。

良久過後,聽秦紅衣果沒再說話,料想已是走遠,十人這才動身。.誰知,走出沒多久,十人又停了下來。

迦葉與晨風走在前方,前者忽然停身,他一停身,身後之人也都跟著停下,晨風道:“大師,怎麽了?”

迦葉抬頭向上看去,見上方盡是濃厚的雲層,並未看見秦紅衣三人的身影,才道:“若仍我們這般,總是走在最後,若是魔教真有什麽所謂聖經之類的,怕早已被她們所得,再下手或搶或毀恐怕不易!”

晨風沉吟道:“大師的意思是我們先下手?”

迦葉點點頭,道:“最起碼要走在前麵!”

眾人一想也是,而後,還是晨風與迦葉帶頭,向著前麵三人追趕而去。不一會兒,即看見她們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師姐,你看,他們好像追上來了!你不是說他們不屑與咱們一起麽?怎麽還要與咱們一塊行走?”

墨靈兒指著下方的人群道。

秦紅衣停下腳步,向下一看,果然如此,她微一沉疑,已然想到其中原因所在,冷笑一聲,道:“哼哼!恐怕不僅僅靠近那麽簡單,他們是想超越我們!”

墨靈兒道:“什麽?”

秦紅衣幽幽的道:“師妹,難道你不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麽?”

墨靈兒低頭想了一會兒,而後才恍然大悟道:“啊--!師姐,你是說他們想趕在我們前麵拿取聖經?”

秦紅衣不語,加快腳步向前邁去,黃芊芊還是那樣,似乎是什麽事也不管又不問似的,笑嘻嘻的跟在她的身後,墨靈兒搖搖頭,快步跟上。.再說迦葉一行十人,眼見快要追上秦紅衣三人,卻看見她們不知為何也快了許多,竟然又擴大了與眾人之間的距離。

“迦葉師傅,你看,她們那三人又走快了!”

女白娣說著伸手指向即將被雲霧吞沒的三人。

迦葉微微一想,即已經想到,憑秦紅衣那般心思機靈之人,能不將他們的目的識穿,這怎麽可能?而眼下,她們三人快步離去,正是秦紅衣怕被十人追上,當求微微一笑,道:“嗬嗬,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由她們去了!佛曰,萬物皆有緣,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反之,強求也不得!”

白娣聽的如雲裏霧裏一般,道:“大師,什麽緣啊強求啊?你在說些什麽?”

迦葉微微一笑,道:“她們已經知道我們想趕在她們前麵的目的了!”

白娣訝然,道:“呀!她們怎麽會知道了?”

迦葉道:“秦紅衣,那個女子心思不是一般的精明,想要瞞住她做些什麽,恐怕很難!”

白娣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向水月貞,道:“師姐,那我們還追不追?”

水月貞笑著看著她,道:“還追什麽?難道非得進行一場追逐戰才好麽?”

晨風笑道:“正是,既然她們已經知道,那再追已無多大意義,還不如跟在她們的身後,等待時機,伺機而發!”.……

就這樣,仍然是秦紅衣她們一行三人走在最前麵,迦葉十人則在後麵跟著,又不知向上走了多遠。直到此時,仍不見有快到盡頭的跡象,而四周的光線,又似乎暗了許多!

“師姐,你看,我怎麽感覺這裏好像比先前黑了!”

女白娣問向水月貞。

水月貞雖然明知道此處沒有太陽,仍是抬頭看去,見上方灰暗的雲霧果然透出股黑色。

“怕不是該天黑了吧!我們進來多久了?”

石磊亦仰著望天道。

慕雲飛道:“算算時間,我們從進洞到現在,怕不有五六個時辰了!”

陸子峰看向晨風與迦葉,道:“晨風師兄、迦葉師傅,現在外麵肯定也都黑了,這個地方凶險難測,不如我們就在此地歇歇,待明日天一亮再走,如何?”

晨風與迦葉互視下,點點頭,道:“就依陸師兄所言吧!今晚我們就在此歇息,待明日天亮再動身!”.……

是夜,整座通天峰中一片漆黑,四周一片寂靜,萬籟俱寂!

風,冷颼颼的風吹在眾人身上,不禁打一冷顫。好在眾人修為深厚,均不感甚冷,各自閉著眼睛靠著山體休憩。

約摸半夜時分!

“嗚--!這裏怎麽這麽冷啊!?”

女白娣被凍醒,發出聲音來。

眾人相繼醒來,均感覺到,此時的氣溫竟是冷的異常,似乎比寒冬臘月還要冷上數分!

“蠻荒北部,果然是凶險難測,連氣溫也這般無常!”

石磊站起身子踱踱腳,發著牢騷。

“嗬嗬,大夥兒還是運功抗寒吧!若是這樣挨上一晚,怕明天大夥兒都該病了!”

晨風道。

突然,聽見吳桂驚聲說道:“啊?這冷氣竟是從地底刮來的!”

慕雲飛將長劍抽出,默運真元於劍身,頓時,劍上散發出道淡淡的光來,雖不甚明亮,但也夠眾人看見腳下路,眾人來到崖邊,剛一伸頭,即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氣撲麵而來,竟然有股窒息感,冷入骨頭的寒氣毫不停留,將己身的寒冷散發些許後,向著上方吹去!

眾人各自將自己法寶兵器亮出,十種法寶散發著不同光彩的光芒,將他們這一塊映的光彩絢麗!

“這裏怎麽會有風啊?”

徐逢春問道,說完,他已先打一寒顫。

石磊笑道:“怕不是真是什麽九幽之地刮來的陰風吧!?”

迦葉聞後,臉色一變,急聲道:“快!大夥快運功,莫讓這寒氣入體,這寒氣怕真是從地下九幽刮來的陰風了!”

眾人聞後,皆一驚,見迦葉一臉鄭重的盤坐在地下,正在運功相抗著,也都相繼坐下,各自運用各門所傳的道法,與外界的寒氣相抗著。.不一會兒,眾人身上即被一團熱氣所掩蓋,若隱若現,將眾人的身子籠罩在內。

果然,運功沒多久,原先還感覺陰冷刺骨的寒氣已經減輕很多,體內一股溫暖的氣流從丹田出發,順著奇經八脈不斷的運行,行過的地方,即是一片暖洋洋的感覺,一圈過後複歸丹田,而其則再生新的元氣,如此的周而複始。

十人皆進入一片忘我之境,對外界的一切,全然不覺,全然不知。

在眾人頭頂上方三尺的地方,飄著三朵蓮花,不斷的旋轉著,蓮花散發著的光芒將崖下吹來的陰冷氣息不斷的擋了出去,而那三朵略顯黑色的蓮花又將地底吹來的陰冷氣息吸收了進去。

白弟坐在蓮花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