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司徒悅的手套還沒摘, 客人可能正躺在美容**等他,他飛快地跑向超市出口。

客人和何少爺誰重要這樣的選擇題,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試卷上。

“買什麽牌子?”何洛銘追著問。

“紅易家!”司徒悅回頭說了個牌子, 就消失在何洛銘的視野中。

家裏的菜還有很多, 老黃派出的家政隊把雙開門的大冰箱都塞滿了, 廚房的儲物櫃也塞滿, 他們兩個人吃,夠一星期的量。何洛銘隻買了一瓶蠔油, 就晃**出了超市,等著司徒悅來“認領”。

在超市門口徘徊間,莊叔來了個電話,何洛銘接起。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喜歡打電話, 而不是像年輕人那樣喜歡發微信。

“何少爺, 謝謝你了啊,我家那臭小子晚飯居然吃了兩個大饅頭, 我給他爸看了照片, 他爸都感動哭了, 之前可是求著他吃魚翅鮑魚都不肯吃,也從來沒在該吃飯的時候吃過飯……”莊叔喋喋不休地與何少爺分享著喜悅。

搬磚累啊,能不餓嗎?那還真是歪打正著了, 老葛這事辦得靠譜。

“莊叔,我還怕您怪我折騰你孫子呢!累瘦了、曬黑了,您別心疼才好!”何洛銘接著電話, 眼睛卻不住朝超市麵前的廣場瞄, 看司徒悅有沒有出現。

“怎麽會?這小子精力特別旺盛, 不累點就去吃喝玩樂了!何少爺,你們公司發過來的標書我看了, 這樣,明天開部門會議時,我安排你們家中標就行了。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就可以簽協議了……”莊叔懂得一報還一報,馬上就給出了獎勵。

“謝謝莊叔,這麽晚了那不打擾您休息了?莊叔明天見!”何洛銘幹脆地掛了電話。

不是他不想再聽莊叔嘮叨,實在是他的眼睛已經瞄到,司徒悅正從廣場那頭穿過來,遠遠地朝他奔過來。司徒悅回來得很快,令何洛銘驚喜的是,他居然換下了工作服,穿了一套昨天剛買的當季衣服。

廣場上的路燈光,將司徒悅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金色的邊,他逆著光一路小跑過來,細腰盈盈一握,大長腿性感十足,頭頂的發絲一顫一顫的,何洛銘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

“怎麽樣?合身嗎?”見到少爺的目光粘在自己身上,司徒悅的眼睛閃閃發光,像一隻求表揚的小狗。

“嗯,還行。”何洛銘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背著司徒悅,他的嘴角勾了起來。

“少爺、少……”

司徒悅在他背後叫他,聲音十分急促,但為時已晚,震天響的音樂打斷了他。

地麵上突然冒出了無數噴泉,噴泉的水很急,他們跳著腳從噴泉中穿梭過去,回頭一望,原來他們剛才正站在廣場的音樂噴泉正中央,這會兒正到了音樂噴泉的表演時間。

何洛銘拍著滾落到衣服上、頭發上的水珠,差點繃不住原主高冷的樣子,轉頭去看司徒悅,他正在整理頭發,因為一隻手提著便當盒,隻能騰出一隻手,夠不到另一側。

“這裏……”何洛銘指了指司徒悅的臉側。

音樂噴泉的音樂做成了環廣場立體聲,再加上噴泉水的嘩嘩聲,他們聽不到彼此說話的聲音,他隻能用手勢,或者把頭靠過去……但這動作很大概率會讓司徒悅誤解,有點像要親過去。

司徒悅:“?”

“這裏。”何洛銘又指了指自己臉側相同的位置。

司徒悅:“?”

何洛銘不指了,直接走過去,伸手,將司徒悅被水打濕、粘在臉上的那縷頭發捋起來,歸到了頭上,他比司徒悅高半個頭,司徒悅看他的時候要微微仰起臉。

兩人的目光在斜向上45度處相接,電火花在一瞬間迸發出來。

“呃……那個……頭發……”何洛銘的聲音在音樂聲中斷斷續續,迅速地收回手。

司徒悅的眼神純淨透明,臉上充滿了期待,何洛銘覺得會控製不住自己,他先移開了視線。

沒想到,司徒悅伸出了手,在他臉上輕撫著,動作虔誠、眼神認真,好似撫著一塊上好的白玉,何洛銘驚得一動也不敢動,楞楞地站在那裏。

“少爺,你臉上……有水……”這個當口,一首歌曲剛好播完,司徒悅的手在他臉上輕輕擦著,卻絲毫不旖旎。

“謝謝!我自己擦吧!”何洛銘迅速轉身,用手背擦了擦臉。

司徒悅轉到他的麵前,抿了抿嘴,說:“少爺,我們之間……”這時,音樂聲和噴水聲又響起,將司徒悅後麵要說的話淹沒了。

“你說什麽?”何洛銘沒聽清,他幹脆拉住司徒悅的手,一起往外走。

司徒悅的手略帶了些冰涼,皮膚很滑,比他的手小一號。

上一次,他從昏睡中醒來,陰差陽錯地拉過一次,還弄疼了司徒悅,這一次,他隻是輕輕扣著腕,並沒有用太大力。

兩人從廣場邊穿出去,一直走到了地鐵口,兩人的手在中間拉得很直,何洛銘走得很快,司徒悅幾乎要小跑。

“少爺……洛銘……”司徒悅在他身後喊。

何洛銘回頭看了眼,司徒悅走得氣喘籲籲,拎著的便當盒因為用力而在另一手裏狂甩,他驚覺用力過猛,便急忙放開手,說道:“對……不起,你剛才要說什麽?”

“我們之間……之間……”司徒悅另一手重獲自由,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我們之間不用那麽客氣……你什麽時候和我說過‘謝謝’?還有‘對不起’……少爺最近說的‘對不起’比過去二十年都多……”

何洛銘低下頭,用眼瞼掩蓋住自己內心的情緒,沉默了足足一分鍾。

大意了,他又OOC了,客氣點還有錯了?幸虧他剛才沒有動作輕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少爺,沒事……工作慢慢找就行!你心裏不舒服可以直接罵我發發脾氣……”沒想到,何洛銘一沉默,司徒悅又誤解了。

“我罵你幹什麽?我以前……是不是經常罵你?”何洛銘抬頭,卻沒有去看司徒悅,而是隨意地看風景,他怕自己的眼睛會顯出深情,令司徒悅誤解。

“沒有、沒有!少爺隻是、隻是……有時候心情不好,又沒有地方發脾氣……以前、以前何家在的時候,少爺從不這樣……所以,你有脾氣還是盡量朝我發,千萬別委屈自己憋在心裏……”司徒悅誠懇地說道。

何洛銘不敢去看司徒悅的眼睛。

那一定是一雙天真無邪又充滿深情的眼睛,他一時半會兒,回應不了,也改變不了原主的人設,隻能……慢慢來了。

何洛銘突然將手裏的蠔油塞進司徒悅的懷裏,轉身就走,嫌棄地說:“拿在手裏難看死了!”

這是原主的語氣,以原主的少爺脾氣,不要說一路拿東西回家了,就是進超市去買東西,也不是他幹的事,何洛銘破例去超市買東西,還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哦……”

司徒悅把那瓶被何洛銘捏出體溫的蠔油放進了他的便當盒袋裏,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見到何洛銘又想伸手打車,便試探道:“少爺,你……是不是……從來也沒有坐過地鐵?今天,我請你坐回地鐵吧?”

司徒悅一直把何少爺當成高高在上、從來也沒有體驗過民間疾苦的的原主,就算落魄,也舍不得他受委屈,盡自己所能,讓他過得更舒服一些。

“地鐵?”何洛銘的措詞有些卡殼。

畢竟,原主的過去經曆裏沒有接觸過這種交通工具。

“嗯!試試?”司徒悅的眼神帶了點**性。

何洛銘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就跟著他往地鐵口走,遠遠地看著司徒悅在自助機前排隊買了地鐵票,興衝衝地往他麵前跑。

“少爺,給!”

司徒悅把一張地鐵票給了他,見到何洛銘拿著地鐵票仔細地在看,急忙拉他往地鐵通道裏跑,催道:“地鐵快到站了,錯過了,得等十五分鍾!”

站在擁擠的地鐵站台上,何洛銘感概道:哪個世界的地鐵都是一樣的擁擠,這讓他有了種未曾穿越的錯覺。

他被司徒悅拉到了身後,一起擠在等上車的隊伍中,地鐵還沒來,大家都有規有矩地各自站著,玩手機的玩手機,東張西望地東張西望。

可是,地鐵一到,後麵的人流都往前擠,何洛銘心道:壞了!他從背後緊貼到了司徒悅身上!

青春的肉*體多少帶著**,更何況還是他一見鍾情的人,一如剛才司徒悅邀請他時不可拒絕的眼神,何洛銘的血液沸騰了,身體也有了反應。他將雙手撐在胸前,努力推開前麵的司徒悅,想和他拉開點距離,但是後麵擁擠的人,根本不給他機會,奮力往前擠。

何洛銘後悔跟著司徒悅坐這趟地鐵了,體驗生活體驗點什麽不好?

他結結實實地體驗了一回——他的身體對司徒悅身體的反應,而且反應還不小。

盡管在這嘈雜的人流中,司徒悅也奮力地往前擠,並沒有意識到身後硌到自己的是什麽,他以為也許是別人的包或者拐杖什麽的吧,但何洛銘自己,卻是意識到了。拉不開與司徒悅的距離,他隻能努力地控製自己,注意力都往旁邊去,不再盯著麵前司徒悅纖細的腰肢。

他在心中發誓:有朝一日,等他有錢了,一定要在京都多造幾條地鐵線……

司徒悅回頭:“少爺,發什麽呆呢?擠啊!擠到前排有座位!”

何洛銘要哭了……擠懷孕了,誰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