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滿目奢侈的豪華包廂裏, 司徒悅看了看菜單,不可置信地說:“少爺!這家飯店的菜,怎麽那麽便宜?我怎麽聽紅組說是天價呢?九頭鮑魚才兩塊錢一隻?海參五塊錢一條?”

“可能生意不行, 打折促銷了吧?”何洛銘手指點著那些曾經的天價菜, 淡定地說道, “每樣都來一份。”

“好的, 先生!”前老板艱難地彎了彎他肥胖的腰,轉身出去了。

司徒悅看了眼老板的背影, 若有所思地說:“這個服務員,怎麽看著這麽……奇怪?”

“哪裏奇怪了?就是……胖了點?”何洛銘拿起麵前的茶壺往杯子裏注水。

“少爺,我來、我來……”司徒悅站起來,從對麵伸過手來搶茶壺, 可是他們的餐桌太大了, 根本就夠不到,剛想從位置上出來, 何洛銘就叫住了他。

“坐下。”何洛銘用了命令語氣, 否則司徒悅早就從對麵“噔噔”跑過來了。

“哦……”司徒悅慢慢坐下, 卻仍不死心地說:“少爺……當心燙?這飯店也真是的,看著這麽豪華,怎麽連個倒水的服務員都沒有?”

何洛銘倒了水, 喝了一口,抿了抿唇,說道:“你嚐嚐, 武夷大紅袍。”

司徒悅拿起自己麵前的壺也倒了一杯水, 輕輕啜了一口, 品了品,又喝了一口, 不相信地說:“老爺在時,我爸經常給他泡大紅袍,可也沒有這麽極品的,難道是傳說中武夷山那六棵母樹所產?”

“你對茶有研究?”何洛銘撩起眼皮問道。

司徒悅連連擺手:“不不,沒有、沒有,隻是老爺會經常給我爸拿大紅袍,我也喝過一些,但都沒有像這種好喝的,這飯店這麽奢侈,難怪生意會不好……這誰識貨呀?”

兩人喝著頂級大紅袍,沒過多久,老葛他們三人在老板的帶領下,魚貫進入包廂裏給他們上菜,由於菜太多,他們四人來回上了三趟才把菜上齊。

“先生,請慢用!”前老板又想彎腰行禮。

何洛銘抬了抬手,說道:“我們自己來吧,你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好的,先生。”這回是四人同時回答,老葛他們幽怨地看了一眼他們老大,邁著沉痛的腳步跟著老板出去談事了。

服務員被他們支付了三個月工資,全部解散了,正在用餐的顧客每人補了一萬塊錢也都勸到別的餐廳去吃了,如今,空****的飯店隻留下一名廚師和老板,用司徒悅的話來說“生意不好”也沒說錯?

菜單上的菜全部上齊後,巨大的餐桌被疊了三層餐盤,司徒悅看得眼都直了,說道:“少爺,這……這麽怎麽吃得完?要不……退掉幾個菜吧?說著,他按響了桌旁邊的服務鈴。

“先生,你們一共消費1978元,出門時請在收銀台掃碼付款。”鈴裏傳出前老板慢吞吞的聲音。

司徒悅:“……”這服務員怕不是有什麽病?

“冷了就不好吃了。”何洛銘催了一聲,帶頭動起了筷子。

他對一品海鮮燴的前老板十分滿意,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把一切都布置得妥妥當當。

這一頓飯菜,集齊了海鮮燴的拿手好菜,魚翅、鮑魚、人參、蟲草隻是配菜,很多菜都叫不出名字,唯獨沒有開酒,司徒悅吃得心滿意足,摸著肚子小聲說道:“少爺,吃不下了……太多了!”

何洛銘按了服務鈴:“服務員,打包。”

司徒悅突然問道:“少爺,你不是……從來也不吃打包的食物嗎?”

“呃……”何洛銘也是吃多了,忘了這事了。

他正在腦中編理由時,司徒悅說道:“打了包,我帶去和同事們一起吃,反正有那麽多,正好當晚飯吃。”

何洛銘:“……”是怕他不穿幫嗎?

老板的聲音從鈴裏傳出:“先生,一品海鮮燴不提供打包服務!歡迎下次惠顧!”

“啊?怎麽可能不提供?所有的飯店都提供,就你們不提供?我要投訴你們!”司徒悅搶著對服務鈴那頭的“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一聽威脅便焦急地說道:“先生,請不要投訴!我們的生意已經很差了,這樣吧……我們給您的帳單打對折,以彌補你們,可以嗎?”

“那……”司徒悅看了眼全程沉默的何洛銘,不再堅持了,說:“那好吧……”

收銀台前,司徒悅搶著掏出手機要買單,被何洛銘幹咳一聲製止,他弱弱地放下手機,盯著何洛銘掃碼付款。

“先生,這是您的收據,請慢走。”胖老板從收銀台裏伸出頭,將一張消費收據推到了他們麵前。

司徒悅盯了眼收據上的數字,自言自語地說道:“可……真便宜呀,滿滿一桌菜,才不到一千塊錢?那我得把這事告訴我的同事……”

胖老板及時打斷了司徒悅的想法,看了一眼他旁邊站著的何洛銘,說道:“對不起,先生!你們是我們接待的最後兩位顧客了,飯店已經被人收購了……所以……”

“哦……這樣啊……那可惜了!” 司徒悅不無遺憾地說完,然後轉頭對何洛銘小心翼翼地說:“少爺,我要去趕地鐵上班……你呢?”他真的隻是隨口一問,沒有想打聽少爺去向的意思?

“對了,兩位尊貴的客人,為了紀念你們的到來,我們飯店決定派車送你們。”這時,胖老板又打斷了司徒悅的試探。

何洛銘說道:“先送他。”

“少爺……”司徒悅想說什麽終究又咽了回去。

“我陪你一起。”何洛銘看出了司徒悅眼裏的猶豫,他肯定是怕到時候又要付車費,覺得這是一個消費陷阱。

坐在胖老板的加長林肯裏,司徒悅仿佛就像在做夢,他朝前麵開車的胖“服務員”反複確認:“真的免費送我們?”

“是的,先生,決不收費。”胖老板脾氣極好地答複。

安拉娜門口,司徒悅朝還坐在車裏的何洛銘招了招手,說道:“少爺,晚上見?”

“嗯。”何洛銘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看著司徒悅走進了大門,然後緩緩地搖上了車窗。

林肯車開,胖老板抹了一頭汗,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何洛銘,說道:“老板,我……表現怎麽樣?”

“值一個億。”何洛銘已經拿出手機翻看老葛三人組發給他的海鮮燴並購方案。

一品海鮮燴目前還是單獨的門店,裝修雖然豪華,但店麵卻是租的,三人小組最後估價了一個億購買了一品海鮮燴的品牌,包括那個給何洛銘做菜的廚師和萬能的前老板。

得到現任老板讚賞,胖老板喜出望外,說道:“老板,您是我見過最疼媳婦的人……雖然、雖然……”他欲言又止。

“雖然他是男的?”何洛銘從手機裏抬頭,透過前排後視鏡與胖老板對視。

“呃……這個……老板,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而是……”胖老板移開視線,不敢去看何洛銘的眼睛。

送走媳婦後的老板,氣場瞬間就開了起來,與剛才那個溫聲說話的男人,完全是兩個人。

“這……並不是秘密。”何洛銘又低頭看手機,“對了,你叫……”

“我叫海富平,老板……您……到哪裏去?”胖老板及時地回複老板,姿態擺得很正,在絕對的資本麵前,什麽尊嚴都是煙雲。

“去集團總部。”何洛銘借用了老葛對他買的新大樓的稱呼。

海富平是廚師出身,早年在南洋給一個當地財閥做上門女婿,離婚後淨身出戶,靠著一身廚藝白手起家,賺到第一桶金錢,便開了這家一品海鮮燴。他見過上流社會的腐敗奢靡,不怕貴,卻怕同質。所以明明是普通的菜,在他這裏能吃出天價,吃飯需要預約,他親自把關食材的新鮮,花大價請了廚師,他的這一經營思路,使一品海鮮燴迅速在京都躥紅。

海富平的加入,標誌著何洛銘集團正式向餐飲行業進軍。

集團總部,何洛銘正式簽署了對一品海鮮燴的收購協議,然後對海富平說:“給你集團10%股份,盡你所能,把一品海鮮燴開遍京都、全國、全球,要連鎖,不要加盟,集團旗下所有的餐飲行業由你負責。”

“啊?”海富平的手抖了抖,不相信地問,“老板,你……你開什麽玩笑?”

“老海!老大從不開玩笑!歡迎你加入我們!”老葛拍了拍海富平肥厚的肩,自豪地說道,“能跟著老大,一夜暴富不是夢想!”

買了海鮮燴,又得了一員實力幹將,何洛銘的事業如同錦上添花。

老裘見到何洛銘搞定了海鮮燴,便提醒他道:“老大,銀行那邊還等著我們回複,我們……先過去看看?”

“你們去吧!我隻看結果就行了……”何洛銘搖了搖手,陷入了寬大的辦公椅中。

他的手下們終歸要成為獨擋一麵的金融巨賈,他奶過他們一陣子就要放手讓他們自己幹了,他有的是本錢培養他們成長。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司徒悅這會兒肯定在忙,孫經絡和莊玉成那邊暫時還沒進展,百無聊賴的何洛銘打開期貨係統,想再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可他一進係統,就傻了眼,係統裏出了一份公告,說為了期貨市場的和諧發展,今後一單大宗交易,金額最高限製在50億以內,賠率不超過一賠四。他皺了皺眉心,期貨市場從來也沒有限製過金額和賠率,高風險高收益。

這看起來,怎麽像是專門針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