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銘看了眼司徒悅的手, 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佯裝生氣:“有什麽問題?你受傷了,還想著幹活?當我是死的?”活脫脫利用原主傲嬌少爺的形象, 巧妙地反對司徒悅幹活。

看到少爺生氣, 司徒悅連忙安慰道:“少爺……我不是說你包得不好, 隻是……對了, 我已經做了兩個菜了,我把番茄炒蛋做完, 咱們湊合著吃一頓吧?”他把滾到灶台上的番茄撿了回來,用受傷的手按住,就要去拿菜刀。

“行了,我來吧!一邊待著去!”見到司徒悅還要繼續, 何洛銘怒了, 他一把搶過菜刀,按住番茄, 一刀下去, 番茄變成兩半。

司徒悅把位置讓出來後, 又急忙轉身問道:“少爺,可是……你從來沒有做過菜呀?你、你學這個幹什麽呢……”臉上似乎又彌漫了一股危機感。

“不會不能學嗎?你就這麽……看不起我?你別多想!我需要你,非常需要你, 比如我就現在做這道菜,就需要你……”何洛銘用了激將法。

司徒悅有時候倔得很,他眼睛一上霧氣, 何洛銘就知道他想歪了, 下一步就會說“少爺, 你不需要我了嗎?”“少爺,是不是顧思安回來了?”等等, 所以自己先快一步地搶走他的話。

“好、好吧……少爺,你……是不是工作不順利?上回你就是想學做家務以備找工作,這次……”司徒悅顯然沒有被何洛銘影響,他的思想一路偏了下去。

“啪!”何洛銘狠狠一刀切了下去,把半邊番茄剁成了兩半,成功阻止了司徒悅的話。

“少爺,菜刀不是這麽用的……這樣切,番茄的水分全跑掉了……應該這樣、這樣……”司徒悅用右手比劃著,在半空中做著切菜的動作。

他的刀功很好,何洛銘看到過,他切的土豆絲不比海富平的差,細得像頭發絲。

“這樣不對?”何洛銘照著司徒悅的動作做了一番,司徒悅連連搖頭,再改正,又不對,看樣子,他還是個嚴格的師傅。

何洛銘沉思了兩秒,直接伸手,捉住司徒悅在半空中教學的手,把他按在了自己握著菜刀的手上,用力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說:“你還是手把手教一下吧!你在空中劃的姿勢太虛無飄渺了。”

穿書前,何洛銘倒是會做一兩樣菜,但刀功一般,而司徒悅自小就得他母親的真傳,後來又專門照顧何少爺的飲食起居,廚藝精湛,他自然看不上何洛銘那三腳貓切的工夫。

何洛銘直接上手的動作,讓他楞了一下,但看到少爺好學的眼神,他偏轉頭去看被切得塊大塊小的番茄,自我安慰一番,好吧,少爺隻是單純地想學學切菜?他拋去了雜念,按著何洛銘的手一下一下地實地教導起來。

何洛銘“學”得很認真,為了能更好地掌握切菜的力道,他把司徒悅拉到了懷裏,自己從身後圈住他,一手按著番茄,一手順著司徒悅的力道切起來。

少爺的這一親密舉動,讓司徒悅驚了一下,耳朵尖迅速紅了起來,但他又覺得少爺保持著紳士,沒有實際碰到他的身體,偏頭偷偷看了眼,少爺的目光隻注視著麵前的菜和刀,真的沒有要占他便宜的意思。

好在番茄個頭不大,兩人一起切了幾刀,就完工了,何洛銘見好就收,把切好的番茄丁裝盤,轉過頭去,看到背對著他的司徒悅把頭伸進了冰箱裏。

難道是臊得需要用冰箱降溫?

何洛銘也不催,他故意把盤子重重一擱,聲音驚醒了某個正在降溫的小可愛,司徒悅單手拿了一個雞蛋,找了一個空碗,捏碎磕到碗裏,低頭自言自語地說:“一個好像不太夠?”轉身又去冰箱拿了一個磕進去。

“少爺,你拿著碗。”司徒悅把碗塞進了何洛銘的手裏,找了一雙筷子就著何洛銘的手開始單手打蛋,教學課繼續,“用筷子順時針方向打蛋,一直打到沒有結塊就行了……”

一抬頭,發現何洛銘正盯著自己的手,司徒悅更羞了,連忙把筷子在碗裏一扔,說道:“這個不用手把手,簡單得很……”

“我是想說……你的手背上粘了一塊蛋殼……”何洛銘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一手拿著碗,另一手沒法去捉司徒悅的手,而且他的目光一露出這個意思,就被司徒悅發現了,還真是機靈的小可愛呢!

“那……你按照我教的方法打蛋,我去洗手!”司徒悅落荒而逃。

但他沒用多少時間就回來了,他怕少爺將他的廚房炸了,可是等他再回廚房時,何洛銘已經起了油鍋,將番茄和蛋放進去炒了。

何洛銘稍稍偏頭,對著站在廚房門口的司徒悅說道:“聞起來還挺香……”當然,語氣裏可以帶一點點小得意,原主可是傲嬌少爺呀!

“那可不……少爺,你居然……居然會做番茄炒蛋……”司徒悅的下巴上掛著洗臉時未擦幹的水珠,可見他走得有多急了,驚訝的表情如同見到世界第九大奇跡一樣。

“我說你小看我吧?”何洛銘翻炒著菜,和司徒悅開著玩笑,正想再看看司徒悅的臉上還紅不紅時,鼻間聞到了一股焦味,他急忙關小了火,說道,“呀,火候沒掌握好!”

他把略有些焦的番茄炒蛋裝盤,遞到了司徒悅麵前,說道:“嚐嚐,味道如何?”遞了一雙筷子過去。

司徒悅就著少爺手上的盤子,夾了一塊蛋放進嘴裏,艱難地嚼了兩下,咽了進去,說道:“少爺……你是不是……沒放鹽?”

何洛銘大窘,光顧著看司徒悅了,連鹽都沒放,他伸手過來拿盤子說:“這次不算,我再做一盤?”

司徒悅從何洛銘手裏奪過盤子,護在身後,說道:“你不是怕我傷口感染嗎?正好,我想吃淡的!少爺做的第一盤菜,正合我的口味呢!”他真的一點也不忍心打擊他的少爺。

盯著司徒悅的背影,何洛銘說不感動是假的,他一邊收拾灶台一邊認真地向去客廳餐桌上放盤子的司徒悅保證:“你放心,我絕不會打碎一個碗……”

可誰知,他話音剛落下,就聽“啪”地一聲,剛才打蛋的那個碗由於碗壁太滑,他沒拿住,落到了地上。

“呃——”他尷尬了。

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的保證剛出口,碗就同他做對。

司徒悅絕望地倚著廚房門說道:“少爺……你……還是出來吧?我求你了……”

“可是,你的手……”何洛銘想堅持,但司徒悅的眼裏滿是痛惜,一半是心疼他的碗,一半是心疼他的少爺,何洛銘隻能放棄,“那我把碎片拾掉——”

“星期四!”司徒悅轉頭衝著客廳喊了一下,星期四應聲啟動,已經慢慢地朝廚房爬過來了,他打斷了何洛銘的話,“少爺,你看,不用拾……有星期四呢!它可以把碎片頂到牆角,我等會掃到垃圾堆裏就行了……”

何洛銘無奈抬起一腳,把星期四放了進去,說道:“那我……擦桌子……”

“少爺,我已經擦過了!”司徒悅說。

“那我……”何洛銘在想,還能幫司徒悅幹什麽。

司徒悅出現在廚房門口,把他包成大豬蹄子的手遞了出來:“少爺,那你可以把我的手解放一下……這麽點傷口,貼個創口貼就行了……”

“可是……”何洛銘為難了。

他不想讓司徒悅受著傷還幹活,就巧妙地利用他不會包紮的理由,把司徒悅的手包成了粽子,沒想到,還是被揭穿了。感謝悅悅給了他麵子,沒有一下子就打擊他。

“沒事,菜已經做好了,我單手端一下就行,吃好飯,有洗碗機呢!少爺,你不要洗澡的嗎?”司徒悅顯然已經看到何洛銘扔在客廳地麵上的衣服,提醒了他一聲。

司徒悅堵著廚房門,不讓進,何洛銘也無計可施,他隻能投降:“那我去拿藥箱……不,創口貼。”

抓著司徒悅的手,給他解開紗布,看到傷口處的血已經止住了,他小心地將創口貼貼好,抬頭看司徒悅:“你得保證,你不能沾水?”

司徒悅回答:“少爺,我保證,我絕不沾水……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

何洛銘回客廳,撿起地上的衣服,又去房間裏拿了一套睡衣,關上衛生間的門,坐在馬桶上開始思考。司徒悅保證說不沾水,那怎麽洗澡呢?他可以不可以……這樣一想,畫麵感撲麵而來,何洛銘搖了搖頭,他怎麽能夠意yin小可愛!還是人麽!

快速地衝了個澡,何洛銘洗好衣服烘幹,將衣服放回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司徒悅就在餐桌旁邊喊他了:“少爺,吃飯了!”

兩個菜,一個海參燴鰻魚,一個醬燒豬小排,色香味俱全,司徒悅把他們放在微波爐裏熱了熱,此時正散發著熱氣,勾動著味蕾,而旁邊一碗則是有點焦黑的番茄炒蛋,麵對麵盛了兩碗米飯,放了兩雙筷子。

“少爺,你吃這兩盤,這盤你可別和我搶……”司徒悅把其他兩盤菜推到了少爺麵前,自己則就著淡的番茄炒蛋扒起了飯。

何洛銘也不勸阻一根筋的小可愛,他的嘴角微勾了勾,拿出手機,當著司徒悅的麵就打通了朱三明的電話:“朱院長,請教一下,如果手上有皮外傷,金屬利器所割,長一厘米左右,深到真皮層,能不能吃鹽?”

他慢絲條理地請教專業人士問題,眼角餘光瞟到,司徒悅扒飯手停了下來,求生欲很強地伸筷子,夾了一塊醬燒豬排,放到了自己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