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何洛銘將手機翻了麵, 不再理會那些源源不斷進來的信息。

事情他早就安排好了,不需要再親自去盯著,再說……他轉頭看了眼正竊喜的某隻小可愛, 就算有再多錢需要他去賺, 他也不想去了。

早飯是海富平用外賣送的, 一次性包裝, 吃完就打包扔掉,連洗碗也省了。司徒悅在何洛銘的逼視下, 本著不浪費的宗旨,終於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他搶著站起來收拾,剛伸出手, 手背上被按住了。

“司徒悅, 這是一次性碗,打不碎。”何洛銘的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按著司徒悅的手背上稍稍用了點力。

“哦……那個……”司徒悅的手還緊緊攥著垃圾袋不肯鬆, 試圖在腦中搜尋反對的理由。

“你不想明天上班了?”何洛銘祭出了殺手鐧。

“想。”司徒悅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還不鬆手?明天想去上班, 今天就要好好保護好傷口。”何洛銘趁司徒悅思考之際,一下就搶過了垃圾袋,把桌上的食物殘渣都收了進去。

在他們家裏, 幹活是需要搶的,如果不搶,是沒有活幹的?

等何洛銘出門丟了垃圾回來, 司徒悅正等在門口, 他差一點就跟著少爺一起去小區的垃圾分類點丟垃圾, 但被何洛銘以“傷口接觸垃圾會感染、明天就好不了、需要朱院長親自複查”為由,勸下了。

“少爺, 你回來了?”司徒悅歡快地迎了上來。

何洛銘看了眼時間,來去總共也就十多分鍾時間,電梯這會兒正是空檔期,幾乎不需要等,怎麽司徒悅看到他的神情似乎他去了有半年一般?

“嗯。”何洛銘看了一眼司徒悅眼裏的晶亮,心情好了很多。

何洛銘進去後,司徒悅反手關上了家門,跟在他後麵,邊走邊發愁:“少爺,今天我們都不上班,又不用做飯,衛生也不用打掃,那在家幹什麽呢?”

“你想幹什麽?”何洛銘反問道。

他穿書後,除了在醫院的那三天,他還沒和司徒悅完整地待在家裏過,他們兩個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都是各幹各的,突然有一天都待在家裏,倒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我想想……”司徒悅低著頭,慢慢地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在何洛銘的對麵,抿了抿唇,最終鼓起勇氣抬起頭,說道,“少爺,我想在家看電影……那部盜墓係列電影,我才追了一部……”

“好。我陪你。”何洛銘什麽都沒說,起身去開電視,然後把客廳的燈光調暗,轉手把搖控器丟給了司徒悅,自己則坐在他的旁邊。

司徒悅:“……”他還有好多說服少爺陪他看電影的理由都沒說,少爺自己就說了要陪他?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了?

司徒悅很開心地在網絡電視裏找電影,轉頭去看真的一動不動地坐在他旁邊打算陪他看電影的何洛銘,試探地問道:“少爺,你上次不是說……這種電影很無聊、很浪費時間嘛……”

何洛銘微閉了閉眼,腦中想不起來,原主曾經這樣打擊過司徒悅的愛好,他大方地抬抬手說道:“現在我有的是時間浪費了,再也沒有比我無聊的人了。”

這是一句司徒悅才聽得懂的賣慘。意思,何家沒了,何少爺每日生活得很無聊,無聊中看看這種無聊的電影打發時間,而且現在窮得隻剩下時間了。

何洛銘一語閉,司徒悅臉上的欣喜隱到了眼底,他就是知道少爺是因為無聊才陪他看電影的,不是他想的因為什麽要做對不起他的事、先補償他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他調出電影,慢慢地往少爺那邊挪了挪,說道:“少爺,仔細看看,其實挺勵誌的,情節也很燃,一起看吧?”

何洛銘看了眼他們兩人之間驟然縮小的距離,悄悄欠了欠身體,也朝司徒悅那邊挪了挪,兩人的側麵幾乎貼在了一起。

電影開始了,為了烘托電影氣氛,一開場就是緊張的音樂搭配著漆黑的墓底畫麵,一下子就把司徒悅給嚇到了,他猛然往後縮了縮,說道:“哇!開局就這麽刺激……”

何洛銘抬起一手,伸到司徒悅麵前,說:“害怕的話,可以抓著我的手臂。”

這時候,他無比後悔,怎麽不建議司徒悅看一部恐怖片呢?這樣小可愛就能一直躲在他的懷裏嚶嚶害怕了……

“誰害怕了!”司徒悅坐直了身體,振振有詞地反駁,卻在下一秒,電影鏡頭裏突然出現一具異化的僵屍時,迅速地抓緊了何洛銘的手臂衣服。

打臉打得如此快?司徒悅既害怕又興奮,他索性抓著何洛銘的手臂看電視,看到緊張的時刻,會攥緊衣服,等畫麵輕鬆些了,他的手也會輕鬆起來。

何洛銘的手機無時無刻都在發信息進來,他看了眼時間,股市快開盤了,他湊過頭去,對司徒悅說:“公司有些事,我看一下手機?”

剛才已經答應陪他看電視,陪就要真正的陪,現在,他要處理一些事情,自然要向司徒悅請會假。

“快點啊!他們很快就要開棺了……”司徒悅頭也不回地提醒道,卻把少爺的衣袖攥得緊緊的,生怕他說有事要離開。

於是,何洛銘的視線就在手機和盜墓電影中來回穿梭,一邊看著股市大盤,一邊看著盜墓進程。他給兩位副總說了聲,有事匯報,別打電話,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在忙。

兩位副總:“哦……”還有比幾百、幾千億的生意重要的事?

隨即都了然了。

小別勝新婚嘛,他們老大,昨天和媳婦分開了一天?

不過,嗯?才一天?

當摸金校尉們撬開千年古屍的棺木時,司徒悅抓緊了何洛銘的袖子,何氏集團開盤三分鍾後就跌停了,老裘向他匯報,他們在跌停前花了50億抄底成功,獲得了集團八成的股份。

當千年古屍成為“粽子”與盜墓者激烈打鬥時,司徒悅緊張地抓住了何洛銘的胳膊,連衣服帶肉都抓,疼得何洛銘倒抽一口涼氣,而老黃卻興奮地匯報,何家商業街終於整體掛牌落在了好房易購網上,連進拍賣會去拍賣的時間都等不及,他們已經花1億買下了這個便宜貨,所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當盜墓者發生內杠,在古墓裏發生激烈槍戰時,司徒悅的手無意識地越抓越緊,幾乎要把何洛銘手臂上的肉給抓下來,何洛銘已經疼得不行,但他生生地忍住了。而遠在泡菜國的金會長已經飛抵京都,與老裘簽訂了安拉娜的股份轉讓協議,老裘問何洛銘要不要親自來簽字。何洛銘的頭發都根根豎起來了:疼……

當盜墓者解決完一個古墓,劇情暫時輕鬆一些、司徒悅放開他的手臂,但仍輕輕抓著他的袖子,何洛銘不敢收回手,這時周子軒匯報,國大銀行的股價由於何遠超事件,劇烈振動,股民們開始拋售股份時,問何洛銘要不要趁此時抄底。何洛銘等疼痛緩解了些,悄悄用另一隻手回複:不用管它,這是國有銀行,看看政府會不會救,如果政府放棄,我們再抄底。

“少爺,好緊張……”趁劇情空檔時,司徒悅轉頭與何洛銘互動一下。

何洛銘晃了晃勾著自己袖子的司徒悅的小手指,說道:“還說不害怕……”

司徒悅手下沒輕沒重,都快把他生生抓下來一塊肉了……不過,被司徒悅依賴的感覺,好像還真不賴?

何洛銘給副總們關照了不要打電話,卻百密一疏,忘記了別人,當劇情又緊張起來時,莊叔的電話就進來了,這老頭打電話和辦事風格一樣契而不舍,不接他的電話,他會一直打,手機亮起來的畫麵在漆黑的電影光線中,格外醒目。

“哎,快去接電話!”司徒悅的注意力被手機吸引了,他放開何洛銘的手,推了旁邊的人一把。

莊叔是前輩,掛他電話不禮貌,便何況,莊叔當初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幫過他,如今又為他回購何氏集團添磚加瓦,於情於理,這個電話他都要去接,但何洛銘還是看了一眼司徒悅,說:“你確定,你能一個人看下去?”

司徒悅的臉上被電影光線照著一下明、一下暗,他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搖控器中的暫停鍵,緊張的音樂戛然而止,然後他才大方地說道:“少爺,你接電話去吧!”

何洛銘看了眼電視中的暫停畫麵,司徒悅也不用說“快去快回”了,隻這一個動作,就讓他知道,他不能長時間打電話了。真是個……粘人的小妖精!

何洛銘從客廳來到陽台,接通了莊叔的電話,莊叔爽朗的笑聲振得耳膜疼:“恭喜何少爺,終於又奪回了何氏集團!何老爺在天之靈……”

眼見著莊叔要做長篇大論的道喜之詞,何洛銘偷偷從陽台門的反光中朝客廳看了一眼,司徒悅正轉過身來,雙手扒在沙發背上,盯著他的背影看,可能是不敢去看電影裏的恐怖畫麵?可是,盜墓明明一點兒也不恐怖……

“莊叔,謝謝您也給我們加了倉,等塵埃落定後,我打算把洛銘大樓推倒重建,到時候,還少不得請您幫忙看著錢袋子呀……不過,莊叔,我現在正在忙,何氏集團的事,我稍後再和您詳談……那就這樣吧,莊叔再見!”

何洛銘丟下一長串話,在莊叔還沒反應過來時,利索地掛了電話,轉過身來,發現剛才沙發背上露出的小腦袋,此時已經縮了回去。

何洛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