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悅趕緊往後翻信息, 翻完後,對著電話那頭的客服小姐說道:“後麵沒有了,就……這五條信息的錯帳。”

電話那頭的孫小西頭上冒出了汗, 她冷靜下來, 麵帶微笑地繼續說道:“司徒先生, 我說的是, 請您轉一下身體,往您的身後看。”

司徒悅後知後覺地說:“看我身後?有什麽?你不會是……”騙子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他的身體就已經轉過去了。

“啪——”他的二手手機掉到了地上,終結了它的生命。

夕陽的餘輝下,一顆雞蛋大小的鑽戒閃著奪人眼球的光芒被舉到了他的麵前,他的何少爺穿著一身高訂禮服, 單膝跪地, 仰頭看著他,手裏舉著正是那枚亮瞎眼的戒指。

何洛銘的身後, 是紅姐, 她微笑著抱胸看著這一幕, 紅姐身後,站著安拉娜所有的員工,穿著工作服整整齊齊地排了無數排, 那些員工身後,是好多穿著各色工作服的人,有醫生、廚師、小區保安……等等, 把一個地鐵站小廣場擠了個水泄不通。

“司徒悅,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何洛銘定定地看著司徒悅, 一字一句地說道。

司徒悅的頭嗡地一聲炸開了。

這是什麽情況?先是收到了銀行錯帳信息,如今, 每天與他在一起的落魄少爺,成了銀行客服口中的董事長?

不,他一定是昨晚上沒睡,產生了幻覺。

於是,在何少爺的殷切期待中,司徒悅伸出手,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巴掌。

何洛銘:“……”

所有被老葛召集過來為董事長呐喊助威的員工:“……”

“怎麽是痛的?不是說夢裏打人不會痛嗎?”司徒悅的視線從鑽戒上那對格外可愛的小翅膀戒托上收回,自言自語地說,“我怎麽還夢見了少爺?是不是……我太想他了?不行,我得趕地鐵回家給少爺做飯了……”

“司徒悅,這不是夢!司徒悅,你摸摸我,我有血有肉有溫度,我不是你的夢!”眼見著司徒悅要走,何洛銘大聲喊道。

司徒悅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的全身關節仿佛僵硬了一般,慢慢、慢慢地轉過身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伸出了手,但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何洛銘一把抓住空中停留的手,按到了自己胸口,說道:“司徒悅,我們結婚吧!”

“司徒悅,我們結婚吧!”請來的群眾員工齊場高喊,聲音排山倒海,在廣場裏轟鳴做響。

地鐵站外的投屏上、公交車站牌的投屏上,都打出了“司徒悅,我們結婚吧!”的巨幅廣告,頭頂盤旋了三架直升機,從舷窗裏垂下了巨大的長幅,上麵也是用大紅的字寫著:司徒悅,我們結婚吧!

何洛銘的心“呯呯”作響,像一麵鼓在敲,司徒悅想抽回手,但按著他的手卻絲毫也沒有放,司徒悅微彎著腰,有些酸了,本能地皺起了眉心,說出來的話卻是:“可是……我們國家不允許同性結婚啊?”

“董事長夫人,這好辦啊!您看頭頂——”旁邊的老葛朝天空拉了一個禮炮筒,“轟”地一聲過後,在低空盤旋的三架直升機上,各自打出了一張橫幅,上麵分別寫著三個國家。

“司徒悅,你喜歡哪個國家,我們就上那個國家登記!”何洛銘對小夥伴們的腦洞和組織能力十分讚賞,他舉著戒指,仰得脖子都酸了,想起莊玉成對他說過,有時候也要向媳婦示弱,他便說道,“司徒悅,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我,沒關係,等我們上了直升機,你慢慢問,我什麽都告訴你。隻是……現在,你能讓我起來嗎?我的膝蓋……”

他為難地看了眼自己的膝蓋,他倒真沒有演。

昨天在司徒悅門外貓了一宿,今天又跪了半天,膝蓋不酸不可能啊……他故意晃了晃身形,好讓司徒悅看出他身體的虛弱。

司徒悅伸手過來扶他,但何洛銘避開了他的手,而是把鑽戒推到了他的麵前,說道:“司徒悅,你答應我吧?我沒有你不行,你……也是吧?”

“答應吧!”“答應吧!”何洛銘身後的呐喊群眾又一次山呼海嘯般地助起了威。

司徒悅紅著臉,點了點頭,將手五指並攏,慢慢伸到了麵前。

“老大,還等什麽!”莊玉成在另一側大叫起來。

何洛銘連忙拿起戒指,套進了司徒悅的無名指上,大小正合適。

“好了,我答應了,少爺,你快站起來吧!”司徒悅沒有去看戒指,他試圖去拉少爺,但少爺的腿腳好像不受控製似的,牢牢地釘在地上,他拉不動。

“夫人,是不是還少個解鎖吻?”莊玉成在旁邊起哄。

“親一個!”“親一個!”員工們群情激昂,發自內心地期待著這個世紀之吻。

“這……”被這麽多人盯著,司徒悅的臉更紅了,連眼角都燒了起來,他拉著何洛銘的胳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何洛銘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把司徒悅拉進了自己懷裏,用手掩住他的臉,然後就親了上去。

雙唇相碰間,兩人的身體均是一激靈,似有電流通過了全身的血脈一般,酥酥麻麻。

“少爺、少爺……”司徒悅推了推摟著他的何洛銘。

何洛銘淺嚐輒止、意猶未盡,但還有正事要做,不得不放開了司徒悅,問道:“想去哪裏?”

司徒悅指了其中一架直升機,說道:“近一點吧……明天還要上班呢……”他越說頭越低,真是太難為情了。

紅姐在旁邊笑著說道:“司徒悅,安拉娜早就已經是董事長的了,明天總部就搬到國內了……你想不想上班都行啊……”

“什麽?安拉娜是少爺的了?那……那可是全球1500多家連鎖店呢……怎麽、怎麽可能?”司徒悅不相信地抬頭去看何洛銘。

“小傻瓜,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有錢嘛……你怎麽就是不信?走吧?我的……媳婦?”何洛銘摟住司徒悅,把紅著臉的小可愛按在了自己的肩窩裏。

一輛加長的豪車停在他們麵前,莊玉成搖下車窗,朝他們說道:“嫂子,快上車吧?我們去公司大樓頂坐直升機!”

“可是……身份證在家裏……”司徒悅的頭埋在何洛銘肩上不肯出來。

“那好辦啊,我先送你們回家拿唄?”莊玉成從駕駛座上下來,給他們開了車門,還護著車頂伺候著董事長夫婦上了車。

豪華車的後排座裏全是玫瑰花,少說也有上萬朵,鋪成了一個花床,把司徒悅團團圍住了,司徒悅後知後覺地說道:“所以……你說的朋友的房子,其實是你自己買的?我說,這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朋友呢……”

“你的房間裏不是有個保險箱嗎?密碼是你的生日,房產證……是你的名字……”何洛銘坦白交待。

“所以,我收到的年終獎其實不是銀行錯帳?”司徒悅繼續審問。

“那是孫小西想出來的,她說,先給嫂子一點零花錢用用,讓嫂子適應適應……”何洛銘迅速地甩鍋給下屬。

“零花錢?幾百億啊!少爺,你這是開了印鈔廠了?”司徒悅眼裏的驚奇就像手上的鑽戒那麽璀燦。

“不!開印鈔廠又不賺錢,我才不開呢!回家還有十幾分鍾距離,你看看我公司的財務報告……這是財務總監早就做好給董事長夫人匯報的……”何洛銘按了一下豪車後排座的擋板。

擋板上升起了一塊巨大的電腦顯示屏,上麵用生動形象的圖案做成了自動播放的PPT,內容是何洛銘直接投資以及間接投資的名下產業,股票期貨房地產,餐飲醫院挖石油,美容銀行外太空,老葛給編成了通俗易懂的打油詩,然後才是一個一個項目負責人的介紹。

隨著PPT一頁頁播放,司徒悅的嘴越張越大,他在看到海富平的照片後,猛然回頭對何洛銘說:“海師傅,前一品海鮮燴老板,被少爺買下來後,現在成為了集團餐飲行業負責人?”

何洛銘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早就預料到了,前麵撒謊有多歡,小心後麵拉清單……

“那上回在一品海鮮燴看到的幾個服務員,其實就是集團副總?”

“嗯。”

“朱院長也是少爺旗下的?”

“嗯。”

“何氏集團被你贖回了?”

“嗯。”

“何家老宅呢?”

“正在抓緊裝修,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的婚房就在那裏……”

“那……”司徒悅考慮了好長一會兒,才問道,“顧思安呢?”

他剛問完,電腦屏幕的畫麵一切,變成了一個高檔餐廳,窗著高訂禮服的顧思安正坐在餐桌旁邊,畫麵中一個黑壯的女人背對著他們,搖晃著手中的水晶杯,顧思安舉著酒杯朝女人祝酒,如一個王子般高貴大方。

司徒悅:“?”

老葛的旁白適時響起:“董事長夫人,顧思安正在被中東酋長的女兒相親,即將成為她的第十五任丈夫,據說,這個女人一夜需要禦五夫,前十四任都英年早逝了……也不知道顧思安能熬幾天……”

司徒悅:“……”

他轉頭問何洛銘:“你安排的?”

何洛銘搖頭:“不……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對有些人來說,錢勝過一切,哪怕用命來換……”

司徒悅的眼瞼垂下去了,似乎在為顧思安默哀,他輕輕地問道:“少爺,你真的……不是他了嗎?”

得到莊玉成親傳的何洛銘,將人撲倒在玫瑰花**,低頭親了下去。

“媳婦,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