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頤愣住了,似乎從未真正考慮過“然後”二字意味著什麽。

“不然呢?”

她的反問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蕭陌然坐到她身旁,舉止優雅,一舉一動都透著從容不迫。

他注視著夏頤,輕輕吐出兩個字:“無趣。”

那簡單的兩個字,卻如同重錘擊打在夏頤的心上,讓她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眼神深沉,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幽暗角落,說話慢條斯理。

“隻要不耽誤任務,就該讓自己活得舒坦些,”他輕聲道,聲音溫和而堅定,“這樣咱們就會擁有悠長假期。”

“在這短暫而又寶貴的一生裏,”夏頤的手指輕輕掠過桌上那堆成小山般的書籍,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笑,眼神中閃爍著不屈與無奈,“哪怕手中的牌再如何不堪,也得努力讓自己的內心歡愉。”

她的話語雖淡,卻如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所以,你送來這些書,是為了……”

她微微仰首,眼中充滿疑問。

蕭陌然輕輕點頭,眼神裏蘊含著深意。

“這些不僅僅是書。”

他頓了頓,語氣溫和中帶有不容置疑的堅定,“它們,代表的是掌握命運的鑰匙,是權力的象征。那些貪婪小人,還有急於用金錢解決困境的人,都會因為你手中的這些‘鑰匙’而向你求助,你的生活,自然會因之變得寬裕許多。”

夏頤聞言,不禁揉了揉額頭。

“可是……”

她欲言又止,聲音微弱。

蕭陌然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遲疑,反問道:“你現在已然是家中財務的掌舵者,人設亦穩如泰山,實際上,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夏頤抿緊嘴唇,半晌才輕聲吐露:“我想說的是,盡管如此,我……我看不懂這些複雜的數字和賬目。”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蕭陌然聞言,輕輕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

“我猜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本冊子輕輕晃動,眼中閃爍著自信與溫暖的笑意,“所以,我來了。而且,如果你實在不想學習這些,我還有另一個更為簡便的方法。”

夏頤聞言,眼神一亮,迫切地詢問:“什麽方法?”

蕭陌然徐徐開口,聲音柔和而充滿磁性:“我可以安排一個人在你身邊,一旦遇到必須處理的事情,你便可以委托於他。這樣,你會輕鬆許多。”

夏頤沉默片刻,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語氣堅決而無奈:“算了吧。有些事情,自己掌握了總歸是好的,不能事事依賴他人。”

她歎了口氣,隨即伸手拿起一本冊子,翻開頁頁密布數字的頁麵,頭疼之感愈發強烈。但那雙眼睛裏,卻透出一股不肯服輸的光芒。

“那你懂嗎?教教我吧。”

夏頤抬眼望向蕭陌然,眼中閃爍著期盼。

蕭陌然靜靜地看著她,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緩緩點頭,眼中滿是鼓勵:“我懂。來,我教你。”

他指著冊子的第一頁,神情專注而嚴肅:“這是記錄收入的時間,這裏是標記的月份,而這個符號……”燭光在他們的對話中悄然搖曳,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夜色漸深,屋內卻依舊回**著他們交談的聲音。

蕭陌然的講解既簡單明了又易於理解,夏頤在多次提問後,終於漸漸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他對她的每個疑惑都耐心解答,直至她完全掌握了知識的精髓。

講解完畢,他還細心地為夏頤安排了一次小測試。

夏頤憑借著記憶,雖然回答得有些生澀,但總算磕磕絆絆地跟上了節奏。

“這是年份,這是月份,這是……利潤。”

她回答時,蕭陌然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不錯,學得很快。”

他的誇獎簡潔而有力。

此時,窗外天色已由墨黑轉為魚肚白。

夏頤驚訝地發現,原來他們已不知不覺度過了整個夜晚。

“哎呀,我們竟然通宵了。”

她輕聲感歎,略顯疲憊。

蕭陌然揉了揉眉心,關心道:“你去休息吧,這些賬本有空多翻閱,盡量記住。我得先走了,早朝不能缺席。”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絲不容反駁的責任感。

夏頤歪著頭,目光中滿是不舍:“不去會怎麽樣?”

她似乎對這種宮廷中的規矩並不全然了解。

蕭陌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卻也帶著無奈:“不去,那我的人設可就真的要垮掉了。”

言罷,他轉身準備離去。

夏頤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保重身體。”

目送蕭陌然離開後,她這才踢掉鞋子,一個輕盈的跳躍落在**,迅速拉過被子,疲憊瞬間將她淹沒。

而門外,雪燕推門而入,打算喚夏頤起床用餐。

麵對一臉困倦、賴床不起的夏頤,她隻能驚訝地縮回手,一臉不解。

“雪燕,你自己吃吧,我真的太累了,昨晚一夜沒睡,讓我再多睡一會兒。”

夏頤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疲憊。

雪燕怔了怔,眼中滿是困惑:“王爺他……昨晚很努力嗎?”

話音剛落,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臉頰微紅。

而被窩裏的夏頤猛地瞪大眼睛,顯然對雪燕的誤會感到哭笑不得……

另一邊,同樣經曆了一個不眠之夜的柳依依,依然身著華服,但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如今失去了光彩,烏青的眼圈暴露了她內心的焦慮和疲憊。

她木然地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夫人。”

侍女慌忙跑進屋,跪倒在地,語氣中帶著不安。

“王爺,他從那個女人的院子出來了。”

侍女說完,頭更低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柳依依的目光從侍女身上緩緩移至窗外那剛剛升起的太陽,輕聲呢喃:“天,已經亮了。”

這句看似無關的話語,卻藏著複雜的情緒。

“他竟然在那裏過夜……”

柳依依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哪有什麽永恒不變的寵愛,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侍女顫抖著抬頭,戰戰兢兢地提議:“夫人,我們是否該對她采取行動?先發製人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