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手捧金瘡藥,眼中閃爍著光芒。
“每次夫人被柳姨娘懲罰,王爺都會送藥來。”
夏頤無奈地望著她。
真是個單純的雪燕。
他這麽做,不過是想讓她快點好起來,好繼續讓柳依依折磨罷了。
望著雪燕充滿期待的眼神,夏頤沒有潑冷水,含糊地點了點頭。
“嗯,或許是吧。”
她讓雪燕先出去,打算自己上藥。
“奴婢幫您上藥的。”
夏頤輕輕推了她一把。
“去吧,我自己習慣了。”
雪燕心酸地點點頭。
“那奴婢去取午飯來,您還沒用膳呢。”
待雪燕離開,屋內隻剩下自己。
夏頤臉上的溫婉退去,顯得有些煩躁。
她一腳踏上桌邊,掀起裙擺,露出腫脹青紫色的膝蓋,然後將金瘡藥倒在手中搓熱,小心翼翼地敷在上麵。
那人雖然不怎麽樣,但這藥倒是不錯,每次用上不過十幾分鍾,傷勢就能好轉大半。
夏頤邊敷藥邊在心中詢問係統。
“任務完成到哪一步了?”
係統機械的聲音在她響起。
“主人,請看。”
她眼前,無緣無故多出一塊隻有她能看見的屏幕。
屏幕上,清晰列著這次的任務詳情。
任務名:嬌寵側室,冷落正妻
進度:三成/圓滿
夏頤死死盯著那“三成”,手裏的活計不由自主地停了。
係統緊張得連呼吸都放輕了。
沉默許久,她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
“一個星期了,還是三成?我起早貪黑地折騰,跪也跪了,曬也曬了,這不是白忙活嗎?”
係統幹咳一聲,小心翼翼地說:“那個,主子,您得來點新花樣,老是跪著太沒創意,不利於咱們故事的精彩度啊。”
“您的計劃,得加速推進了……”
聲音逐漸減弱,幾乎成了蚊蚋。
夏頤深呼吸,調整情緒。
這麽說,她得跪出新意?
行!
太行了!
等她心情稍微平複,係統又小心翼翼地問:
“主子,您想到法子了嗎?”
夏頤:“沒呢。”
係統:“那您……”怎麽還這麽淡定?
夏頤悄悄從桌下掏出一個小藥瓶。
她凝視著手中的瓶子,緩緩開口:“法子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今晚先用藥迷暈那對活寶,讓她們消停消停再說。”
係統無言以對。
夏頤的一天是這樣的:
早上,折騰。
下午,繼續折騰。
晚上,柳依依受寵時,她閑著沒事,就換上黑色不容易被認出的衣服偷偷摸摸地反擊,以此結束這坑爹的一天。
不久,雪燕急匆匆地回來了。
她滿臉通紅,滿腹委屈。
“夫人!就因為我們不受寵,晚飯都不給好好準備,就給些殘羹冷炙。”
她從精美的食盒裏將涼透的炒白菜和一個饅頭拿了出來。
“就這麽點,連碗稀飯都沒有。”
夏頤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她掰下半塊饅頭遞給雪燕。
“一起吃吧。”
雪燕搖頭拒絕。
“您吃吧,我不餓。”
夏頤硬是把饅頭塞進她手裏。
“吃吧,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雪燕無奈,隻好小口啃著饅頭。
夏頤望著她,眼神溫柔卻藏著無奈。
雖然這是劇情需要,但雪燕確實是因她受累。
等她在外頭悄悄開的小店賺了錢,一定要帶這丫頭去吃頓好的。
到了晚上,雪燕掐著點去領餐,總算帶回了像樣的飯菜,除了炒白菜、炒蘿卜,外加兩碗粥。
吃完飯,夏頤打了個哈欠,就讓雪燕去休息了。
月掛樹梢,微風拂麵。
夏頤換上夜行衣。
與白天那副柔弱無助的模樣截然不同,此時的她,如同一隻敏捷的貓,輕輕一躍便上了牆頭,動作利落,無聲無息地接近聽雪閣,未驚動任何一人。
寒院位於王府最深處,而聽雪閣則坐落在後院中央。
接近聽雪閣,暗中守護的人便多了起來,足足上百。
好在她身手不凡,加之係統指引,告知了暗衛的藏身之處,這一路上並未被人察覺。
聽雪閣外,假山水池,涼亭小橋,景色宜人。
夏頤在假山的縫隙間穿梭。
她捏著袖中藥瓶,嘴角含笑,顯得格外悠哉。
“這條路居然沒人看守,真是太好了。”
她行至假山小徑的盡頭,正欲邁步而出。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猛然間從外側一閃而入。
夏頤反應敏捷,迅速倒退數步,背脊緊貼假山石壁,整個人隱匿於夜色之中。
來者是一名男子。
他背對著夏頤,麵容模糊難辨。
然而,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大氣場,即便是背影,也足以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
奇怪的是,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對著虛空發出冷嘲熱諷。
“為何‘秘藥’失效了?”
“咦?是不是迷暈次數太多,她產生抗性了???”
“好吧,下次換種‘秘藥’試試,可為何每日恩寵,進度卻紋絲不動?”
“單純的寵愛不夠,還得要折磨夏頤才行?”
夏頤靜靜聽著,直至聽見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泛起波瀾。
她抬眼望向暗處的男子,以及懸浮在他麵前的光幕。
嘴角勾起一抹笑。
原來,蕭陌然也是“遊戲”中的一名玩家啊。
盡管看不清他的臉,但這聲音,分明就是那位“有眼無珠”的夫君。
“你說背後有什麽?”
似乎是係統的提示,讓蕭陌然顯得不悅,猛地轉身。
刹那間,他愣住了。
月光稀薄,多半被他的身軀遮擋,僅能隱約辨認出前方的人影輪廓。
“誰在那裏?”
他冷冷發問,手指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夏頤緩緩走出陰影,直視他的目光,嘴角掛著笑意。
“是我,夫君。”
“那個,你打算折磨的,夏頤。”
最後二字,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蕭陌然身體微僵,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
但這抹殺意轉瞬即逝。
女子輕輕一笑,打了一個響指。
在蕭陌然驚愕的目光下,夏頤身旁同樣浮現出一塊與他相同界麵的光幕。
……
王府的書房內。
蕭陌然遣散了所有人,屋內僅剩下他們二人。
他坐在椅子上,一臉倦容,曾經的冷漠嚴峻已不再。
盡管疲憊,此刻的他,卻仿佛找回了某種生命力,顯得生動許多。
“這麽說,你也是被係統忽悠,來此‘度假’的?”
夏頤坐在他身旁,默默點頭。
蕭陌然揉了揉眉心,半晌後低語:“這係統,到底騙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