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們欺負攝政王妃,到了別人口中,卻成了王妃在欺負人,真是風言風語,捕風捉影。”
夏頤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還好,總還有些明白事理的人存在。
“不過,你的話也不全對。我分明聽見,是王爺先動的手,她們才趁王妃回家時報複的。”
夏頤的臉上寫滿了困惑,又是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蕭陌然同樣是一臉無奈。
京城裏的謠言紛繁複雜,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一清。”
蕭陌然輕輕呼喚了一聲。
隨著他的呼喚,馬車微微顛簸了一下。
夏頤感覺到似乎有人敏捷地躍上了車頭,是一清嗎?
果然,片刻之後。
“在。”
蕭陌然微微垂下眼簾,“將真相散播出去。”
既然外麵的謠言已經偏離事實太遠,不如直接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畢竟,這些說法對攝政王府而言極其不利,說不定背後還有人在故意攪渾水。
一清立即回應道:“遵命。”
隨著一清的離去,馬車似乎輕快了不少,這讓夏頤的好奇心愈發強烈起來。
“你說,他是怎麽一直跟在後麵的?我們乘坐馬車,速度自然比步行快許多,但每次我一開口,他就有反應,難道他真的一直在旁邊奔跑跟隨?”
蕭陌然輕咳一聲,“這個嘛……”
馬車再度微微震動,一清的聲音適時傳來,解答了夏頤心中的疑惑。
“大致如此。我習慣在暗處行動,加上長期習武,聽力比普通人敏銳得多。因此,主人與夫人的對話,我大多都能捕捉得到。”
夏頤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對於一清這份超乎常人的能力感到驚奇。
“這麽說來,提到那個神秘莫測的任務係統時,就連他也處於監聽的範圍之內?”
夏頤的眼眸微轉。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隨後迅速地將目光轉向蕭陌然。
蕭陌然捕捉到這個細小的動作,眉宇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他不得不俯下身子,讓自己的嘴唇貼近夏頤的耳畔。
“別擔心,一切有我。”
與此同時,車簾外的一清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認同和玩味的表情。
“確實如此,大人們之間的對話,總是那麽讓人費解。”
一清故意拉長音調,語氣中帶有一絲絲的調侃。
接著他話鋒一轉,用近乎討好的口吻說道:“王妃,能否賜教一二,讓我們這些小人物也能窺得一二高見呢?”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因蕭陌然的身體微微一緊而變得有些凝固。
夏頤感受到了這份緊張。
她輕輕地推開蕭陌然,臉上恢複了平日裏的淡漠。
“一清,我之前讓你傳達的消息,是否已經處理妥當?”
夏頤的聲音清晰而冷靜。
夏頤沉默片刻,目光透過薄薄的車簾投向外麵,心中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安排。
馬車最終緩緩停靠在了攝政王府的大門前。
夏頤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急切地呼喚著侍女們的名字。
“今天你們的表現很是出色,作為獎勵,我有一些特別的東西給你們。”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與方才的冷漠判若兩人。
蕭陌然緊跟其後,聞言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
記憶中,夏頤並不常以物質作為獎勵。
尤其是最近一次聚餐時,她堅持要付賬,結果把身上所剩無幾的銀兩悉數用盡。
此刻又要如何獎賞?
“用這些吧。”
夏頤輕快地走向馬車旁那些紅漆盤子,指了指上麵覆蓋的紅布。
“總共八樣,你們每人挑四個,盤中的物品各有價值,隻是被紅布遮蓋,又被搬動多次,我也不太記得具體是什麽了,就看你們自己的手氣了。”
兩名侍女先是驚訝,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們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即使是不太貴重的物品,對於她們來說也是珍貴無比。
看著兩個侍女興高采烈地捧著選中的禮物離開。
蕭陌然斜著眼睛,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夏頤,你還真是有一套,用我的東西來獎勵你的侍女。”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寵溺。
夏頤卻不以為意,笑嘻嘻地拍了拍蕭陌然的肩膀。
“咱們之間還分什麽你的我的?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哪會影響到我們的交情?再說,當初你不是說這馬車也有我一份嗎?不至於心疼成這樣吧?”
她眨著狡黠的眼睛。
蕭陌然被逗笑了,搖了搖頭。
“你啊……”
他輕聲說道,然後轉身步入隨心堂。
夏頤也準備回寒院,途中經過隨心堂時。
遠遠看見範老在門口焦慮地來回踱步,一隻手背在身後,顯得格外心急如焚。
一見到蕭陌然,他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王爺!我有急事找您!”
然而,當他注意到蕭陌然身旁的夏頤,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哦,沒事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夏頤挑了挑眉,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好奇。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我一出現,事情就沒問題了?”
她拉著蕭陌然走上前,追問起來。
“說吧,老爺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是有事找他嗎?也讓我聽聽吧。”
範老顯得有些為難,遲疑著要不要開口。
“姑娘,你知道尊重別人隱私的吧?”
他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無奈,顯然是顧慮重重。
夏頤則毫不在意地嗤笑道:“我知道你在躲著我!我倒真想知道,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她的眼神犀利而堅定。
“況且,你想瞞我,怕是也沒那麽容易吧?他有什麽事情是不會告訴我的?”
範老眼神黯淡,輕輕搖了搖頭,似乎默認了這一點。
“也對,瞞不住的。”
他歎了口氣,但隨即又擔憂地看向夏頤。
“不過,姑娘,這話我要是說了,你可別生氣。”
夏頤被他這副模樣弄得心裏更不安了,追問:“怎麽了?你盡管說吧。”
範老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聽雪閣的那位,有喜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夏頤,連蕭陌然也是一臉震驚。
兩個人呆立當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