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八十六章 出爾反爾

這是魔界特有的符籙,而且流傳不多,林軒以前,也隻是聽說,親眼目睹,這還是第一次,不過事情,是不是真會這樣告一段落,如今下結論,似乎還為時過早了。

至少林軒是這樣看的。

所以他並沒有著急,依舊是靜靜的等在原地。

然而蠍尾上人,卻不虞有他,袖袍一拂,“啪”的一聲傳入耳朵,那玉碎符,已無風自燃,盒蓋打開,一塊溫潤的玉佩出現在麵前。

然而除了其表麵繪有一雷鵬的圖案,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那木冠老者,臉上卻是露出狂喜之色。

眼中貪婪的凶芒四射,右手抬起,向著前麵抓去,他與蠍尾上人之間,明明還有十丈的距離,可這一動作,卻讓整個手臂,詭異的驟然伸長了。

隻見黑芒一閃,已將那玉佩抓在了掌間,拿到眼前,細細觀看。

蠍尾上人大怒,對方這麽做,明顯是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然而實力不及,發火也沒有底氣,權衡利弊,唯有強抑怒氣。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木冠老者“哈哈哈”的狂笑聲傳入耳朵:“不錯不錯,果然是雷鵬令符,老夫費盡辛苦,終於得到了這件寶物。”

“既然你已經拿到了,那是否應該兌現承諾,從這裏離開了。”蠍尾上人咬著牙齒,一字一頓的說,今天他不僅失去寶物,丟臉也丟到了黃河,心中充滿了怨毒,謀劃著怎樣才可以報複。

“兌現承諾?”

木冠老者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之色,蠍尾上人頓時感覺到不妙了,臉色越發陰鬱到極處:“怎麽,賈老魔,難不成你還想要食言而肥麽?”

“老夫就算食言了又如何?”

木冠老者微笑著說,那表情,就仿佛是貓戲老鼠。

聽對方如此“直言坦誠”,蠍尾上人的心,卻仿佛掉進了冰窟,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對手,他與賈老魔有深仇不假,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此老魔的性格,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啊!

與別的魔修喜歡食言而肥不同,眼前這木冠老者,卻是一倔強而耿直的人物,像來是說一不二,承諾的事情從不反悔。

假如不是深蘊他的性格,蠍尾上人又怎麽可能僅憑一句空口承諾,就乖乖的將雷鵬令奉上呢?

那是因為他相信對方的人品,然而事實證明,他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被耍了。

怎麽會這樣呢?

一時片刻,蠍尾上人竟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你,你……”

“我什麽?”

木冠老者的臉上滿是譏諷之色:“很好奇老夫會說話不算數?哼,這還不是,拜你們這些卑鄙小人所賜,當年老夫說一不二,正因為如此,才被你與五毒那小人鑽了空子,要不是老夫祭煉有替身傀儡,早就魂飛魄散掉了,昔日吃了那麽大的苦,你以為千年後,老夫還會那麽愚蠢的重蹈覆轍?”

蠍尾上人聽到此處,表情可用臉如死灰來形容。

這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賈老魔這麽古板的人物,居然也曉得變通?

“你欲有何?”

“如何?嘿嘿,當然是將你抽魂煉魄。”木冠老者得意的說,大仇即將得報的感覺,那是很不錯。

“卑鄙!”

蠍尾上人默默不語,過了片刻,才重新抬起頭顱,臉上滿是冷笑之色:“你出爾反爾,說過的話,就如同放屁差不多,就不怕此事傳揚出去,於自己的名聲,大有害處?”

“名聲?”木冠老者仿佛聽見了什麽可笑的事物:“那算什麽東西,千年前,老夫就是因為太過耿直,才落入你們布下的甕裏,連白石門也被毀去,如今,我豈會重蹈覆轍,不過你所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

蠍尾上人原本滿臉的憤怒與恐懼,然而聽到後麵,心中不由得大喜,似乎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正欲巧言令色,可木冠老者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掉進了冰窟:“不就是那麽多人在旁邊看著,有可能出去胡言亂語麽,那老夫將他們全殺了又如何?”

“你……”

蠍尾上人大驚失色,沒想到經曆上次慘痛的教訓之後,對方會變化這麽多,比自己更無恥,而且心狠手辣到這般地步。

其他圍觀的古魔,同樣是嘩然一片了,原本他們就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現在看來,哪裏是殃及,而是要被整個席卷進去。

木冠老者說這話時候,眼中凶芒四射,絕不像開玩笑來著。

一時間,來到這裏的賀客,心中無不開始打鼓,早知道會有這一幕,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來湊這個熱鬧了。

然而現在,後悔也沒有用途,不論修仙界還是世俗,都從沒有後悔藥一說。

那賈老魔的目光,在周圍眾人的臉上掃過,被他看到的古魔,無不低下頭顱,居然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片刻。

終於,這老魔開口了,聲音那是絲毫感情也無:“我與蠍尾老兒的對話,你們都聽到了,識相的,就自我了段,還可以少受許多苦楚,否則……”

此話一出,眾魔麵麵相覷,原本最後一絲指望,也化為泡影,對方居然是玩真的。

心中自然是極為憤怒,然而那又如何,除了蠍尾上人,那些賀客,不過是一些洞玄,分神級別的古魔,實力雖然不能說弱,但也要看,是以什麽作為參照物,比起這不講道理的木冠老者,那可是天差地遠了。

所以怒歸怒,卻依舊沒有誰敢站出來對賈老魔橫加職責,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曉得。

又過片刻,木冠老者開口了:“怎麽,還不願意自裁,莫非真要等老夫動手不成麽?”

話音剛落,這一次,卻終於收到回應了。

“莫某來到此地,僅僅是為看熱鬧而已,對兩位前輩的恩怨,不感興趣,這些事情同我,也沒有關係,告辭。”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黃芒,已驟然大亮了起來,風馳電掣,飛向了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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