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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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消息，總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散播的飛快。剛才一幕——淩蕭被伏靈看重、被重賞的消息，很快便在外門弟子間悄悄流傳起來。
而且越傳越是離譜，開始還隻是淩蕭被伏靈看重，後麵甚至傳言淩蕭已經被內定為內門弟子，隻要修為再有精進，就可以破例招入。傳得煞有介事，不由得人不信。
再往後，甚至有傳言，淩蕭與伏靈很小時候便定下了娃娃親，隻因修為天差地別，才沒能成功……
當然，這個說法太過無稽，是沒什麽人信的了。
不過，淩蕭被伏靈看重，想來是不錯的了。故而淩蕭剛一出門，就被一群外門弟子迎上，一個個口中“淩師兄”、“淩師兄”喊得親熱。
看著一群平日裏見自己，最多點頭應付幾下的師兄弟，此時一個個擠著笑臉迎上來，淩蕭不由有些發懵。好在他也頗善應變，小心一一回禮，才不至冷落了誰。
折騰好一通功夫，才從一眾師兄弟中離開。
淩蕭忍不住擦擦額頭上冷汗，隻感覺比煉丹鬥法還辛苦。苦笑著抱怨，“不就是煉成一粒丹藥麽，這麽大反應幹嘛……”
他也是真的苦惱，如果給他選擇，他寧願隻煉成一粒下品的培元丹，免得惹來這許多麻煩。畢竟他的“煉丹之術”，可是全仗著體內那古怪火焰。而這也是他萬萬不敢泄露出去，惹來人覬覦的。
當然，若讓旁人知道，他竟抱怨煉成的丹藥品質太高，隻怕一個個會氣得口噴鮮血。誰不是拚了命地想煉成更高品質的丹藥？哪兒有人煉成了還抱怨不滿的……
身旁的鳳儀不由抿唇低頭偷笑，“淩蕭果然很厲害啊。”她見淩蕭表現出色，心裏也是替他開心。
淩蕭望望她，無奈搖搖頭。與鳳儀關係雖近，但關於那火焰的事也不好隨便說與她的。不過，幸好鳳儀依然待他如故，若也換成一副討好的樣子來，他可真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兩人正說著話離開，卻忽然從斜後方追上來兩人，當先那女子一拍鳳儀肩膀，扯著她便向一邊走，“小儀，你跟我過來……”
“啊，茹師姐，好——”
鳳儀隻來得及應一聲，就已經被她不由分說地拽到了一旁。
那人一身紅衣，身段玲瓏，端的是明豔照人。淩蕭識得她叫做馬茹，也是他們那一年入門的，但如今已經是練氣三層的修為。
修為精深，再加上她樣貌出眾，行事大氣宛如男兒，是以在外門之中名頭也是頗響，僅比齊鳴稍差。隻不過她性子大大咧咧，難免就顯得有些霸道，顧及不到旁人臉色，故而人緣也並不怎麽好。
但卻不知為何，她偏偏與鳳儀交好，平日裏也多有照拂。至於淩蕭，雖然看在鳳儀的麵子上，不至於當麵見了不認識，卻也沒什麽好臉色的。
就比如此時，將鳳儀從他身旁拉開，一句話也欠奉。
反倒是她身後的那人，向淩蕭投以一個歉意的眼神。
淩蕭報以苦笑。馬茹身後那人，是她的同胞弟弟，名喚作馬藍，也是練氣三層的修為，隻比馬茹稍晚了數月，但行事比他那個同胞的姐姐低調小心了許多。
就聽馬茹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小儀，下個月我們打算去北峰蛛嶺那兒獵殺妖獸，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啊，好——隻是——”
鳳儀性子柔軟，不太懂拒絕別人。不過顧慮到淩蕭，還是猶豫了起來。
馬茹順著她目光望過來，撇撇嘴，“管他做什麽？才練氣一層，笨死了！反正他會煉丹，不怕了。”
鳳儀臉色登時拉下來，抗議道：“茹師姐，淩蕭他很厲害的！”
“好了，好了——”馬茹隻得改口，一物降一物，素來大大咧咧的她，偏偏卻極順著鳳儀，“要去深山裏獵殺妖獸，還是很危險的。他修為還低，卻是不好帶他的。”
鳳儀也是知道，妖獸的皮、骨、爪等等，大都是煉丹、煉器常用的材料，價值也高，所以獵殺妖獸能夠賺取的宗門貢獻點也多。但是妖獸凶殘，危險也要大上許多，沒有練氣三層的修為，是萬萬不敢打這個主意的。
其實她自己也剛剛突破到練氣二層而已，原本也是不行的，隻不過有馬茹、馬藍姐弟照拂，才勉強能夠而已。
“那，那我去問問淩蕭去不去——”
馬茹登時氣結，沒好氣嘟囔道：“淩蕭淩蕭，真不知他有哪兒好，讓你什麽都想著他！”
淩蕭當然不會反對，鳳儀剛突破時候，馬茹姐弟就帶著她一同獵殺過妖獸，小心一些，危險還是小的。隻是後來鳳儀總愛與淩蕭一道，才作罷的。
不過現在，淩蕭有那古怪火焰，也有了自己的算盤，還是單獨行事安全一些。馬茹姐弟再來邀請鳳儀也正合他意，便說道：“嗯，也好，接下來我打算閉關，嚐試突破練氣二層，你和他們一起也好。馬茹師姐，就麻煩您看顧好鳳儀了。”
鳳儀登時驚喜接口道：“淩蕭，你要突破了？”
淩蕭點點頭。
鳳儀喜滋滋道：“那你專心修煉，等你突破到練氣二層，我們再一起！”
淩蕭笑著答應，一旁的馬茹臉色早已黑了下來，她可不想帶上淩蕭這個累贅，即使突破到練氣二層又怎樣？
……
卻說之後的日子，也恢複了以往一樣的平靜。
每日的白天去深山裏采藥，繼續積攢宗門貢獻點；而到得晚上，便一個人在屋裏，借助著伏靈賞賜的丹藥，努力修煉；倒也過得愜意。
哦，當然，他也把采藥的地點，從慣常的北峰，換到了齊雲峰以東的雲穀。
雲穀也是齊雲宗的外門弟子，慣常采藥的幾處地方之一。相比於北峰，更加陰暗潮濕一些，生長的靈藥也更偏向於陰性。譬如玄陰花、寒水蓮等等這樣的。
幾處地點倒也沒什麽優劣，隻是他和鳳儀習慣了在北峰那裏采藥，轉到這裏時候，鳳儀好奇多問了一句。
淩蕭吱唔了幾句應付過去，也並沒有多說。
後來又聽說，在北峰采藥的好多外門師兄弟，上個月和這個月的收獲都不怎麽樣。甚至有人發現了靈氣全部流失掉的、枯死的靈藥——隻剩下幹巴巴的枝葉莖幹，靈氣全無，跟世俗間的花草也沒什麽區別了。
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宗門長老。據聞宗門派下兩位長老前去調查一番，回來說是山中有一塊地方的靈氣，像是被誰吸走大半一樣，比往日裏要淡薄了許多。至於原因卻是查不出來了。不過山中靈脈尚在，靈氣自然會慢慢補充上來，倒也不用擔心會傷了根本。
故而此事很快便也不了了之。
隻有鳳儀在一次獵殺妖獸回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對淩蕭的“先見之明”更加佩服起來，少不了幾句“淩蕭好厲害哦！”
而“好厲害”的淩蕭，卻忍不住便是一怔。接著想起自己體內的那詭異火焰，想起那隻有一般九芝草一半長的奇怪的九芝草……心裏便是一陣發寒，也不知到底有沒有關係……
真不知道這古怪火焰，究竟是什麽東西。
登時嚇得他更加謹慎起來，暗下決心，決不能再在任何人眼前動用那火焰。
晚上一個人在屋裏時候，他也越發好奇地去研究那火焰。每天晚上將那火焰逼出體外，百般嚐試研究，雖未能發現火焰的其他什麽用處，但驅使得卻是更加熟練了些。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吧。
火焰的研究暫時就是這樣，沒有什麽太大進展。而他的修為，在這一陣子卻是增進神速。
以往他每月最多也就是拿100貢獻點，換來兩粒下品培元丹，然後每半個月吞服一粒，輔助修煉。這次伏靈可一口氣賜下了五粒培元丹，還有一粒是上品。而且淩蕭的那份材料，最後算成了是100貢獻點，再加上上交的其他靈藥，一共得了114點貢獻點。他又用100貢獻點換了兩粒下品培元丹，丹藥的量一下就充足了起來。
淩蕭盤算了下，便每隔三天，服用一粒下品培元丹，最後吞服那粒上品培元丹，這樣循序漸進，爭取借助著丹藥藥力，一鼓作氣突破到練氣二層。
當然，這隻是他的計劃，最後能不能成，誰也難說。如果能得一粒極品培元丹，那肯定是可以了。而上品的培元丹，藥力到底是不夠精純，對突破瓶頸的輔助，就要小很多了。
但不論如何，他的修為在這些天裏，一直突飛猛進，現在的十來天功夫，已經足足抵得上往日兩三個月的增進了。
至於鳳儀，這個月一直與馬茹姐弟一起，在北峰的蛛嶺附近打轉，總要隔三五日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也總有二十多、甚至三十多點宗門貢獻點入賬。讓淩蕭大為羨慕，也更加快了自己修煉的步伐。
而與齊鳴的結仇，雖然知道在宗門裏，對方也不敢太過放肆，但淩蕭心底總有些隱隱的擔憂，修煉自然越發不敢放鬆。
一晃便是半個月過去了。